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傷流景也不急,他知道皇璽此時越瘋狂,那麼死的也越快,用不着自己掙扎,皇璽也制不住自己多久。
因此,他甚至還有幾分閒情逸致,懶洋洋看着皇璽,出聲提示他:“鳳餘若早死了,現在的洛神鳳是她的女兒鳳聆訫。”
原本瘋癲爆發出巨力的皇璽,一聽他這話,整個人都呆了,蒼老的身軀像是瞬間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氣,頃刻垮塌了下來,他顫抖着,雙目失神:“死……死了?餘若怎麼會……怎麼會……”
“對呀,洛神鳳是活不到三十歲的,難道你忘了?”傷流景一點都可憐他,笑容惡意,“不過你大概不知道,鳳聆訫這個時候,已經和沐月奚鬧翻了哦。”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沐月奚?沐月奚敢負她?我去殺了沐月奚!”
皇璽立刻出聲反駁,老眼噴火,他激怒,心情難控,連自稱的“本座”,這會兒都變成了“我”。
傷流景趁機甩開了皇璽掐他的脖子,皺着眉撫摸那一道深深的淤痕,聲音也不耐煩了起來。
“怎麼不可能。你不是想滿足當年你和鳳餘若的遺憾,才送信建議,讓鳳餘若把鳳聆訫託付給沐月奚,然後趁機設計沐月奚和鳳聆訫相戀?”
皇璽抖着嘴脣,蒼老的臉寸寸變白,像是被風吹石化的雕塑,傷流景看他瀕臨崩潰的樣子,越發興奮了起來,直接低伏了身子,湊近皇璽,好讓他能聽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可憐的師父啊,你真以爲鳳聆訫真是那麼好哄騙的人?可憐你千挑萬選,纔給鳳聆訫找了個好夫君沐月奚,她還看不呢。”
皇璽顫抖問道:“聆訫爲什麼看不,沐月奚……是最年輕的天人之境,他很愛很很愛聆訫啊……”
傷流景挑眉:“女人家,我這麼知道她怎麼想的。不過這會兒,鳳聆訫大概已經嫁人了,她可是不惜廢功換臉,纔到了那男人身邊的。”
“是誰?是誰?對她好嗎?”皇璽急切問道。
傷流景笑容變得惡劣起來,好像迫不及待想看到皇璽的反應,他聲音輕輕,可是一字一頓,咬字特別清楚。
“那可是是大齊的人,是大齊的寧國公世子姜欽,是大齊皇帝最信任的年輕將領呢。”
皇璽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似乎是瞬間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像完全粉碎成沙的岩石,再也沒有一絲合攏的可能,臉皮白裡透青,青裡透灰,徹底看不到一絲人氣。
傷流景高興極了,喋喋不休催促着:“那你要怎麼辦呢,那可是鳳聆訫的丈夫,但是你是要奪天下的,既然是師命,徒兒可不好違背,我看我還是把他們都殺光好了……”
“不——不——”
皇璽徹底慌張,抖抖抖着嘴脣,神色絕望,他擡頭去看傷流景,黃濁的眼睛裡全是掙扎,“不行,聆訫會傷心的……我不要了,大齊,大齊——你只要去滅九重宮吧,先不要動大齊了……”
傷流景一下子樂了:“師父,你竟然反悔了?你不是想讓我去當皇帝,替你圓夢嗎,你竟然想要放過大齊?”
他是真的驚訝極了,雖然和皇璽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對皇璽可是瞭解極了。
皇璽是那種爲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摧毀一切的人物,爲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執念,堂堂一個天人之境都瘋了,現在這時候,竟然願意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