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誰，爸啊。”方永華在方小魚上來時醒了，聲音憤憤然。
陳秀英想到方國棟在衛生所被方國興打罵之後，憤然離去的身影，再看方小魚臉上的巴掌印，頓時怒上心頭。
陳秀英返身走到牀邊，把方國棟衆被窩裡給拎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冷風吹的方國棟打了機靈，瞌睡蟲都醒了。
方國棟剛把薄被裹在身上，陳秀英就一把掀開了棉被，拳頭像暴雨一樣砸在他身上，“方國棟，你要死啊，你做什麼打小魚，你個畜生。”
方國棟自知理虧，不敢反抗，雙手抱頭，低聲嚷，“秀英，孩子還在呢，你給我點面子。”
陳秀英看看方永華和方小魚，又恨恨地拳了方國棟一拳，才住了手，嗚咽了起來。
兩兄妹心有靈犀地下了樓。
樓上傳來一陣吵架聲，方永華望了望樓上，有點憂心，“會不會出事？”
“哥，你先去洗漱吧，沒事的，我守在樓下。”方小魚推他。
方小魚倒並不擔心，看父母的樣子這架也吵不下去。
陳秀英罵上幾句，方國棟再哄上幾句，這事也就翻篇了。
渣爸肯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爲了討好她，說不定還會拿點錢來再哄哄她，夢裡這是逃不脫的套路了。
渣爸這一手的套路玩的都爐火純青了。
方小魚所料不差，沒出幾分鐘，樓上就安靜了。
陳秀英下了樓，把方小魚拉到正堂的角落，輕輕摸着她的臉，問她，“擦藥了嗎？”方小魚點頭。
陳秀英嘆了口氣，“小魚，你別恨你爸，昨天的事你爸事先並不知情，再加上在醫院的時候又被你大伯揍了一拳。你爸又向來孝順你奶奶，纔會生氣發火，對你動了粗。這一次下手確實做了點，媽已經教訓了他，不過你爸再怎麼樣，終究是你的爸爸。”
方小魚低頭聽着，黑亮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擔心方小魚自此恨上了方國棟，陳秀英又哄道，“小魚，媽媽小時候也常被外婆和外公打罵，打人是不對，可大人有時候教訓孩子出發點都是好的，你爸打你也是一個道理，自古一個孝字壓得死人，他是擔心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陳秀英把方小魚抱進了自己懷裡，“別怪你爸，以後也別再奶奶面前發脾氣了，你心裡再怨再恨，她終究是你奶奶，是你的長輩。沒有你奶奶就沒有你爸，沒有你爸，就不會有你，你們是同一條血脈的血親。小魚啊，你就再忍一忍，等我們搬出老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媽媽向你保證。”陳秀英柔柔的聲音傳到了方小魚的耳朵裡，這勸說果然很陳秀英。
方小魚苦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她媽被洗腦洗得很嚴重了。
方小魚本想爭論幾句，可看着陳秀英疲累的臉，到口的話就又咽了下去。
她媽和渣爸剛吵了一架，昨個的事，她媽不可能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時候她再爭吵，只會讓她媽更心累。
大廈不是一日建成的，想一兩天轉變她媽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方小魚做好了抗戰的準備。
小魚自小也是嘴硬心軟，陳秀英心裡很清楚。
見勸得差不多了，摸摸方小魚的頭，“媽燒早飯去了，你上樓去所書包理理，下來吃飯。”
陳秀英說完，去了小廚房。
方小魚上了樓，渣爸已經穿好衣服，見她上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塊錢的人民幣，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小魚，來爸這拿零花錢。”
方國棟笑吟吟的，昨天打人的兇狠樣已經不見了。
打個巴掌給顆蜜棗，真當她孩子呢。
“你給哥吧，我不用花錢。”方小魚書包一背，就下了樓。
陳秀英弄完早餐，準備好盒飯，端着粥進了裡屋。
公公方四九不在，陳秀英看到小牀上凌亂的被單，再看樊老太婆身邊那一牀疊的整齊的棉被，
知道老兩口爲了昨天的事，這是鬧意見分牀了。
樊老太婆冷冷看着陳秀英，目光如淬了毒。
陳秀英就當看不見，默默把粥放在樊老太婆牀頭，理了理小牀鋪就出去了。
樊老太婆昨天那麼作妖，陳秀英心裡不生氣是假的，不過公公方四九這麼維護二房，陳秀英這氣也就消了不少，作爲兒媳婦，總不能和婆婆過不去。
方水仙和方月娥慣常的睡懶覺，陳秀英去堂屋叫了也沒用。
堂前只有方國棟一家四口，方國棟五十塊錢想塞也塞不出去，方永華沒理他，兄妹兩個吃完就走了，陳秀英剜了他一眼也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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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學院被一條校園新聞給燃爆了，那就是初二（2）班的方小魚同學勾搭上了新來的校草徐學長，一早上學校裡的同學都在議論這件事。
方小魚被人指指點點一路到了學校，路上覓妮已經聽說了方小魚家裡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安慰方小魚，她也是沒想到方小魚他爸看着蠻斯文的一個人。
會下這樣的狠手打方小魚，“小魚，你的臉。”
“沒事的。”方小魚拍拍覓妮的肩膀，“一點也不痛，很快就好了。”
方小魚反過來安慰覓妮，“別耷拉着臉了，快走，可別遲到了。”
覓妮看了她一眼，心裡酸酸的。
覓妮和方小魚一進教室，就被一大幫女同學圍了起來，“小魚，聽說昨天足球賽後，你和徐學長兩個人，在操作附近親親密密的。哦哦，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徐學長一早就認識了？”
“小魚，有你的啊，徐學長是不是喜歡你啊？”
“徐學長怎麼可能會喜歡這個績差生，別總往人臉上貼金了。”
桑小娟走進教室，把書包往課桌上一放，三角眼倒吊，諷道，“也不看看是誰，把個績差生，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你們也不嫌丟臉。”語氣都酸得冒泡了。
“桑小娟，你說什麼呢。我們就喜歡小魚，我們就喜歡擡着小魚，怎麼羨慕，嫉妒，可惜你這一張尖酸刻薄的人沒人願意擡舉你。”同學當中也有人不是吃素的。
又有一道譏諷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