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仙山

虛妄寺。

古樸樓閣中,月姬盯着眼前之人,半響無言。

這兩人,似乎一直保持着這一種默。佛樓雖然雅緻,但兩人互不言語,也足矣令這一方樓閣之中的氣氛沉寂得叫人窒息。終於,樓閣角落的暗影率先打破了沉默,暗影衆人肩膀莫名激動顫抖、聳動。

他,又似在無聲肆意大笑一般!

月姬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陰暗之處,卻突兀見得暗影上前一步。此時,月姬駭然發現,這男子身形之上似乎籠罩在一片祥和之光之中!

……祥和之光?!

即刻,月姬震驚莫名:“……你竟然?!!”

暗影終於走出,猙獰笑道:“娘娘,不曾想到我的實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吧?……哈哈哈哈!”

他自放聲大笑,而月姬則是呆然跌坐一旁,神情落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嗤啦!”

青煙嫋嫋,一股焦味輕緩的瀰漫樓層。卻是這男子手指觸碰到了月姬身前的那一道屏障,被抵擋住了,手指被灼傷。此時,似乎能夠見到此男子眼中,那一份猙獰之色越發強烈!無疑,他自不甘心就此罷休!

月姬見他並不能破開這防禦,方纔鎮定,冷道:“你竊取這天地間萬民的‘念力’,方纔造就了你這無敵防禦屏障。你想通過他的之名給予你的潛力來突破這屏障,卻是不可能的。這屏障,該是除了蕭連無忌本人,誰也奈何不了的。”

“……是麼?!”男子拉下袍帽,此時方能夠見得此人的真正面目,正是那雲魔將!

他又自顧上前幾步,臉面接近那一道蕭連無忌說設下的透明的屏障。

月姬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卻看到雲魔將頭顱上,突兀漸漸浮現兩股黑白氣流澎湃而出。不一會兒,這兩股黑白氣流浮現了一道太極圖案!那太極團之中,一黑一白兩道陰陽魚正旋轉不休。

“你二人本是……你竟然!”月姬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卻是一語咽喉,說不出來了。

風雲神魔二人,是那蕭連無忌的左膀右臂。本來,這兩人對蕭連無忌極爲忠誠,事到如今她也不好妄言了。

卻見雲魔上前兩步,雙手撐起,俯在屏障之下。

霎時間,樓閣之中風起雲涌,鬼哭狼嚎。

“嗤嗤”青煙仍舊止不住的往外冒着,而月姬身前的這一道無色屏障,順着雲魔的激烈衝擊,卻是激烈的扭曲了起來,似不時便要破裂一般!

“……竟然,竟然削弱了大半屏障的力量!”月姬驚訝莫名。

雲魔將果真是吞噬了那風神將,兩道本源同時被他一人吸收。在神界,這風雲二人可以稱得上是前五的存在。一下兩人折損一人,化爲一人體中。勢必,這一人必將可以與如今的蕭連無忌抗衡!

不要忘了,蕭連無忌雖然貴爲仙王,但是他的力量只有一半!

月姬疑惑不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們在仙界,在人界也沒有例外,緣分菲薄淺。我也曾經看到你們情同手足的情意,我是在是想不到,你爲何要殺他?”

聞言,男子身形一顫,收回與蕭連無忌這屏障抗衡的手,眼角劃下一行血淚,喃喃道:“爲什麼?你問爲什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只知道,一生不長,能夠珍惜身邊珍惜自己的人,便是一種福分。我只知道,如果有人珍惜我,我便會如珍惜我一般珍惜他!!!”

月姬見雲魔咆哮,不爲所動。而云魔似乎說道了激動之處,頓了頓,繼而咆哮道:“奈何,芸芸衆生皆不過是他的一盤棋子!珍惜身邊的人,我起初覺得這纔是我想要的。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幼稚得可笑!……而當我恢復了千萬世的記憶的時候,我發現我這麼想是一種奢求!如果我被珍惜,那麼我也會像珍惜我一樣,珍惜別人!我心裡希望渴望珍惜身邊珍惜我的人!但是,衆生皆是他手中的一顆棋,我想要跳出這一盤棋子,受萬世輪迴,守護身邊珍惜的人,這竟然也不可能!”

月姬似乎有些明白雲魔的想法,接話道:“於是你想越發的變強,想到了吞噬風神將的本源,來增加你的力量。……從而改變你的命運?!”

