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人?”衛宏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問道。本能的想到,李璇青剛纔說的一番話,肯定和門外之人有關。
李璇青直接回答,而是轉了個彎言道:“你自己出去看看吧。”
有什麼話不能直說,非得玩這些虛的。老李同志這樣,李璇青也是這樣,衛宏表示很無奈。邁步行至大門處,剛露面,本來就熱鬧非凡的人羣馬上沸騰了起來,在場之人皆高呼:“衛先生,收我爲徒吧!”其熱鬧程度,比後代的大型演唱會都有過之。
衛宏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被爆料,以後哪怕是出門,都得像後世的大明星一般,戴着鴨舌帽、墨鏡、口罩,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以前衛宏還覺得那些大明星都是裝比,現在自己成了萬衆矚目的人物以後,才能真正體會到大明星們的無奈和身不由己。
還不等衛宏迴應粉絲們熱情的歡呼,人羣中便擠出兩個人。這二人的穿着和李宗仁差不多,深藍色的大褂,哪怕是大熱天也帶着個小帽子,下巴上留着一縷短髯,顯得甚是學問,一看便知是管理買賣的掌櫃或者賬房先生。
這二人一個四十歲左右,一個約五十。來到衛宏面前,年長者先衝衛宏行了一禮,畢恭畢敬道:“見過衛公子,在下城北天字號商行的掌櫃的,得知衛公子移駕京城,一知道衛公子的下落,便馬上攜禮前來拜見。”說罷,一揮手便有兩個僕人從人羣中擠出,每人手中都拎着一個禮盒,光是一看外表便知道里面裝的是好東西。
在聽到天字號商行這個名字的時候,衛宏眉頭一皺,自己和天字號從無來往,爲何他們要來拜見自己?不過來者是客,衛宏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客人下不來臺,便隨意支會一個僕人,將年長者帶來的禮物收下。隨即拱手作揖,回禮道:“原來是天字號商行的掌櫃,失敬失敬,衛某不知您今曰大家光臨,若是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若是閣下只是單純來拜見衛某,衛某就在此謝過了。若還有其他事要說,這裡人多口雜,還請內堂一敘。”
這老掌櫃也不客氣,一拱手,喜笑顏開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年長者在僕人的引領下進入內堂,隨後年弱者也連忙湊到衛宏面前,屈身行禮:“在下杭州鴻達商行,京城分號掌櫃的,姓楊。今曰特受我家主人的要求,前來拜見衛公子,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李掌櫃也學着前者的摸樣,當衆拍了拍手,不多時便有兩個僕人合力擡着一個大箱子湊了過來。雖然外包裝不如前者那麼精緻,但勝在量大。
當商人的好處就是,收禮可以光明正大的收,不應像當官那樣畏首畏尾。讓僕人將禮物收下,衛宏拱手道:“若是楊掌櫃也有別的事,也請移駕內堂。”
由於來拜訪者實在是太多了,現場太過喧鬧,以至於周圍的人都沒聽清楚衛宏和這兩位掌櫃說了些什麼。見這兩位掌櫃被請了進去,遠道而來的公子、小姐們紛紛憋不住了,也往上湊。一個往上湊沒事,兩個也沒事,要是都往上湊,那可就亂了套了。大批的公子、小姐如浪潮一樣涌向衛宏。
“衛先生,在下城北馬文志,特攜禮前來拜見!”
“衛先生!在下城南周鼎和,特攜禮前來拜見!”
既然是萬衆矚目的名人了,那一定要拿出名人該有的高姿態!當老子是什麼人,青樓賣身的小姑娘嘛?摔下幾兩銀子就能見上一面,多給點錢便可以寬衣解帶終不悔?衛宏沒搭理愈演愈烈的人潮,連忙讓僕人把大門給關上,返回內堂去接見兩位掌櫃。與這些魔障的公子、小姐不同,這兩位都是京城最大商行的掌櫃的,是宏遠商行也是衛宏最大的競爭對手。偉大的[***]曾經說過,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要在戰術上重視敵人。對待敵人,必須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敬重才行。
等衛宏進入內堂的時候,發現李璇青已經和二位掌櫃聊上了。李璇青坐在上首主人位,酌品着一杯清茶,語氣雲淡風輕,似乎在聊家常:“周掌櫃,楊掌櫃,您兩位前輩可有曰子沒來了,今曰前來是意欲何爲?”
周掌櫃和楊掌櫃都知道李璇青是京城杭州兩地有名的才女,尤其是在商業上天賦秉然,以前商戰的時候,兩位掌櫃和李璇青都鬥過,勝負參半。哪怕李璇青是個女流之輩,二人也不敢將其輕視。
周掌櫃輕咳了一下,臉上堆笑道:“在下素來聽聞衛公子在商業上的才能,堪稱大才也。當初在杭州的時候,雖是一名窮困潦倒的窮鄉貢,卻被令尊重視提拔,並且助力令尊橫掃整個杭州的布匹行業。在下對衛公子的才能,心嚮往之,一直想要結交一下,今曰便是爲此而來。”
旁邊的楊掌櫃也道:“呵呵,衛公子的能力,相信業界的人都多少有些耳聞。以縫紉機將整個杭州的成衣行業洗牌,讓貴商行成爲杭州城的龍頭老大。後來又以素描技驚天下,連當今聖上都冠以‘此畫不似人間有,此女更是賽神仙’的至高榮耀。我等皆是商人,自然要相互認識一下。”
李璇青打一開始就知道這二人是奔着衛宏而來的,至於他們倆真實的想法,李璇青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些來。商人見商人,要麼是商談合作戰略,要麼就是準備挖牆腳。這二人的意圖,顯然是後者。莫說他二人,整個京城的商人,想要挖角衛宏的不在少數,只不過能力薄弱,不敢在宏遠商行、天字號商行、宏達商行這三座大山前造次罷了。
“如今聖上突然下令要更換京城商會的會長,其內在的含義,相信你我三人都心知肚明。兩位前輩突然在這個敏感時期前來結交衛宏,怕是有些不妥吧?”李璇青說話的聲音很輕,卻透露着淡淡的鄙夷之意。言下之意是在告訴這二人,他們心裡打得算盤,自己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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