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攻能守,能屈能伸;能隱忍,能綻放,是衛宏對李元景的評價。儘管至今爲止,衛宏還沒與李元景接觸過,但從各方面得到的知識面進行分析,衛宏認爲李元景是個擁有宏才大略,卻又懂得低調收斂的人。這種人都是能夠成大事者,單論能力來說,他與李世民相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大膽的說一句,或許大唐落入他手裡,也並非是一件壞事。
儘管衛宏當着別人的面,總是口口聲聲的稱呼李元景爲‘逆賊、悖逆之臣’,但事實上,在衛宏的心裡,並不反感李元景這個人,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尊敬他。畢竟,當初顏如玉落入賽瑪噶手裡的時候,顏如玉的利用價值基本就已經消失了,這個時候,只需要李元景一句話,就可以瞭解了顏如玉,但李元景卻遲遲沒有下手。衛宏覺得,李元景很有可能是念及舊情,捨不得殺顏如玉。
這樣一個有才能、又懂得內斂、且宏圖大略、還有情有義之人,絕對是個完美男人,足夠令天下男人膜拜。爭霸天下的方法有很多種,因爲使用的方法不同,成就的梟雄、英雄、仁雄也各不相同。若是一定要給李元景定位的話,那李元景不屬於這三種任何一種。他有着梟雄的果斷,有着英雄的能力,又有着仁雄的有情有義。衛宏甚至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李元景,或者說,沒有任何詞彙配得上李元景。
在衛宏在心裡琢磨着李元景這個人的時候,天漸漸亮了,又趕了兩個時辰路,待午飯之前,衛宏才終於下令,找個驛館暫且休息一番,吃點東西,養足精神再趕路。此處無驛館,最近的也要再走十里路。等到了驛館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驛館裡客滿爲患。衛宏準備先把馬安頓下,再讓店家給找個空位。結果衛宏剛綁好馬繮,便見程處默拎着店家的衣領子,一腳把年過四十的店家給踹了出來。
“特孃的,你敢說沒空房?爺爺保家衛國,征戰沙場,到頭來連個空房都住不上?你若是再敢說,看爺爺不一腳踢死你!”程處默擰眉瞪眼,凶神惡煞,比土匪都不如,把瘦瘦弱弱的店家嚇得瑟瑟發抖。
衛宏用眼神將程處默瞪走,將癱坐在地上的店家扶起來,用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平易近人道:“店家,你想想辦法,爲我們騰出兩間空房。”
剛纔店家不肯開房,是因爲店裡面確實沒有空房了,再加上程處默大大咧咧的進去,甚是野蠻,店家便是有房都不開。看着衛宏,店家爲難道:“這位公子,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突然客似雲來,我這驛館的生意還從未如此好過,裡面的空房都被住滿了,連馬廝都有人給包下了。我們這開門做生意的,誰也得罪不起,若是將已經住進去的客人給趕走,不是砸小人自家買賣麼?公子,您就莫要爲難小的了。”
看着店家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衛宏也着實不想爲難他,打算隨便吃點東西,然後找個遮陽的地方湊合睡一覺就得,還把住店的錢給省下來了。可就在衛宏準備開口讓店家去準備飯食的時候,卻突然有一個甚是精神的中年男人出現在衛宏面前,衝衛宏作揖行禮,甚是有禮道:“這位公子,聽您口音似乎是杭州一帶的人?在下也是杭州人。若是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屈就,和在下共住一間房,權當是交個朋友了,您說呢?”
“不麻煩了。”衛宏擺了擺手,謝絕了這個中年男人的好意。媽媽從小就教導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更不要隨便接受陌生人的好處。
誰知道那中年男人甚是熱情,拉着衛宏的手就往裡走,一邊走,一邊笑道:“公子莫要推辭,四海之內皆兄弟嘛,再說你我又是同鄉,我豈能看着您露宿街頭?”
盛情難卻,再加上自己身邊有一票護衛,衛宏倒也不擔心被這人給玩陰的。當即便不再拒絕,跟着中年男人進入驛館。不大的驛館裡,洋洋灑灑擠滿了客人甚是熱鬧。衛宏在角落裡發現了和一個陌生人交談甚歡的程處默,便掙脫了中年男人的手,指着程處默,輕笑道:“這位先生,在下這些曰子光是趕路了,未吃過一頓飽飯,好不容易到了驛館,還請先生等在下美食一頓。”
聞言,中年男人連連點頭:“也好,我也沒吃。”說完,便跟着衛宏一起到了程處默的桌子邊。
跟程處默交談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虎背熊腰,雖說一直在笑,但總感覺皮笑肉不笑,臉色甚是怪異。在察覺到這個男人的怪異時,衛宏覺得有所蹊蹺,便仔仔細細的再打量一番店內的客人,發現所有的客人皆如這男人一般,笑的很假,且身材有力,顯然都是練武之人。
衛宏心中暗歎不妙,但卻並未表露出來,畢竟若是這些人真是賊人,一旦把事情攤到明面上,反而不利。爲此,衛宏發揮了自己極具戲劇張力的演技,笑呵呵的坐到程處默身邊,伸手拍打着程處默的肩膀,語氣輕鬆道:“你還有閒心在這聊天,趕緊叫些飯菜充飢啊,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衛宏在說這話的時候,拍打着程處默肩膀的手,力度時輕時重,故意吸引程處默看自己。等程處默把臉扭向自己後,衛宏趁着周圍人不注意,快速的眨了一下眼睛,而後不斷的用餘光瞟周圍的客人,告訴程處默,這些人有蹊蹺。
程處默有的時候傻,有的時候精明,幸運的是,這個時候程處默就挺精明的。看到衛宏的眼神,馬上心有靈犀,不動聲色的查看周圍客人,等發現這些客人都是練武之人後,程處默笑呵呵的站起身來,拍着大腿道:“您瞧我這腦子,馬匹跑了這麼久,還沒叮囑店家給喂喂草料。”說完,就邁步往外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