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們回來了,章佳倩眼見時間也不早了,就起身告辭。
“秀英姐,我帶孩子先回家,以後我們再好好聊。”眼中滿是不捨。
陳秀英也沒挽留,“恩,來日方長。今天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們在外面吃個飯。”
倒不是陳秀英不想留章佳倩,而是因爲當年的事,樊老太婆打心眼眼裡看不起章佳倩。
到時飯沒吃飽,倒要受氣,這麼一想,陳秀英就歇了留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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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秀英陪着下樓,一直目送兩人遠去,才轉頭吩咐方永華和方小魚,要兩兄妹和徐厚浪好好相處,兄妹兩個乖乖應下來。
陳秀英上樓後,方永華還一直爲槐樹下的話糾結着,“小魚,你說厚厚會不會生氣?我剛剛是不是不該問他他爸的事?”
方小魚咬着嘴脣不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照夢境來看,他爸就是他的禁忌,他沒有當場發飆走人已經很給面子了,更何況還從他口中聽到那樣的話。
方小魚到底覺得現實中的他和夢境中的他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不過這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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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章佳倩就一直囑咐兒子,要對方家兄妹客氣一點。
“當年若不是你秀英阿姨,說不定你就不能來到這個世上了。厚厚,以後有機會,你一定要報答秀英阿姨這份恩情。”這樣的話章佳倩沒在兒子面前少提。
章佳倩的眼中淚光閃爍,徐厚浪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兒子一直這樣,章佳倩也見怪不怪的。
此刻正是飯點的時間,各家各戶早早關了門,母子兩個也沒碰見什麼人。
方家在村尾,章家離方家只隔了幾戶人家,轉眼間就到了家門。
一進堂前,章佳倩就聽到正堂傳來她大嫂宋海芳尖銳的聲音,“娘,你瞧瞧,當年我怎麼說了,陳秀英肯定知道害佳倩的野男人是誰,您偏不信。”
“這次佳倩一回來,就急急到方家去了,事實很清楚了,當年的事陳秀英絕對參和進去了。”
“好了,好了,這都過去的事了,”章母不耐煩的道,“當年的事現在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如今佳倩也帶着厚厚回來了,以後在佳倩面前,那麼陳年舊事都不要提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這麼多年過去了,女兒獨自一個人帶着外孫在外流浪這麼多年,章母即使對章佳倩有再多的怨恨,在看到風塵僕僕的女兒和外孫回來的剎那,也都放下了。
章母放下了,宋海芳卻放不下。
章佳倩離家15年了,原來以爲死都不會回來的人,這麼突兀的回來了。
天知道是不是回來和他們夫妻爭房子來的。
想坐吃現成的,沒這麼容易的事。
這麼多年因爲章佳倩的事,全家可沒少受村裡的人白眼。
宋海芳積壓在心裡的一口怨氣怎麼也咽不下。
“娘,您這麼輕易就忘了,當年要不是小姑子不聽全家的勸,執意離家出走,爹能這麼早就過世,還不是被她給氣的。”宋海芳聲音裡滿滿的怨氣。
章佳倩心頭一酸,父親的死她難辭其咎,這一會嫂子這些刻薄的話,她也沒臉反駁。
自覺理虧又羞愧的章佳倩低着頭,領着兒子跨進了正堂。
章母看到女兒和外孫,睃了兒媳婦一眼,宋海芳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章母衝徐厚浪慈愛地喊着,“厚厚過來,到外婆這邊來。”
八仙桌上放着好幾盆的瓜果零嘴,是章佳倩回來那天,她大哥章文海買的。
徐厚浪順從地走到外婆身邊坐下,章母笑盈盈地看着外孫。
從果盆上拿了幾顆小核桃肉放到外孫手上,“厚厚,吃核桃,多吃核桃補腦的。”
章母看外孫,是越看越喜歡。
厚厚這孩子話雖不多,渾身卻是透着一股凌然的氣勢,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
章家人口單薄,章母一輩子就生了和章佳倩和章文海兩個孩子。
章文海又只生了一個兒子,孩子在章家很稀罕。
外孫又是多年未見,章母自然就多了一份關愛。 ¤Tтkд n¤¢ O
徐厚浪謝過外婆,接了核桃,拿了塞了一顆進嘴裡,章母眉開眼笑。
指着兒媳婦道,“海芳,叫下文海和一豪,端一下菜,開飯了。”
“大嫂,我幫你。”章佳倩正愁不知道怎麼討好宋海芳,急忙上前。
宋海芳冷冷瞪了她一眼,“不用,我怎麼敢勞煩你這個千金大小姐呢。”說完,耍袖走人。
“大嫂。”章佳倩灰灰地叫了一聲。
章母嘆了口氣,爲媳婦說好話,“佳倩,你也別怪你大嫂,你大嫂就這個樣,其實你大嫂心眼不壞,這麼多年了,家裡裡裡外外全靠你大嫂一人張羅着呢。”
兒子老實巴交的,章家有現在這個局面,全靠宋海芳撐着,憑心而論,這個媳婦對她這個老太婆也算不錯的。
說來宋海芳也不是什麼薄情寡義之人,當年之事錯還是在章佳倩身上。
“媽,我知道的,我不在的這麼多年全靠大嫂在您們面前盡孝,我感激大嫂都來不及呢。”
章佳倩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除了當年的事之外,章佳倩也從來沒有違抗過自己的父母。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
章母有心問一下當年的事,章佳倩卻以幫宋海芳搬菜爲由,逃也似的出了正廳,章母看着章佳倩的背影嘆了口氣。
晚飯很豐盛,有魚有肉還有蝦,魚是大鯽魚,河裡活捉的,鮮的不行。
章佳倩回來,菜都是她大哥章文海親自去買的。
外甥妹妹回來,章文海也捨得花錢,盡挑貴的好的買了。
看着一大桌菜,章佳倩的眼睛紅紅的,走哪裡都沒有家好。
章母和章文海一個勁替章佳倩母子挾菜。
章佳倩流着淚,吃了滿滿一碗飯。
章文海的兒子章一豪笑道,“姑媽和厚厚回來可真好,天天大魚大肉的。”
孩子一句無心話,聽在衆人心中滋味各不相同。
宋海芳的臉色又變一變,敲了兒子一個栗子頭,“吃你的,就你話多。”
飯桌上有人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