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難聽你可以不聽,大小姐,我可沒叫你過來。”周駿轉過身,拿起檯球棒,重新玩了起來,他就是故意刁難歐陽笑笑,方小魚說的對,歐陽笑笑就是犯賤,這樣的女人,你越對她壞,她的姿態越低。
事實上歐陽笑笑的反應也不出周駿所料,歐陽家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歐陽笑笑再矯情,所以即使周駿惡聲惡氣的擺臉色給她看,歐陽笑笑還是忍住了。
站在邊上,也不走,也不說話,等周駿打累了,歐陽笑笑就主動給遞水遞毛巾,四周原本還看歐陽笑笑玩笑的,見一個千金大小姐這個樣子,倒也起了幾分同情之心。
周駿是市長的兒子,這裡的人都認識他,平時追着周駿跑的小姑娘也有不少,歐陽笑笑被他們看成了其中的一個,歐陽笑笑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人所思所想,不然被人這麼看低得氣得撞牆。
歐陽笑笑這一等,就等了三個多小時,腳都站得有些發軟了。
出了檯球室後,小胖子幾個走了。
周駿給了歐陽笑笑機會,歐陽笑笑把事簡單說了。
聽她說完,周駿挑了挑眉,“笑笑,這事我做不了主,你知道我爸對你印象一直不好,既然你都求到這個份上了,我會跟我爸說說看的,至於我爸能不能同意,我不敢打包票。”
周駿也沒有把話說死,歐陽笑笑臉色僵僵的,沒想到分開這麼幾天,周駿說話就這麼圓了。
不過周駿說的也是實情,歐陽笑笑想了想,拉住周駿的手,“那你一定在周叔叔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要是我外公沒事,這份情我會記在心裡。”
周駿笑笑,看着握住自己的那雙白皙的雙手,不再說話。
如果他記得沒錯,這還是歐陽笑笑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
想想還真是諷刺。
話都到這份上了,也沒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歐陽笑笑謝過周駿,堆了堆臉上的笑容,鬆開了手,“那我回家等你的消息,這事真的挺急的,你記得回家早點和周叔叔說。”
歐陽笑笑走了,周駿低下頭,手上還留有歐陽笑笑手上的餘溫,只是這溫度再也溫暖不了周駿那顆早就冰冷的心。
以前那個心心念念氣質超脫的女孩子在周駿心裡漸漸變了形。
周駿看着歐陽笑笑的背影,冷冷一笑,掉轉了頭。
歐陽笑笑離開臺球室後,又去了趟醫院,把事和張玉清說了,張玉清聽了心疼跟什麼似的,“笑笑委屈你了,等你外公出來,爸媽定然會好好補償你,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家休息,這裡有你妹妹看着就好。晚飯,等下叫你爸在外面炒幾個菜。”
歐陽笑笑也不客氣,對歐陽楚楚淡淡地道,“我回去了,你好好照看媽媽,我明天過來。”
張玉清笑着吩咐,“好好休息,明天遲點過來,不用急。”
目送大女兒離去,張玉清收了笑容,吩咐小女兒去醫院食堂打菜,歐陽雲峰在晚飯時分,逗留了一會就回家了,留了歐陽楚楚一個人在醫院照顧張玉清。
方家,吃完飯上樓,陳秀英早早就拉了方國棟上樓,兄妹兩個跟着上了樓,方小魚想媽媽肯定要是要和渣爸談上午的事了,兄妹兩個坐在牀邊,各拿了本閒書看,耳朵卻是豎了起來。
方國棟沒事和方四九一樣,也喜歡喝點小酒,今天酒沒咪成就被拉了上來,黑了臉,“幹嘛呢,幹嘛呢,這麼早就叫人上來。”
陳秀英看着氣啊,連名帶姓的叫,“方國棟啊,方國棟,早上我千叮嚀萬囑咐的,叫你陪着小魚一起去派出所,你人去哪裡了?”
方國棟不以爲意地道,“我還以爲什麼大事,就這事,至於這樣大驚才小怪的。再說不是有姓徐的那小子陪着,那小子本事大呢,一個筆錄而已,小華也在,能有什麼事。”
方國棟脫了鞋,把襪子隨手一扔,上了牀,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陳秀英氣得擰了他一把,“不管有事沒事,你爲人父親的,就不能爲孩子做點事嗎?你這樣,就不怕孩子寒心。”
陳秀英下手挺重,方國棟被擰的痛了,橫了老婆一眼,喉嚨響了,“我說,你別什麼事都小題大作好不好,當着孩子的面,有你這樣和丈夫說話的嘛。”
一點都不懂的在孩子面前爲他這個做父親的留點尊嚴,這兩個小的纔會對他越來越不尊重,改天孩子不在,這事得好好跟這娘們唸叨唸叨,大的小的,一個個無法無天的,都騎到他脖子上來了。
呵呵,這還怨上了。
渣爸果真本性難改,這險皮堪比銅牆了。
陳秀英撇了兩個孩子一眼,兄妹默不作聲,她忍下一口氣。
回頭又抱怨道,“下了班你去哪裡了,你這修車鋪子一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說你做事能不能有點恆心。這要是水果店開不起來,我們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去了。”
陳秀英把地上的襪子拾起來,放在洗衣盆了,脫了自己的襪子。
“你就把你老公想得這麼沒用。”方國棟鐵青着臉吼起來,“告訴你,最近廠裡有個大項目,我打算去試試看,這要是試了好了,我打算把工作給辭了。”
聽到這裡,方小魚知道渣爸又得管她媽要錢了。
“項目,什麼大項目,這八字都沒有一撇呢,你就想着辭職了?你說你怎麼動不動就要辭職呢。你那可是鐵飯碗,多少人巴不得進廠子呢。你和我可是不一樣,你那是正式工,想想當年,要不是大哥去當了兵,這工作還輪不到咱們家呢。這幾年沒聽大哥大嫂少拿這個說事嗎?好不容易得的鐵飯碗,你要扔掉?都不知道你這心裡怎麼想的,現在家裡有一個人在外做生意呢就行了,你安安分分做到退休不行嗎?”
方家五兄妹,除了老三方國明老實本分,一門心思賺着死工資,其它幾個,整天的做着發財夢,方國棟這兩年辭職鬧過不少次了,陳秀英好說歹說壓着,這樣哄着他幹着鋼廠的活,前兩天張玉龍那裡躍躍欲試着沒成,這才幾天時間,這又來新花樣了,攤上這樣的老公,陳秀英整天操心這個,又操心那個,弄得一顆心,心力交瘁。
換了一個安分守已的,或者像老三方國明那樣的,也就罷了,陳秀英說不得還考慮考慮,可方國棟不是啊,這是一個一旦脫了繮繩,就找不到北兒的人啊。
拴着都嫌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