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谷中的氣勢瘋狂增長,少頃已然宛如天威,煌煌不可仰視,猶如浩水一般,鋪天蓋地,轟然蔓延了整個鬼王谷。
小兒的哀求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此刻看去,這三尺小兒身上的死氣散去,面容清秀,雖然神色之間,還有着幾分的兇歷,整個人卻宛如尋常家的小孩一般。
“我雖然冒犯了你,難道你就不怕我背後的……”小兒眼見哀求無用,登時厲聲叫道,此話一出,竟讓內谷中的氣勢一窒,旋即更加暴怒的威壓蜂涌而來。
小兒驚駭,恐懼之下,不敢在留,轉頭便走,只是方纔遁入虛空半丈,身軀便一震,砰然一聲,大片大片的死氣被吸入內谷中!
如此情景,恐怕不出五息,小兒便回散功而亡,他倒也是果斷之人,驀然淒厲一聲,張口吞出一道金光激射向遠方,而整個軀體在內谷大力的拉扯之下,砰然炸破!
金丹一去,內谷中的所在再無死氣供給,帶着不甘的滔天怒意涌動了幾下,便徐徐安靜了下去。
杜浚一直面色陰沉,昔日他便猜測鬼王內谷中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此刻看來,並非他的臆測了。
一見上脩金丹逃離,他登時冷哼一聲,縱身而去,遙遙向金丹追襲而去,留話:“此事我會一肩扛下,爾等好自爲之!”
“恭送老祖!”衆人仰頭,但見杜浚已然消失在了他們視線中。
遠處,桃花成林,隨風搖曳,龍琴追前幾步,頓足,嘆息。
一旁,聖姑亦是面色憂愁,心生離愁。
虛空中,那金丹眨眼間便遁出了萬丈,杜浚腳踏殺將,瘋狂而去,只是每每臨近金丹之時,其上凝現的三尺小兒便歷叫連連,竟然不惜動用結丹之氣,提升速度。
如此一追一逃之間,但見兩人在虛空中呼嘯劃過,幾日之後,卻是深處了荒州深處!
萬里途中,杜浚一路行過,但見隨着不斷的深入荒州,其人煙竟然越發的密集!
兩人的遁形之勢更是引途中的修士紛升空觀望,一見金丹,在見金丹竟然被一個修士追逃,不禁駭然,紛自閃開了去路,不敢招惹。
“這荒州深處的修士端是比邊陲之地要多些,且修爲也是高出不少。”杜浚心中暗道,元氣轟然轉動,催動腳下的殺將,整個人化爲一道黑色的流光,過空而去,只留下了片片黑霧,消弭在半空。
是夜,杜浚心中焦急,連連加快速度,若是被金丹逃入他所在的門派中,再想誅殺,端是千難萬難!
忽而,前方的金丹遁勢一按,呼嘯遁入一片山林之中,杜浚冷哼一聲,追隨而去,一入山林中,但見眼前大樹恍然閃過,不多時杜浚眼前豁然開朗,望去,卻是來到了一處山谷般的所在!
周遭山峰聳立,夜色中宛如一顆顆獠牙一般,羣山環繞之間,內成一片盆地,荒涼,一眼不能望及邊際,亦是不知連綿幾許。
前方,金丹一到此處,原本焦躁的激光,登時舒緩了幾分,就宛如惹禍的孩子,回到了家中一般。
杜浚冷哼一聲,擡腳一步踏出,身軀一恍,便來到了臨近了金丹五丈,探手見,元氣澎湃而出,抓向那金丹。
“你死定了!”金丹之上,小兒面容凝現,不再逃遁,盯着杜浚兇歷說道。
果然,便在杜浚堪堪觸及金丹之時,忽而一聲冷哼傳來,竟讓杜浚身軀一震,手上一緩,一股大力徒生,將小兒金丹拉扯而去。
杜浚側首看去,但見虛空中一條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其手中正是小兒的金丹。
“金丹後期?想必是此人稍得天道了!”杜浚雙眼一凝,面色沉重了幾分,結丹期的勢力依然不能只看修爲了,道、纔是真正的依仗!
可以說眼前這人雖然只是金丹後期,但是其道之,恐怕便是五個小兒都要含恨而去。
定眼看,但見此人乃是一箇中年男子,面容枯槁,雙眸渾濁枯黃,渾身之上透着一股難以言語的詭異,看去,在夜色中,就宛如一具站立的屍體一般。
“是他!”杜浚心中一動,此人恰是當年道宗攻入玄陰之時,與曲侯、伏媚等人同時而來、喝退道宗的那個屍煞纏身之人!
“兇魔子,你不是去了天風郡麼?怎麼落得如此下場?”此人聲音刺耳兇歷之極,面色僵硬。
金丹之上驀然金光一掃,凝現出兇魔子,厲聲道:“首席師兄,本來事情按照師兄所預料的一般,只是卻不想此人突然而來,號稱玄陰老祖,不但阻擋我的行事,更是毀去了我的假身,搶走了我的六具魔屍!”
中年男子眉頭一蹙,一掃杜浚,冷哼一聲,道:“不過銀丹而已,卻也將你逼的如此狼狽?”
“首席不知,此人極有可能悟得了天道,身上法寶衆多,神通更是駭人,想來應該是某個老祖的門徒!”兇魔子大驚,急忙說道:“還望首席爲我做主!”
中年男子目光陰沉,望着杜浚,許久忽而說道:“我認得你,當日與那些所謂的中原修士一戰,你倒是深的我心!”
杜浚目光陰沉,道:“玄陰立宗數千年,而今你等爲何要將其毀去,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此事必定不休!”
