忘川河下,阿木和吉光,被困在奇妙的時空內,不得出路。至少十倍於修羅世界的光陰,讓吉光也衝不出去,更別說阿木。
白無命刺向阿木的一劍,到底是白無命最後的理智,還是黑紗女故意爲之,阿木也說不清。
“吉光,如果你對上原仙級強者,能否勝之?”阿木看了看吉光,突然問了一句。
“哦?”吉光似乎微微一愣。
“五重以下的原仙,絕對不是我的對手。高階原仙,我不敢保證!”吉光苦笑一下,“其實,我沒有什麼。我唯一的力量,便是速度!如果高階原仙,有些奇異的大法術,我絕對抵擋不住。一旦被禁錮或者壓制,自然便敗了。”
“當日要跟蹤你的那個老者,是什麼級別的原仙?”阿木問得自然是畫魂老人。
“絕對不是高階!”吉光溫然一笑,“否則,我沒有那麼容易逃脫。他們絕對看不見我,此時傳不出消息,你這魔棺傳人,不知會有多少人在修羅界瘋了一樣的找你。”
阿木苦笑一下道:“沒關係,他們定然知道我沒有死!我這魔棺傳人不出現,沒準反而會平靜一下。”
“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裡耗着!不過,這裡倒是適合靜心修行!”吉光望了望四周,可是迷濛一片,不由微微長嘆。
此時,倒是荒魂獸和鴉兒,最爲無憂無慮。
“我們怎麼纔可能離開這裡呢?”阿木也皺了皺道。
“第一種,自然是要找到進來時的時空裂縫。第二種,就是我的速度能夠,超越這裡光陰!”不過剛剛說完,吉光便搖搖頭。“但是,這兩點,如今看似乎都不太可能!時空裂縫,可能一閃即逝了。讓我超過這裡的光陰,似乎也是有些癡人說夢。”
阿木默然點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道:
“吉光,我倒有一道術法,可以一試!只是,未必能成功!”
“哦?什麼術法,說來聽聽!”吉光揚了揚眉。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
“我有一道光陰禁圖,名爲剎那與永恆,可以從某種程度上禁錮光陰!”阿木道。
“禁錮光陰的禁圖?”吉光微微一愣,然後不由啞然失笑,“那你可是我的絕對剋星!”
阿木也笑了笑,道:“當初。我還真這樣想過,不過如今想想那真是幼稚的想法!因爲,你說低階原仙都不可能困住你,我如果能困住你,豈不是可戰原仙?”
吉光聽了,卻搖搖頭,正色道:“阿木。一切估計只是你的境界未到。如果你的境界提高,理論上完全可以禁錮我!咱們先試試再說!
“好!”阿木點點頭,然後雙手在虛空開始勾畫。
星芒點點,道道彩芒。隨即一枚枚符印現在虛空,色彩迷離。一共九九八十一枚符印,星羅棋佈!
吉光看着那些符印,不由心中讚歎。禁圖之術,絕對是三界之內,頂級的術法,而且那是永無盡頭的法術。
推演無盡。奧妙無窮。
剎那與永恆,的確可以戰勝光陰。這是當年阿木在沈煙死在雲蓬山梵天寺時,他的感悟。
此時,九九八十一枚符印如同星辰,在這特殊的時空旋轉。
阿木的推演。如今可以瞬間完成。第一,那種感悟早已在阿木的心中存在。第二,如今阿木的修爲,遠勝當年風劫之境。
九九八十一枚,推演成一幅驚天動地的禁圖。阿木如同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恍惚迷離,萬千星辰,這處時空,貌似也在改變。
整個這處時空,似乎微微一震波動。荒魂獸和鴉兒,都停止了嬉戲,似乎都感應。剎那與永恆,禁圖之光,輪輪散開。
阿木發揮出的禁圖威力,遠非當年可比。在海荒之上,阿木曾讓星辰不轉,光陰驟停。
此時,同樣還是一個巨碩無比的時鐘,出現在阿木的背後。天地爲盤,星辰爲針。只不過,那日月星辰,要隨阿木的心而動。
那個時鐘,曾經讓阿木在海荒上,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可是,如今這裡不是海荒,這裡的光陰百倍於海荒,這裡是忘川之下。
而在吉光感覺,那禁圖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或許,這個時空,微微減慢,可是那樣的減慢,幾乎完全可以忽略。因爲,什麼都沒有改變。
時鐘剛成!
