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得那金箭要脫弓而出,那蒙武陡然伸出手,攔阻道:“等等!”
“怎麼,蒙宗主還有何事?”葉涼微微收勢,道。
面對他的問語,蒙武面色陰晴變幻間,終是咬了咬牙,道:“這一局,你贏了。”
“蒙宗主的意思是...?”葉涼反問。
“我認輸了。”
蒙武雖有幾分不甘,終是吐語道。
越謹慎、圓滑的人,果然,越怕死。
葉涼白皙的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後,他緩緩收力,令得那不滅金箭消失而去。
呼...
看得此景,那蒙武忽然有種解脫的感覺,整個人都是忍不住鬆了口氣,那渾身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鬆開,差點令得他直接渾身一軟,跌坐而下。
要知道,剛纔那雖是短短一瞬,他卻彷如揹負着那恐怖的壓力過了百載。
尤其是當葉涼要出箭的一剎,他更是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力量,那力量似可將其直接拖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再難輕出。
此時此刻,蒙武若脫下那外面的衣袍,那便會發現,他整個後背已然冷汗淋漓,乃至於將那貼身之衣,都已然浸溼而去。
“既然蒙宗主已然認輸,那...”
葉涼手持金弓,似並未徹底打消動手的念頭,半威脅道:“便煩請蒙宗主,帶人與我共行,前去剿滅七手吧。”
“這...”
蒙武面露難色,間接勸語:“閣下的實力,在下的確佩服,但是七手並非閣下想象中那般簡單,閣下若當真想滅,或許,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說吧,這七人實力,是如何。”葉涼直言道。
“這七人,有強有弱,弱的與我一樣,是虛聖巔峰,強的則已然達至了真聖中期。”
蒙武神色凝重,道:“其中,真聖初期、中期者,各二人,餘下的三人則爲虛聖巔峰,而且據近期消息,那真聖初期之中,已然有一人,突破至真聖中期了。”
“亦就是說,他們有三名真聖中期。”葉涼道。
“是的。”
蒙武點了點頭後,面色難看道:“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七手還與天滄古洲那太淵李家有着匪淺的關係,若是剿滅了七手,那我怕這李家或會發難。”
“這太淵李家,是此洲一有名的大家族,族內足足有着三位神皇,勢力不俗。”賀弼主動上前,解釋於葉涼。
原來還有靠山,怪不得敢如此放肆。
葉涼心頭瞭然,畢竟,武眀宗算是明面上臣服於擎皇宮,替擎皇宮管理此地的,所以,正常情況下,是沒人敢隨意放肆,駁了葉擎天顏面的。
但若有着李家這種本地老牌勢力支持,那暗中鼓搗鼓搗,亦就並非不可能了。
“這李家,該不會就是之前我們滅了西骨城的那個李鈞道口中的李家吧?”上官璃似想起了什麼,道。
似是聽出了什麼端倪,賀弼眉頭微皺,道:“聽說,在許久以前,李家的確放逐過一個傾盡全力培養,卻依舊未能踏真聖、破皇境的棄子,名爲李鈞道。”
這不會那麼巧吧?
上官璃、祁天崢乃至那同樣聽懂幾分的蒙武,面面相覷。
“虛清神洲離天滄古洲不遠,所以,你們心中猜測的可能性,十之八九是真。”葉涼直言道。
聞言,上官璃等人面色一變: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完了?
畢竟,那可是有着三個神皇的家族,無論是上位神皇,還是下位神皇,都非他們現在之力,可抗衡的。
“不用擔心。”
葉涼收起金弓,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半打趣道:“有句話叫,打完就跑。”
說着,他轉首看向祁天崢,道:“怎麼樣,天崢,有沒有膽子和我幹上一票,搶完我們就跑。”
“嘿嘿,從來都是壞人搶好人,現在我們好人搶壞人,有意思。”祁天崢興奮的搓搓手,笑道:“大哥,我/幹。”
“我可沒說,我是好人。”葉涼聳了聳肩道。
“哈哈,不是好人也沒事,反正,一想到能搶那羣強盜般的人的東西,我就激動。”祁天崢道。
“激動歸激動,下面不要動。”葉涼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
‘噗嗤...’