“好大的口氣!”中年男子枯黃的雙眸冷然望着杜浚,許久忽而說道:“異靈根?可惜你拜錯了山門,若是拜入我赤魔谷門下,想必來日修爲不可限量,只是……”
他頓了一下,道:“只是區區一個玄陰,你縱然是其老祖,放在此刻,也不比我赤魔谷中一個的末代大弟子的地位高出多少!”
杜浚搖頭,冷道:“何須依仗他人勢力?”
赤魔谷首席驀然失聲而笑,道:“勇氣可嘉,只是今日,我卻不能不將你誅殺!”
“不過區區一個小宗派的老祖而已,也敢對我首席如此說話,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兇魔子驀然尖聲叫道。
赤魔谷首席不再多言,身軀一閃,探手便向杜浚抓來,其死氣瀰漫之下,竟然凝現出了屍煞之氣!
杜浚冷哼一聲,當即便要祭出天樹,便在此刻,忽見赤魔谷首席面色一變,急身後退,旋即漆黑的虛空之中,一道劍光閃來,斬落在了赤魔谷首席當先所在之地。
劍光一斂,化爲一人,竟然是曲侯!
“曲侯,此乃我赤魔谷門下之事,你縱然貴爲刀谷首席,恐怕也不能過問吧!”赤魔谷首席憤然厲聲道:“你縱然感悟了兵刃之道,也不能如此仗勢欺人!”
曲侯冷然,手持一劍,一掃杜浚,聲音冰寒:“此人你惹不起!”
赤魔谷首席失笑,道:“不過是我赤魔谷門下天風郡中的一個區區老祖,反手拍死,覆手召來,又如何?”
曲侯嘆息,身如劍,冷然道:“你可敢於我一戰?”
說着,周身之上轟然一聲,一股無比駭人的銳利之氣轟然凝現,手中的長劍一恍,如水,如幻,一時如劍,一時如刀,變幻無窮,只是其上的銳氣殺機卻絲毫不減!
“你!”赤魔谷首席氣結,怒然一甩長袖,身軀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杜浚望着曲侯,心中苦澀,這纔是真正的修士,昔日他不過坐井觀天而已,想中原五大宗的首席,此刻想來,那個不是悟得天道的絕豔之輩?
許久,曲侯收了長劍,目光落在杜浚身上,半晌嘆道:“那仙品法寶,可還完好?”
杜浚點頭,忽而心中一動,問道:“昔日玄天洞府中,你……”
“那不過是我的一個傀儡之術而已!”曲侯道,靜默了許久,接道:“這些年,你過的如何?”
杜浚望着面前之人,恍然間,悠悠歲月倏忽而過,昔日那個拜入玄陰的小小弟子,已然變作了此刻的銀丹修士。
看着曲侯,杜浚心中忽而涌動着莫名的情緒,只是他,他只是淡然道:“我、還過得去。”
“你可願拜入我刀谷?”曲侯仰望夜色,悠然道:“一個玄陰畢竟還是小了些,而你若是拜入刀谷,假刀谷之威,這荒州中,無人再敢小窺於你!”
杜浚搖頭,輕聲道:“玄陰帶我不薄!”
曲侯淡然一笑,道:“這些年你都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如此的執拗!”
便在此刻,一聲輕笑忽而傳來:“杜浚,這些年你可想我了?”
曲侯面色微變,不喜的冷哼一聲,身軀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神念悄然道:“杜浚,待我此間事宜瞭解之後,便會尋你,昔日許下的那場機緣,便可兌現!”
杜浚蹙眉不語,旋即但覺清香撲面而來,定眼一看,卻是那名喚伏媚的女子,此刻輕笑嫣嫣,望着他,雙眼含媚。
妙身加紗,輕蕩之間,肌膚若隱若現,充滿了一絲霧中看花的誘惑。
“好久不見啊!這些年姐姐可是想死你了!”伏媚笑道:“當年在那……就是你在的那個門派……姐姐恨不得咬你一口呢,眼下無人,不如將當年你我未完的事情做完如何?”
杜浚面色淡然不語,轉身便走。
方纔,神念中,曲侯還有一話:“杜浚,此女乃是青衣樓的首席,功法詭異,還不是你此刻能招惹的起的,敬而遠之爲好!”
伏媚一見杜浚離去,雙眸中登時隱晦的閃過一絲陰霾,只是面色上依舊的淺笑,上前攔在了杜浚面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身上那少的可憐的輕紗被風一吹,竟然飄落了幾片。
如此一來,她整個曼妙的身軀就宛如坦然在杜浚視線中。
“你若答應了姐姐,縱然是天大的要求,姐姐也能幫你完成!”伏媚輕笑一聲,聲音清脆,只是其中摻雜着幾分的詭異,聽去,好似呻吟一般。
“我想殺赤魔谷的兇魔子,你可能幫我?”杜浚悶悶的說了一句。
伏媚一怔,道:“這可就不好辦了,赤魔谷和我青衣樓在荒州相當。”
“那就讓開!”杜浚聲音冷然。
“不過呢,倒也不是沒有機會!”伏媚笑道:“你只要從了姐姐,我便告訴你!”
就在此刻,伏媚忽而面色一變,斂息,神念悄然按住了杜浚,擡頭,但見虛空中一衆之人悄無聲息而來!
當首的、是一架馬車,五匹形態猙獰的巨大馬匹拉着一架十丈馬車,其後是衆人相隨,如此一衆,虛空而過,竟然沒有一絲的聲響!
(三更很吃力,還沒有適應過來,求紅票安慰,求打賞激情,今天,杜浚要找到自己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