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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以李協和的精明程度,斷然是能看出馮碧耀的品行,只不過李協和急於嫁女,選擇性的忽略了這點罷了。
衛宏躺在馬車上,視線有意無意的往李璇青和馮碧耀身上飄,拋開別的不說,若是隻看相貌的話,這倆人還真是金童玉女。若是再把李璇青和衛宏放在一起,倒是有幾分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在衛宏看李璇青的時候,李璇青無意間轉了個頭,發現了衛宏在看她。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李璇青並沒有迴避,而是就這麼和衛宏互相對視。直到馮碧耀呼喚李璇青,李璇青纔將視線從衛宏的身上挪開。等李璇青的視線一挪開,馮碧耀又轉過頭來看衛宏,且隱隱約約的嘴角彷彿露出一抹微笑,似乎是在向衛宏示威。
以前衛宏只覺得馮碧耀有點傲氣而已,結果此時看到馮碧耀那抹賤賤的微笑,衛宏對馮碧耀的印象就只剩下了厭惡。
天黑之前,馬車趕回了京城,一回到宏遠商行,家裡人就亂了套。婉娘挺着大肚子,看着衛宏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只顧着哭。在衛宏的印象裡,婉娘雖然是個軟性子,卻也不會這麼怕事,想必是因爲懷了孕,受不了任何刺激。
李若華脾氣硬,但看到遍體鱗傷的衛宏,還是被嚇得不輕。沒等衛宏被臺下馬車,李若華就先爬上了馬車。坐在衛宏身邊,不斷的查看着衛宏的傷勢,等看到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李若華竟然也擠出一滴眼淚,語氣顫抖道:“你便是永遠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嗎!”
衛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只能裝作自己受傷太重,不便說話。你還別說,今天的程處默挺會來事兒。見衛宏閉嘴不語,程處默眼睛一轉,便衝李若華言道:“你也莫要擔心了,先生這不是回來了嗎。先生傷的太重,先把先生擡進去吧,莫要在外面着了風。”
被程處默這麼一說,李若華連忙趴下馬車,吩咐府裡的僕人把衛宏往裡擡。進了屋以後,衛宏給程處默使了個眼色,程處默會意。將所有人都給打發了出去。等屋裡只剩下衛宏和程處默二人後,衛宏小聲言道:“周大力去哪了?”
程處默讓衛宏等會兒,跑出去問了問,片刻之後回來言道:“出去找你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聞言,衛宏心中暗道,大力不在家也好,自己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直來直去。當下。衛宏讓程處默將阿依加瑪麗找來,隨後便打發程處默先回家。等屋內只剩下衛宏和阿依加瑪麗後,氣氛瞬間開始凝聚起來。儘管衛宏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發作,但阿依加瑪麗也不是傻子。多多少少也知道衛宏叫她來是所爲何事。
對視片刻後,還是由阿依加瑪麗率先開了口:“先生喚我來,所爲何事?”
衛宏一直以爲,逼真的演技需要很強的專業性。但看着面前的阿依加瑪麗,衛宏突然意識到,原來演技也是可以天賦秉然。看着不動聲色。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阿依加瑪麗,衛宏在心裡輕笑一聲,索性就跟着她把戲演下去。衛宏輕咳了兩聲,雖然臉色慘白,但嘴角卻依舊勉強勾勒出一絲笑容:“昨日可真夠幸運,若非洛河美駒相救,衛某怕是已經葬身狼腹。”
阿依加瑪麗的視線時不時的往衛宏的臉上瞟,悄悄的觀察着衛宏的表情:“先生並非好運,而是因爲小月神大人的幫助,才逃過此劫。”
剛纔還談笑風生的衛宏,突然把臉一板,語氣略有冰冷道:“你以爲我當真不知道爲何被狼羣襲擊?”
儘管衛宏的態度已經變了,但阿依加瑪麗卻依舊沉着,並沒有什麼慌亂之舉:“以先生的才智,能活着回來,斷然能夠明白其中的緣由。”
衛宏雙目盯着阿依加瑪麗,嘴角微微抽動,擠出一絲鼻音:“很失望?”
阿依加瑪麗瞥了衛宏一眼,在看到衛宏高深莫測的眼神時,連忙將腦袋扭到一邊:“沒什麼好失望的,以先生的才能,區區狼羣又能奈你何?”
“你知道我能活着回來?”衛宏的嗓音沒變,但眼神卻越發的凌厲。
阿依加瑪麗聳了聳肩,很誠實的說道:“我更希望先生死於狼羣的攻擊!”
“因爲洛河美駒?”衛宏冷冷的說道。
阿依加瑪麗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錯,小月神大人承載了我們整個部落的信仰,斷然不能成爲先生的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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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有些人甚至可以爲了那‘不存在’的信仰,付出一切。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唯物主義者’,只是唯物主義者相比於神論者,信仰的東西更真實一些罷了。衛宏之所以能屢次逃過劫難,就是因爲心中存在着堅定不移的信仰,而這信仰便是衛宏的家人。在感情上,衛宏能夠理解阿依加瑪麗的所作所爲,但在理性上,衛宏卻絕不能容忍阿依加瑪麗對自己的陰謀算計。
衛宏艱難的蠕動了一下身體,儘管動作很小,卻牽連身上的傷口,發出陣陣鑽心的疼痛。衛宏眉頭緊皺,強忍着疼痛,對阿依加瑪麗言道:“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而洛河美駒卻選擇了我。”
聞言,阿依加瑪麗壓低聲音,強詞辯駁道:“那又如何?你們漢人不也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嗎?”
聽到這話,一直強壓着怒火的衛宏,再也控制不住,語氣徒然擡高几分,冷哼道:“死到臨頭,還嘴硬!”
阿依加瑪麗到底是常年與野獸打交道,衛宏的怒喝與山間獸吼相比,簡直如天籟一般沒有威脅力。阿依加瑪麗似乎豁出去了,語氣沉穩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需廢話?以你的身份地位,大可以將我送進刑部大牢,讓我生不如死。”
衛宏冷哼一聲,言道:“你能有這種覺悟,我很欣慰。不過,你似乎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