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聲音陡起響起,那錢永樑心頭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擡頭望去:“什麼人!”
下一刻,一道身材單薄,卻氣質不凡的身影,緩步從外面緩緩踏入了大堂之上,而在他的身旁,則是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相貌與其有些格格不入的凶煞男子。
“葉...葉涼!”
似是腦海之中,還有着葉涼抽打自己的夢魘記憶,那錢閎看到眼前這熟悉男子,下意識的半起身,驚恐的朝後退了退。
“閎兒無事,爲父在。”
錢永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身子,示意他安心後,緩緩站起身,看向眼前的葉涼,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北涼王府的小少爺,葉涼,葉公子。”
“葉公子倒是不敢當,錢府主若不將我剝皮抽筋,血債血償,我便謝天謝地了。”葉涼笑道。
“你都聽到了?”
錢永樑眼眸微閃。
“我想,以錢府主這般肆無忌憚的談話,我想不聽到也難。”葉涼聳了聳肩道。
“哼。”
錢永樑冷哼一聲,道:“既是如此,你今日與我兒磕頭認錯,再領個幾十鞭,此事便算了。”
顯然,他也知曉,無論如何葉涼是北涼王的孫子,若是當真逼的過分了,難免會惹葉烈震怒,那般後果,可不是他想要的。
“哦?錢府主就這要求便行了?不打算上門找我祖父討個公道,然後將我好好收拾一番了?”葉涼反問道。
眼皮輕跳,錢永樑拳頭微微握起。
他自然知曉,那些話只能說說而已,當真上得北涼王府他又怎可能如話語中般這麼強勢?
哪怕是找葉涼算賬,他也只敢在葉烈能接受的範圍之內,畢竟,與北涼王府比他實在是微不足道。
若今天欺負錢閎的是北涼王府的其他少爺、小姐,而不是葉涼這棄子,北涼城有名的廢材,那他還當真只能忍下去了。
可好在是葉涼,這個北涼王府不管,北涼城人看輕的廢材。
心思已定,錢永樑震聲道:“葉涼,我在問你一遍,你究竟磕不磕頭,認不認錯?”
“大膽。”
熊罡跨前一步,似欲發作。
伸手將熊罡攔住,葉涼看向錢永樑,淡笑道:“我若不認,錢府主該當如何?”
“你若不認...”
目光瞬間變得狠厲,錢永樑直接拍了拍手,而後,那在兩旁站着的十數名護衛紛紛跨前一步,那凶煞的模樣,顯然是打算動手。
同時,他一字一頓道:“我便只能打的你認!”
看得自己人多勢衆,那錢閎也是來了骨氣,惡狠狠道:“葉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闖進來,今天,我若不把你打殘,我便不姓錢。”
“死前改名,看來你的祖宗也得被你這不肖子孫給氣死。”
緩緩走於堂前,在一木椅子上落座,葉涼淡然道:“錢府主,是確定打算不問我爲何鞭打貴公子的緣由,只一心包庇了?”
“無論何種緣由,你也不應將我兒打傷至此。”
心疼看着錢閎身上的道道血痕,錢永樑怒道:“今日你若磕頭認錯,我看在你亡父和你祖父的份上,我便饒了你,否則,便別休怪我不客氣。”
“葉涼,要不是看在你那該死的爹的份上,今天我必要你的狗命。”錢閎有了錢永樑的撐腰,說話亦是肆無忌憚起來。
“本來,我還想給你們一個機會,不過如今...”
眼眸之中寒芒乍起,葉涼凝神錢閎,咬牙道:“你們都得死!”
顯然,那‘該死的爹’四個字,徹底的勾起了他的怒火,引得了他的真怒。
似未料到他敢在自己面前這般說話,那錢永樑回過神後,跨前一步,怒道:“葉涼,你好大的膽子。”
呵...
忍不住嗤笑一聲,葉涼輕瞥其一眼,道:“待會,你便會知道,我的膽子有多大。”
目光輕落於熊罡身上,他終是輕吐了兩個字:“動手。”
“諾!”
微微躬了躬身,熊罡緩步走於進堂處,震聲以喝:“全體血賁軍聽令,殺!”
“我等領命!”
齊齊的高喝之聲從府內各處傳來,緊接着,便是聽得了那無盡的打殺之聲,其中還夾雜着求救、哀嚎的哭語,令得錢永樑等人,心頭震顫。
“你都做了什麼!?”
錢永樑反應過來,怒喝出語。
“我想,剛纔熊副統說的話,並不輕,應該不需要我重複了。”葉涼毫不客氣的拿起一旁桌案的茶,飲了起來。
“葉涼,我要殺了你!”
眼目瞪的赤紅,錢永樑齜牙咧嘴道:“來人,把這賊子給我拿下,我要將其生吞活剮,以泄我心頭之恨。”
只不過,對於他的話,那羣護衛卻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你們都在做什麼,我的話沒有聽見嗎?”錢永樑怒道。
面對他的質喝,那護衛等人垂頭不語,好半晌纔是有着一名看似領頭之人,半說半提醒道:“老...老爺,他們是血賁軍。”
“什麼狗屁血...”
話語剛說至此,那錢永樑心頭一震:“血...血賁軍?”
思緒忽然變得清明,他回想着剛纔熊罡的喝喊,再將目光投向眼前這霸道兇厲的熊罡,整個人皆是一愣。
“你...你是血賁軍...副統?”他將信將疑道。
熊罡輕瞥了他一眼,只是站立在葉涼身旁,無半點回答之意。
不過,熊罡的不回答卻更加堅定了錢永樑心頭的猜測。
在錢永樑看來,也只有血賁軍纔會如此的霸道、蠻橫了。
“怎...怎麼會這樣...”
整個人似被抽乾了精氣,錢永樑顫抖的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回了座椅之上,那雙目都是在此時失了焦。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區區葉涼這廢子之事,竟然會驚動血賁軍,這...
太難以置信了。
就在他失神間,那錢閎面露猙獰,道:“葉涼,我和南雲王府的穆恪是爲好友,你敢如此待我,我必要你付出代價。”
當時他被葉涼打的失去了意識,等到恢復意識,已然被帶回了府上,所以對葉涼殺了李裘,對峙穆恪的事也是不知。
便打算搬出穆恪,來鎮壓葉涼。
經其一提,錢永樑也來了精神,點頭附和:“對對,我與南雲王府有些交情,還請葉涼少爺能看在南雲王府的面子上,網開一面。”
在他看來,提別的人或許已經沒用了,只能提南雲王府了,畢竟,南雲王府可是和北涼王府有着婚約,想來,以南雲王府的面子,必然能夠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