嘭——
猛然一聲巨響,再見所有的禁圖轟然而散。各色流光,乍然散開。阿木眉頭一皺,不由搖頭長嘆。
吉光見了卻是笑道:“阿木,第一你的境界太低。第二,這裡的光陰速度,遠勝海荒,甚至修羅。所以,目前的你禁錮不住。不過,理論上你的禁圖絕對可行!如果你是天仙或者原仙,定然可以禁錮一切了。即使,不禁錮,只要能讓它變慢,我們就可能出去。”
“境界!境界!”阿木長嘆一聲,頗爲感觸。
境界太低!其實,阿木也常常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曾悟出,諸寶逆天,不如一拳破天的道理。畫魂老人,更曾說阿木的境界太低,不配魔棺。
只不過,諸事壓身,沒有太多的時候,供阿木修行。
海荒三百年,修羅已是三千載。兩界輪轉,阿木已被拉得太遠。此時,蕭落如果站在阿木面前,或許都可以秒殺阿木。因爲,真正的魔體蕭落絕對能夠影響魔棺。
暗幽魔谷三十年,便已然是阿木難得的喘息。可是,真仙一重境,還是遠遠不夠看。
當日,無恨谷一戰,醉魔羅天仙出手。如果,沒有血魂衛,沒有荒魂獸等,阿木直接便會被秒殺。
最後,即使贏得了魔棺出海的機會,阿木也絕對擋不住天仙全力一擊。
境界,是不可完全逾越的鴻溝,更是如今的阿木之殤。
有時,阿木常想,自己身爲滄海傳人,真的是太弱。如果,自己有師父或者師叔的修爲,一切自然極爲容易。
雖萬人,吾往矣!自然是勇氣,可是更多還是實力。
“吉光,這裡的光陰是修羅的十倍,就是說我們在這裡十年,外面最多就是一年。”阿木平靜地道,似欲做什麼決定。
“沒錯!這裡靈氣充裕,光陰特殊,我懷疑這裡便是一處時空的空隙,我們誤入其中。”吉光道。
“那咱們就別走了!在這裡修行吧!”阿木決然道。
“又是十倍光陰。一飲一啄,也許這是對我補償!我們既然出不去,也許就是上天提供給我的最好的修煉時機,只是苦了你,浪費光陰陪我。”阿木苦笑了一下。
吉光聽了,也不由搖頭苦笑。
“也好!不過,對於我來說,此地未必不是好的修行之地。如果在這裡修行,超越一切,那麼有朝一日,我定然能夠回到過去,改變一切!”
“好!那咱們就不必糾結了。靜心修煉,不能虛度光陰!”阿木豪氣道。
同時,一翻手,一壺酒,變現了出來。那竟然是,望魂古宅中的沈煙沒有拿走的半壺酒。兩個人先要酩酊大醉,亦算苦中作樂。
修行,本就是修士的宿命!境界,自然是他們的根本。他們要醉在不一樣的時空,然後一朝出現,驚起千萬人。
而此時,修羅界內,一出黑魆魆的所在,不知是哪裡。
黑紗女子,對着一潭黑水,微微有些失神發愣。因爲,過了八九天,她竟然感覺不到絲毫阿木的氣息。
莫非是那道劍,出了問題?
黑紗女咬了咬嘴脣,她遠遠沒有想到,當他再見阿木時,已然是那麼多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