似未料到葉涼會說出此等之語,那上官璃忍不住掩嘴輕笑而出,在場的衆人亦是淡淡一笑,那凝重的氣氛,在這一刻,都是被化去不少。
如此氣氛微解,葉涼看向那蒙武,道:“蒙宗主,此事我亦不再爲難於你了,你只需告訴我七手總壇之地,便可。”
“當真?”蒙武眸露喜色。
“當真。”
原本葉涼是打算藉助蒙武的手,對付一下七手,可是當蒙武將七手的具體情況說出時,他明白,蒙武去不去,已經沒多大作用了。
所以,與其強迫一個,信不過的人同去,還不如讓其不去。
聞言,蒙武眼眸掠過一抹喜色後,他對着葉涼勸語,道:“閣下既然通情,那在下亦勸閣下一句,七手不好對付,希望閣下能三思。”
“蒙宗主無需多言,這七手,我必滅,至於那李家已有舊仇,再得罪幾分,我亦不在乎。”葉涼道:“蒙宗主只管告訴我地點便可,別的事,無需擔憂。”
他已然打算,滅了七手,就帶着祁天崢、上官璃以及清曲教的衆人上路,趕往青毓靈洲,到時一旦他們參賽了,那在給李家一百個膽子,其亦不敢在青毓靈洲動手。
“既然閣下心意已決,那在下亦不再勸了。”
蒙武一揮手,揮出一古卷,道:“此古卷之上,便記載着七手總壇之地,閣下只要按其上指示去尋,便可輕易尋得。”
“多謝。”
葉涼接過古卷,未多廢言便直接轉身,帶着衆人踏步離去。
“葉涼兄。”
蒙武眼看得葉涼灑脫的踏步離開,忽然開口將其喊住,道:“在下等你得勝歸來,痛飲三百杯。”
聞言,葉涼站於那大殿門前,白皙的嘴角浮現一抹弧度後,背對着蒙武,意味深長的吐了一語:“你欠我一份情。”
話落,他不待蒙武言語,便直接縱身而起,帶着祁天崢等人朝着那蒼穹之上,射掠而去,離開了此地。
片許後。
蒼穹之上,祁天崢飛掠於葉涼的身旁,道:“哥,你這次怎麼手下留情,放過這蒙武了?”
“我又不是殺人狂魔,難不成還走到哪殺到哪?”葉涼道:“更何況,這蒙武本性不壞,只是私心重,人之常情,隨他吧。”
“嗯。”
上官璃輕點螓首,附和道:“能少惹麻煩,還是少惹麻煩的好。”
“哦哦。”祁天崢道:“那他不會和七手通風報信吧?”
“不會。”
葉涼道:“對蒙武來說,我們能夠除掉七手,對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啊?只有好處?沒壞處?”祁天崢不解。
“是的。”
賀弼恭敬飛於一旁,分析道:“因爲,一直以來,七手是在蒙武的眼皮子底下活動,是擾了蒙武的掌控之權的。”
“而一旦主人將其滅了,那蒙武便能夠少了這根眼中釘,可更爲好的掌控這一方地域,同時,擎皇或還會嘉獎於他。”
他道:“最重要的是,這樣李家還不會找他麻煩,他等於是白白少了個肉中刺,撿了個獎賞,如此,自然就皆是好處了。”
“這亦是爲何,主人剛纔說,蒙武欠他一份情的原因。”
“原來如此。”祁天崢道:“只是可惜了,這功勞就這樣被他白白佔了。”
畢竟,此地是蒙武統轄,惡源去除,若無特定的人站出,那自然第一時間嘉獎的是蒙武了。
“一可有可無的功勞而已。”
葉涼隨意一語後,他看向祁天崢道:“天崢,待會你記得護好阿璃,小心行事。”
他清楚,對方陣容不弱,到時激戰起來,他必是自顧不暇,難以照料上官璃等人了。
“哥你放心吧。”
祁天崢道:“我定護好阿璃姐。”
“嗯。”
葉涼點了點頭,淡吐一語後,未猶疑的朝着那七手總壇射掠而去:“走吧。”
...
同刻,清曲教,別院處。
一充斥着草木藥靈之氣的古幽閨/房內。
瑾畫正於那牀榻之上,盤膝靜修,以等着那處理完事的葉涼歸來。
‘磕磕...’
就在她閉眸屏息間,那安靜的門外卻是陡然響起了極低的敲門之聲,擾了她的靜修。
“誰。”
瑾畫閉眸,粉脣輕啓。
面對她的問語,那屋外之人並未答語,反倒是直接推開房門,閃身而入,並以玄力巧妙的關上門。
而後,那道倩影快速踏至牀榻前不遠處,下跪伏首,對着那瑾畫恭敬拱手,道:“屬下,幽梨,參見宮主。”
似被她這一語徹底擾了心神,瑾畫緩緩睜開那美眸,看向那下方一身黑銀束身衣袍,玉面俏麗的幽梨,道:“何事。”
“帝府傳來密信,還請宮主過目。”幽梨取出一密封完好的信件,低垂着頭,雙手呈出。
聞言,瑾畫隨意的一拂袖,將那幽梨手上的信件,拂於自己手中後,她下意識的拆開一觀。
這一觀,亦是觀的她面色一變,黛眉緊蹙而起。
只見得,在那信紙之上,僅寫着寥寥幾語,可這寥寥幾語,卻足可震顫人心:‘琴沁深究,已將追查至泰嶽山巔,速剿殺之!’
入眼於此,瑾畫將那拿信紙的羊脂玉手,緩緩放下,落於那牀榻之旁後。
她玉手捏的那信紙褶皺,嬌軀周身氣息玄妙而變,透出縷縷懾服天下,俯瞰衆生的煌煌天威之韻,美眸微凝,粉脣輕啓:“他竟然要我...”
“誅殺沁武女皇,琴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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