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賀禮(下)

龍經天望着她,緩緩說道:“我在未踏往修真之前,是一個很普通的鄉間少年,從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能練成世俗界不可想象的奇妙法術。我不是那種個性張揚的人,性格相對來說懦弱的很,這也許與我的生活環境有關係吧。比如與我結拜兄妹的紫燕,我那時的確很喜歡她,不過因爲自己卑微,始終不敢表達,最後她與天才走在了一起,我心裡既傷心又高興。後來遇到了你這位天仙一樣姑娘,更是感到自己渺小,一想起你,便即自慚形穢,於是強耐住自己的感情。待得遇到玉女宮的靜雪姑娘,我才驀地發現我的內心深處只有一個你。經過這麼多世事離合,我覺得自己不能這樣懦弱下去了,面對自己喜愛的姑娘,就應該大聲說出來。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了,鳳兒,那次見到你與那個雲千里在一起,我心裡痛苦絕望得很,我這一生都不想再有這種感覺。現下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也明白我得心意。待得你們探尋水世界後,假如能找到你們失散多年的父親,我一定會向他老人家提親。如果找尋不到,我就向你哥哥提出來。我這一生,能得到你這位聰明美麗的女子,也就無憾了。”

水靈鳳聽到他這番情真意切的言語,心裡大是感動,緩緩飛來,握住他的手說道:“龍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靜雪姑娘的感受呢?她是七玄女中唯一一個佩戴面紗的姑娘,除了代掌門與那兩個出家的姐妹,其餘的全部嫁給了當初解除面紗的男子,而靜雪姑娘就如此命苦嗎?”龍經天嘆道:“你怎地老替她說話呢?我……我又能怎樣?”水靈鳳道:“靜雪姑娘是靜儀的師妹啊,而靜儀……她又是我的嫂嫂啊!她曾經言道小師妹靜雪美若天仙,孤高冷傲,對男子基本視若無睹。你解去靜雪的面紗,卻沒有娶她,不但有損於她的名聲,而且在玉女宮姐妹心中無異於始亂終棄的薄情朗啊!如果你在她們的心目中是這個樣子,那我以後如何面對我的嫂嫂?”龍經天心中一動,便即恍然:“怪不得她幾次三番說起靜雪姑娘,原來是因爲這個啊。”心下不由感激,緊緊握着她那嫩滑的玉手說道:“我沒碰過她,怎能說我始亂終棄呢?這豈不是冤枉於我?”水靈鳳直直望着他道:“龍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喜不喜歡她?”

龍經天嘆口氣,仰首望着藍天說道:“靜雪姑娘前後改變,我一直了然於心。從她凜然不可親近到溫柔委婉,我心中就像做了一個夢一樣。她長得的確好看,而且自從我解去面紗後,對我的態度溫柔至極。面對如此一位女子,如果說不喜歡那肯定是假的。我承認我喜歡她,然而緊緊是喜歡,我對她沒有深切得感情。比如我不會日夜掛念惦記她,不會去想天天和她在一起。就算聽到她現在要出嫁,嫁給某位青年才俊了,我不會感到傷心,反而會替她感到高興。愛意也罷,痛苦也罷,總之要刻骨銘心,這才能算是愛!很明顯,我對靜雪姑娘沒有愛!”水靈鳳凝望着他道:“龍大哥,你不知道喜歡是愛得開始嗎?如果你不喜歡一個人,有怎會愛上她呢?”龍經天呵呵笑道:“假如有一天我忽然喜歡上了靜雪,要娶她作老婆,你傷不傷心?”卻見水靈鳳緩緩搖頭道:“我不傷心,我只要……作大!”龍經天本來隨口說說而已,只是一個玩笑,不料她竟然如此回答,當下怔怔說道:“你……你……”

這時一前一後兩道劍光落到海灘上,回頭望去,原來是水鏡天與靜儀姑娘。龍經天低聲道:“你嫂嫂來了,咱們趕快上前見禮!”水靈鳳俏臉一紅,輕輕扭了他一下,一起飛回沙灘。龍經天這時已不在畏見玉女宮的人了,也不在尷尬,畢竟自己心有所屬,她們也不好強人所難吧。水鏡天望着海面上那些兀立的冰柱,訝然道:“龍兄這手寒冰真氣當真是威力非凡啊,居然能把海水凝結成冰!”靜儀則望着二人卿卿我我的模樣,驚訝中帶着一絲黯然,那意思似說:“怪不得你拒絕靜雪的婚事,原來你心目中喜愛的是水靈鳳啊!唉,我那可憐的小師妹!”龍經天明白她的心意,與水靈鳳對望一眼,對靜儀施禮,道:“靜儀姑娘別來無恙?”靜儀回禮道:“安好!安好!多謝龍少俠惦念!”水靈鳳則跑過去握着她的手笑道:“嫂嫂多日不來了,可想煞妹子了!”靜儀微笑道:“我們曾經來過,可惜吃了閉門羹。有人可不向你這麼想我啊。”說完眼角有意無意望了望水鏡天,水靈鳳則笑道:“不是吧,據妹子所知,我哥哥對你可是日思夜想,晚上都難以入眠啊!”

