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去留(上)

大重山的鐘聲再次響起,引得山中一片譁然。當鐘聲停在第三下時,分佈在山中各處的大重山的人,朝着山巔走去。

“小修傑。”

百般無聊的章婷走在去山巔的路上,突然看到前方的修傑,頓時笑顏綻放來到修傑身後,拍了修傑一下。修傑受驚之下連忙逃開,與章婷保持距離,道:“老女人,你離我遠一點。”

修傑說着還拍了拍被章婷拍過的地方,一臉的嫌棄。然章婷不管不顧,修傑越是越是躲,她便越是靠近。

但修傑始終與章婷保持着距離,這讓章婷感到很氣惱,頓感傷心道:“別這麼生分嘛,姐姐好歹也是看着你長大的,你這讓姐姐很傷心的。”

修傑不爲章婷的言語所動,反問道:“我跟你的關係,什麼時候需要照顧你的感受了?”

“你這就有點過分了,難道你想做白眼狼嗎?”

聞言,章婷插着腰,對着修傑怒目相視,氣鼓鼓地說道:“你可別忘了,當年你還是小不點的時候,可是姐姐將你帶進大重山的,沒有姐姐,你現在都不知道餓死多少年了。”

修傑聽到章婷談及往事,態度明顯緩和不少,語氣也柔和了些許,道:“如果不是因爲當年是你與大哥救了我,我早就受不了你。”

“是嘛,我們的小修傑還是很念舊情的嘛。”

章婷見狀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趁機來到修傑面前,勾住修傑的脖子讓其掙脫不得。

掙脫不了的修傑,無力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不是喜歡調戲山主嗎?怎麼又找上我了?”

章婷聞言露出一絲愁容,點頭道:“是啊,雖然我覺得小老大比你可愛,但是他現在畢竟是山主,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所以我只能找你了。”

“噁心。”

修傑趁着章婷思索的功夫掙脫出來,提醒道:“山主還在等我們呢,可別太慢了。”

“呦!”

章婷倒也沒有對修傑算計自己而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望着對方,道:“小修傑今天這是怎麼了?莫非是這太陽改西邊出來了?”

修傑奇怪的望了章婷一眼,不解道:“怎麼了?以前滄古大哥是山主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催促我的嗎?”

“是,所以我才奇怪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積極了?”章婷眼珠子灰溜溜的轉動着,突然眼中發亮,猜測道:“莫非是因爲小老大昨天真的打服了?”

“你管我?”

修傑聞言,頓顯氣惱,死也不承認。章婷見到修傑的反應,卻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她含笑挽着修傑,理所當然道:“是我把你帶進大重山的,姐姐自然要管你啊。”

“懶得搭理你。”

奈何不得的修傑,實在害怕章婷繼續糾纏下去,快步朝山巔走去。章婷見狼狽脫逃的修傑,當場笑得前翻後仰。

“諸位大重山的兄弟姐妹,此番召集大家實乃有一事相求。”

當所有人都基本到齊之後,陳水便在滄古與閆森的陪同下,在高臺上面向衆人站立。

“何事啊山主?直接告訴我們就行了。”

“是啊,我們都聽山主的。”

陳水話音剛落,便引起了衆人的好奇心,大都皆是側耳恭聽之態,也有少許人直接對話陳水。

場面雖然有些鬧騰,但陳水並不覺得意外。他知道,來到大重山的人,沒有幾個是安分的,聽他說完之後,沒有當場吵起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陳水接着說道:“我知道我突然闖進諸位的生活,會讓諸位感到很不適應,但不管諸位是服也好不服也罷,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情,涉及到諸位的生命。”

陳水的話,再一次將衆人的好奇勾到一個新的高度。都在等着陳水的後話,都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涉及到他們的性命安危?