“沒錯。”雲魔心情稍稍平復,轉身欲行,身形卻是有停止在那裡,輕道:“……這,也包括你的命運,玉兒姐姐。”

月姬聞言,呆立半響,她卻是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淚水已然奪眶而出。

這淚,無疑是孫妙玉的。

月姬融合了孫妙玉的靈魂,兩者共處一個軀體之中。她感受到自己心境的變化,極力仰止住,但是她卻是發現修爲上她或許可以壓着孫妙玉一頭,但是這情感卻是無法壓制的。

“……你想要殺他?”月姬不理會情緒的變化,仍舊是極力仰止住心境,不讓自己的語調顫抖分毫,對着那一道此時有些偉岸的背影突兀問道。

“是,包括他,包括他的轉世。”雲魔一說完,身形閃爍,消失在樓閣之中。

聞言,她茫然得不知所措。

當年,他也曾和她說,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她的命運,改變蒼生的命運。可,後來這一方世界隨着他慾望的越發增強,似乎忘記了他緣由的初衷,內心也跟隨者陰暗了起來。而如今,他也是要這麼做,也是爲了她。

月姬心中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沒有當初他對她說要改變命運時候的那般異樣的心境。

她似乎能夠看到,這一個人走着和他一模一樣的道路,結局似乎也是很清晰了,也是一模一樣。

******

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在極南方向,隨着白色混沌吞噬屏障的朝大地中央推移,一道輕飄飄的如滾滾長河一般的煙浪也拖地而行。人煙罕跡的大地之上,偶爾會有一隻松鼠擡頭仰望這滾滾煙浪的來歷。但是很快,當松鼠仰頭望着天穹,眼中折射出一個浮在空中的龐然大物的時候。即刻間,身形被這大霧席捲到,松鼠便化爲了一身小巧的骨架,血肉不存,散落一地。

龐然大物,橫跨數十個山嶽,這大物盡數籠罩着茫茫白霧。至始至終,都離着身後那一道吞噬大地的屏障有幾千丈遠。

似乎,這龐然大物,是被這身後的白色吞噬屏障推着走一般。

很快,天空出現了流光。

流光之中走出一名名修士,一個個修士只是面露驚訝之色,便遁光而走。

一個個修士走,越來越多的修士前來觀看。

但是,沒有一個修士敢於上前。

九生派,靈烏峰前。

姜一山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目光遙遙望向極南方向,又環顧四周,目光遊離不定。

一名弟子上前,跪立道:“啓稟師叔,極南果真出現了不周仙山的蹤跡!”

“……無量尊者適才離開的時候說,不周仙山會出現,竟然真的出現了嗎?!”

“千真萬確,弟子親眼所見。”

“誰知道尊者回來了沒有?”姜一山環顧四周,高聲問道。他話方纔落下,西面天空便出現一道七彩祥雲,轉眼便至。

龐大的氣浪席捲而過,赫然如一場大風!

“無量尊者!”

“無量尊者。”

……

浩浩蕩蕩的聲音,無疑不是在歡迎這一位尊者。而山間之下,那萬民不斷的禱告之聲,也從未間斷。隨着這萬民的禱告之聲,這無量尊者身上的萬民念力語法的厚重。隱隱之間,似要凝結成爲實質一般!

“尊者要這民衆對你朝拜,已然吩咐了下去。……但是尊者這麼做的目的是?”姜一山一語道出疑惑,墨合幾人也是不無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要入這不周仙山,得到大機遇,從而阻止這一方位面的崩塌。而入不周仙山,勢必要受得那神魔瘴氣的侵蝕。萬民信仰鑄就的念力最爲純正,能夠抵禦這神魔瘴氣的侵蝕。”

“原來如此。”

“恩。”這無量尊者一說罷,當即便是直直朝極南方望去,目光之中忍不住一方激動之色。只見他身形一躍,身形便化爲一個小小黑點,消失在極南方向。

卻說丁古固告別那三生石石心,一出三生石,便落在一處廂房之中。

這一廂房,沒有奇怪,正是大巫峰廂房。

丁古固熟悉至極,幾個輾轉,丁古固才見到丁原與餘婉婉。

丁古固正聽丁原告知那“無量尊者”的事由,外面奔來一個弟子,高聲報道:“無量尊者,已經前往不周仙山!”

“你說什麼!……不周仙山?!!”丁古固坐立而起。

不周仙山之上那大地之根,是爲蕭連無忌的另一般本源。而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無量尊者,顯然不是那麼簡單的身份。丁古固正可疑這人的身份,卻是聽到了這一個消息,不得不說計劃搞不上變化。

大地之根,是最爲重要的東西。

不周仙山之上,還有真正的神界仙佛。

這些,皆是讓丁古固不能夠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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