水鏡天臉色一紅,咳嗽一聲道:“妹妹,你……”水靈鳳笑道:“嫂嫂,你看,我哥哥臉色都羞紅了!可見妹子我沒有騙你吧!”靜儀微微哼了聲道:“誰知道他心裡不是想着別的女子呢?”水鏡天道:“我哪有想着別人了?我……我就想着你……”龍經天微笑望着二人,心想:“原來女子都要親口聽道男人說想你愛你才高興的。”水靈鳳格格笑着道:“嫂嫂來這裡不會只是看看我哥哥吧,肯定還有別的事情。”靜儀笑道:“妹子果然聰明!我來的確有事商議,明天武當派的風天來少俠要到我們玉女宮提親,在定親的時候,大家都要鬆賀禮,所以我纔來找你哥哥商量一下,看看送什麼合適。這不你哥哥說風少俠的好友龍少俠也在這裡,所以一塊過來告知一下!”說完故意望望兩人,接着說道:“好像來得不是時候,有沒有打擾你們二位?”水靈鳳立馬暈紅雙頰,搖着頭說道:“嫂嫂你羞人家!”

龍經天聞言大喜,忍不住說道:“天來要定親了嗎?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聽聞自己的好朋友要定親,他心裡當真說不出的高興,四人一起出外修真,到現在大家總算有了歸宿。天才和紫燕是一對,天來與靜顏姑娘是一對,而自己與鳳兒也是一對。他滿臉盡皆是掩飾不住的喜色,急切問道:“天來明天去玉女宮嗎?什麼時候送賀禮?賀禮送在哪裡?鳳兒,咱們要送什麼?”水靈鳳見他一連串問了那麼多問題,不由白了他一眼道:“看你激動的,好像是你要定親似的。”靜儀本想趁機羞羞水靈鳳,可是一想到靜雪,心裡輕輕一嘆,不由作罷,解說道:“龍少俠作爲他的好友,賀禮最好要在今天送到。明天他就去我們玉女宮了,那時你去送,恐怕不合適。我們作爲靜雪師姐的姐妹,賀禮則要留在明天。至於送什麼賀禮,那你就要請教她了。”說完眼睛望望水靈鳳,龍經天急忙問道:“鳳兒,我們送什麼呢?”

水靈鳳俏臉微紅,說道:“你是他好朋友,愛送什麼就送什麼,那還用我管啊?”龍經天道:“你幫我參詳一下啊,我沒有什麼東西送,這可怎麼辦?”水靈鳳道:“怎麼沒有東西送?昨天你威震羣邪,得來的那些妖人法寶中,有件紅色寶珠,那可是件難得的好東西,就送那個好了。”龍經天一怔,問道:“那珠子除了有些靈動之外,也沒什麼用處,怎能說是好東西呢?”水靈鳳道:“那是你認識,那個寶珠就是著名的靈炎寶珠,可惜妖人不懂其中奧妙,不能發揮它的潛在威力。風天來是武當弟子,修行中要平衡陰陽二氣,這顆寶珠秉性至陽,可壓至陰,對於修行起到很大作用呢。”靜儀驚道:“靈炎寶珠?”水鏡天點點頭道:“不錯,正是靈炎寶珠。起先見到我就有些眼熟,待得拿回來細看,參照古籍對照,果真是靈炎寶珠。對於修行陰陽真氣的修行者來說是不可多得的至寶,然而對沒有陰陽真氣的修行者來說,就沒有多大用處了。”龍經天在識別寶物方面,當然不如水氏兄妹,既然連靜儀都訝然驚呼,想必也是件寶物,當下喜道:“如此甚好,我還正發愁沒有什麼賀禮相送呢。鳳兒,那顆寶珠放在哪裡了?咱們去拿!”水鏡天道:“龍兄得來的那些法寶全部被我封鎖在碧濤閣後的兵器房中。咱們大家一塊去吧。我和靜儀要送的東西也在那裡。”龍經天點頭道:“那好,咱們快去吧!”臉上急切的模樣,恨不能抓住幾人立時飛往碧濤閣,他不好催促過急,當下駕馭陰陽劫,搶先飛了過去,衆人緊隨其後,一起飛往碧濤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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