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不知道晏笈小時候經歷是什麼,她保持了沉默。
佔有和掠奪本來就是男人的天性,而他這樣性情偏激極端的,的確將掠奪發揮到了極致。
“後來回京城……事實上,我並沒有意識到過男子和女子的區別,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不同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那永遠倨傲自負的臉上,終於爲難地皺起了眉,“我不知道怎麼做你纔會滿意……以前我是不在乎的,別人的看法,與我何干。你如果不喜歡,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晏笈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狼狽而難堪:“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我錯了,你教我改。”
姜苗苗定定看着他,彷彿看見他從雲端墮下凡塵,這個男人——她知道他有多驕傲,可此時,他如此無措。
讓人不忍心看到的一幕,而她終於心軟心疼,驀地伸手,抱住了他。
怎麼能容忍他繼續低下去,他應該是高高站在頂端的,讓衆人仰望的……
晏笈匆忙擡頭,動作都因爲驚喜而失去了沉穩,姜苗苗心中暗嘲自己一句沒出息,剛纔多牛逼多霸氣,現在還不是軟了心腸。
可是怎麼能不軟呢,這可是她喜歡的人,她說的硬氣——然而她哪裡真捨得離他而去!
誰叫她,就是喜歡他啊……
“你要聽我的,而且不能隨時亂髮脾氣,”
“你性格差勁、彆扭、任性、乖戾、傲慢,喜怒無常、暴躁易怒、兇狠霸道、說一不二,真是集中了無數的缺點,一點都不完美。”
他默不作聲。
“除了我,誰還願意要你——算了,我就當爲民造福,勉強收了好了。”
她閉着眼睛埋頭在他懷裡,厚着臉皮說,也不管和自己之前的話多麼矛盾,長長的嘆息,“你呀……”
……
吵過一架的結果就是兩人能夠平心靜氣的交流。
哦,也不能完全算是平心靜氣,因爲他們現在正相互抱着親吻。
“你總是不把我的話聽完。東方焱?誰願意嫁那個傻叉,再說他和陌雲裳指不定滾過牀單了呢,我嫌髒。”
姜苗苗摟着晏笈的脖子,任憑他細細密密的吻啄下來,“講真的,你有沒有睡過其他女人?我一想二手貨,就覺得噁心。”
“當然沒有。”晏笈拍了她小腦袋一下,“這些東西,你從哪兒學的?不學好,只學壞。”
姜苗苗滿意地吐了吐舌頭,身上晏笈的手卻越發得寸進尺,她抱怨:“你別撓我癢癢。”
腰間還有根粗壯的胳膊壓着,她根本不能從他身上下去,只好放棄撐他胸膛,伸手去抓他亂動的手。
撓癢癢?
晏笈哼了一聲。這丫頭——情趣被她當成撓癢癢,不懂風情,真是該打。
手一伸落過去,輕輕要打,姜苗苗哎呦一聲發覺他手落下的位置不對,趕緊趁手去救自己寶貴的臀部,將將在他手落下去搶過去,擋在屁股上。
“啪”一聲清響,打在手背上。
晏笈翻手一抓,就握住了她兩個手腕,一手握着錮在她背後,側頭咬她耳朵,他喜歡咬她耳朵。
瑩白,嬌嫩,脆生生的耳朵,最是敏感,輕輕一咬,立刻染上薄紅,紅會越發濃,圓潤的耳垂都會紅的要滴出血來。
“你之前,讓我去燒的是什麼東西?”他一邊吻,一邊問。
燒?
姜苗苗愣了一下,想起來那是讓晏笈燒的“亂心”。
她是依仗了“亂心”會導致人暴躁易怒、無法思考、行事放縱瘋狂的效果,這才成功算計了東方易、中離靈楓、晉王世子和陌雲裳的。
而且之前,她和晏笈吵架,那股控制不了的衝動……
姜苗苗擡手拍自己腦門:“我去,又中招了。”
是了,她又忘了,“亂心”對她也是有效果的,晏笈燒了亂心,對她、對自己都是有效果,否則剛纔兩人怎麼會突然吵起來?
“是香毒。”她也沒怎麼隱瞞。
香毒這東西罕見,指的是製作方法失傳,可它的存在根本瞞不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晏笈出身皇家,應該也是知道的。
晏笈的確不詫異:“果然是香毒。”
他吻啄着她的臉頰頸側胸口,手安撫地在後背輕拍,“我曾經在九——在一些地方的書裡見到過香毒的傳說,不過也是第一次見。”
“我會幾個配方,不過材料很難找,也不好配。”她想了想道,“我之前讓我幫你找的那些花草蟲木,就是爲了調配。讓你燒的是‘亂心’,有讓人被激怒衝動的效果,剛纔咱們兩個吵架,就也是中招了。”
“亂心”並不能憑空捏造人的矛盾,只是有放大的效果而已。
當初在如意院,月無心對她出手、晏笈廢掉月無心,並不完全是香毒的鍋,是他們心裡先有了這個想法,而“亂心”讓他們真正做出來了而已。
還有晉王世子、東方焱和中離靈楓,香毒只是起一個“火上澆油”的效果,但原來的那把“火”,都是他們自己點的。
如果有真的大公無私、心無偏私的聖人,那麼“亂心”,也不會起絲毫的效果。
“有那些種?”
姜苗苗趴在他身上,軟綿綿的蹭,像一隻撒嬌的奶貓,晏笈越發將她往自己懷裡嵌。
“有很多,但是都沒有配料,我沒法做。比如‘忘川回魂’能夠讓瀕死的人迴光返照復活一息,但是赤鱬魚油不好找。”
她絮絮叨叨地介紹:“‘搜魂’可以讓人說真話,這個我快配好了;‘迷影重重’能讓人產生幻覺;‘蟲噬’會讓人覺得仿若有萬蟲咬身,痛苦不堪……”
晏笈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游蕩,她的肩胛豐腴,胸前渾圓,腰線卻纖瘦,腰窩不大不小,剛好能放下他一指。
軟滑的肌膚,摸上去,似乎都怕被他手上的厚繭磨傷。
“還有呢?”
他雖然對香毒有所瞭解,但並沒有太大興趣,也全然不信那些嗆人的東西真能有那麼玄奇靈異的效果。
這些軟綿綿的玩意兒,怎麼可能真有那麼厲害,大概,不過是誇大而已。
對於男人來說,對付敵人,唯有真刀實槍鮮血迸射,纔是真的戰鬥。
不過他也能清楚的聽出來,她是極喜歡這些的。喜歡就喜歡吧,小女孩子,哄個開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