“其實在下這次來叨擾諸位,本無意圖謀山主之位。全然是因爲我聽聞諸位皆是重情義之人,而我的朋友黎洛被陶勳的大軍抓了,苦思無策之下,不得已纔來求助大重山的諸位。現成爲山主也實屬無奈,但我真心希望諸位能夠予以援手。”

陳水的事情一說,頓時引起一片譁然。不管對方是誰,對陳水抱有什麼樣的心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少有幾人是不吃驚的。就連修傑與章婷也感到很是意外,因爲陳水的事情,只跟閆森與滄古說過。

吃驚過後,便開始議論起來,勢頭越來越激烈。

終有一人忍不住對話陳水:“山主這是打算讓我們在昌國的軍隊手中救人啊?”

“是的。”此人問出了大家的心聲,紛紛附和。

“就算我們願意幫忙,可要救人勢必要出大重山,但我們都曾立過毒誓,沒有開山令是不能出這個大重山。”

有一人開頭,很快接連不斷的便有各種各樣的疑問被提出來,而陳水也不做任何的表示,也不制止鬧哄哄的局面。

直到有人說到了問題的關鍵,陳水這才起身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今早便將開山令從寒潭中取了出來。”

說罷,陳水將開山令高高舉起,大聲道:“諸位請看,這就是開山令,並且由滄古前輩鑑定過的。”

這些大重山的子民,誰不曾聽聞寒潭之事,對寒潭多少也是有所瞭解的。然而陳水剛來纔多久,就已經拿到了開山令?

本不相信的衆人,一見陳水手中的開山令,無不面露驚容,嬉笑聲驟然停止,就連章婷也疑惑的望向滄古。

滄古這時站出來,擔保道:“這確實是先祖當年的那枚開山令。”

疑惑得到滄古的證實,滄古的爲人,令大多人以確信無疑。轟然之下,衆人再度陷入各種議論之中,局面相比之前而言,更亂了。

“我們雖然不怕昌國的軍隊,但是我們早已習慣了在大重山作戰,我擔心如果出去之後會不適應。”

“是啊山主,我們都不是怕死之輩,可單憑我們這些人能夠從陶勳的手上救出黎洛嗎?你是否已經有計劃了。”

好在這次,衆人還沒有爭論多久,很快便有人對陳水提出疑惑。

“因爲我不清楚昌國的地形,所以暫時還沒有計劃,但正因如此,我非常需要你們的幫助。”

陳水的回答,沒有半分隱瞞,直接告知了衆人沒有計劃的實情。這無疑是在本就並不明朗的局面上雪上加霜啊,而那些本有這個意願幫助陳水的人,也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答覆。

難以信服的衆人,在頃刻間開始與陳水的意願背道而馳。

“既然沒有計劃,難道山主打算讓我們大夥跟你去送死嗎?”

“是啊...”

質疑之聲,接連不斷的傳入陳水耳中。陳水心急如焚,但又無計可施。

“我知道諸位的擔心,但還請諸位聽我說完。”

“諸位...”

陳水想要解釋,想要衆人聽他說,但已經此時已經亂作一團,根本就沒有聽不到陳水的話,或許是主動屏蔽了陳水的請求。

局面急轉直下,好在這關鍵時刻,滄古站了出來。

只見滄古面容嚴肅,冷聲大喝道:“休得喧譁,且聽山主說完。”

滄古當然山主多年所建立起來的威信,他的話,衆人還是聽的。有滄古出面,不可控的場面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陳水見狀,感激的朝滄古點了點頭,隨後鼓足勇氣,接着說道:“諸位我知道你們的擔心,不管你們願不願意幫我,我都由衷的表示感激。此番行動,本就應該順勢而爲,若是真的不宜救人,我自然不會讓大家隨我去冒險,所以,不管諸位去還是不去,全憑個人意願。”

說完,這一次陳水學聰明瞭,擔心局面再亂,不等衆人議論直接上前一步,說道:“如果願意助我去救黎洛的義士,可以暫且留下,若是不願,我也不會強求,大可自行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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