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月無心淒厲慘叫,她從來沒想過竟然會在這麼個小丫頭手上吃虧!
姜苗苗嘻嘻笑:“老女人,晏笈他看不上你,你死皮賴臉追他,丟不丟人?流點血,清醒一下。”
“臭丫頭!”月無心氣得都要炸了,頭髮都根根倒立起來,眼睛血紅,嘶聲尖叫,“我要殺了你!”
她被激怒之下,也忘了繼續拽腔拽調自稱“本殿主”。
姜苗苗並不記得原作中月無心當過什麼殿主,但她現在沒有並時間多去回想,只能想方設法逃命。
暗衛們的襲擊已到,月無心沒受傷的手一揮,冰層咔咔咔蔓延暴漲,冰棱向外如萬千劍陣,唰的將暗衛們撞飛。
痛哼聲中,尖銳的冰在暗衛們身體上撕裂成大洞,鮮血瓢潑一般揮灑在半空!
姜苗苗驚急:“大家小心!”
“先小心你自己吧,小賤人!”月無心翻身跳起,緊追姜苗苗。
姜苗苗早已扭身往旁邊竄去。
月無心獰笑:“這巷子早被我佈置了奇門八卦陣,鬼打牆的滋味還沒享受過?我看你還能往哪裡跑!”
姜苗苗暗叫一聲糟,怪不得她和綠衣之前怎麼走,都還會繞回到這裡,原來是被佈置了陣法!
巷子兩頭她走不通,旁邊一道高牆卻被月無心打破了一個大洞,姜苗苗眼角餘光往裡面一掃,計上心來,一頭就紮了進去。
這似乎是哪裡的舊佛堂,極爲逼仄陰沉的空屋,屋裡無窗,大門緊閉,佛像都被挪走,桌子上只擺着一幅陳舊的燭臺,旁邊半塊火石。
姜苗苗猛地一拽屋裡層層垂下的繡佛文帷幔,揚起漫天的灰塵,將竄進來的月無心嗆得直咳嗽。
這一停頓,重傷的暗衛們不顧傷勢又追過來,砰砰哐哐打鬥再起,碎冰和鮮血共濺。
姜苗苗趁機抄起火石,用力狠狠一撮!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出來了,甚至透支了未來的運氣——火石立刻濺起火花,引燃了地面上堆積的帷幔。
火光噼啪,焰苗瞬間躥了起來,明晃晃的,煙塵瀰漫。
月無心尖叫:“你想燒死誰?小賤人,你等死吧你!”
姜苗苗冷哼了一聲,擡手撕下一塊衣襟,抄起地面上月無心弄出的碎冰,往火上一兜,碎冰融化,溼透衣襟。
她拿着捂住口鼻,躬下腰躲避空氣中的煙塵。
另一隻手在懷裡一掏,迅速辨別着種類,幾株花花草草皮蛻角甲,上面沾滿了她的血。
姜苗苗把它們統統丟進燃燒的火苗裡,一燒噼啪炸裂,毒煙在空氣中開始瀰漫。
這是她之前剛買的香料。
她之前學了好幾天字,小篆總算看懂了一點。
先學會的是一種名叫“酩酊醉”的香毒,一些配料府裡沒有,她只好自己出來買。
她不敢被人看出來,一家藥店只買一種,說是配藥用的,跑了好幾點藥店鋪才把香料買全。
買好了揣在懷裡,現在倒是正好用到!
此刻,煙塵瀰漫中,曼珠沙華、血凝草、枯藤毒蠍尾鉤針、赤蟾背液、百箭木、烏頭竹、陳年老酒糟······
這些分開只是普通毒物的花草,此刻被煙火一燎烤,卻混合成了一種奇異的香毒,悄無聲息瀰漫了出去。
姜苗苗貓着身子捂住口鼻,縮在角落裡,沿着牆角,往通外屋外破洞處挪動。
她已經顧不得現在的毒煙會毒到多少人了,剛纔她看了一眼——月無心真的太強了,地上躺着的都是暗衛,屍體都被碎成幾塊。
晏笈速來不喜給人留全屍,月無心也跟着他學,非要讓人死無全屍。
空氣中的毒氣越來越濃,但是混合在焚燒的濃煙裡,卻是無色無味的,月無心毫無察覺。
只不過真正的香毒該是精心研製的,姜苗苗知道自己這樣隨手抓一大把燒掉,也只有在如此密閉的空間裡,勉強能有點作用。
可是以月無心的功力之高,這些毒煙能對她起多大的作用?
而且暗衛基本上已經都被殺掉了!
姜苗苗憂心忡忡,而她剛走了幾步,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啊——”
一聲慘叫,最後一個暗衛也被月無心一爪抓爆了頭顱,暗衛的腦漿在她手上崩射出去,紅紅白白的,眼珠都從眼眶凸出。
一滴紅白的液體濺射到姜苗苗腳下,她差一點就要跳起來!用力咬着自己的手,劇烈的疼痛,努力讓自己不要尖叫起來。
她眼眶通紅,不知道是被煙火嗆的,還是心裡的酸楚冒出來了,一眨,豆大的眼淚咕嚕嚕滾落下來。
姜苗苗認識最後那個暗衛,鄭陽叫他十七,是中離靈楓派人放蛇來殺她的時候,守在她屋子外面保護她的那個。
她想好了要等晏笈回來,讓晏笈提拔他的——可是他現在死在了月無心的手裡!
“小賤人,你在哪裡?”月無心桀桀怪笑起來,踏過濃濃煙塵走過來。
她濃妝花了,臉上糊的像厲鬼,黑衣破了口子,白髮繚亂,很是狼狽。
然而這一切掩蓋不住她面目猙獰的恐怖表情,反而更恐怖了!
月無心盯着姜苗苗,她的眼睛裡是一種癲狂的光,十足的興奮,好像逗弄獵物許久的獵手終於失去了興趣,迫不及待想要終結一切。
姜苗苗又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月無心,故意拖延時間:“你確定要過來?”
被焚燒的藥草正在她和月無心之間的地面上,煙塵正向月無心飄去。
月無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呼吸了很多下去。
——也許還可以更多一點,自己要盡力拖住她。
姜苗苗心中盤算着。
月無心啞啞怪笑:“我不過去?你是想當燻肉麼,可是這樣的死太便宜你了呀!要是不把你好好折磨一通,讓那些浪蹄子看看敢和我搶男人的代價,她們會前仆後繼來惹我生氣的!”
果然是個瘋女人!
姜苗苗心中駭然,而這時,月無心忽然一伸手,將她攝到了手裡!
月無心一把拽掉她捂口鼻的溼巾:“你害怕嗆死?當然不,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輕易。”
姜苗苗看見月無心眼中的光,那近乎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