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景天離開之後,幽星這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安,回頭望去,連其背影都沒能看到。
東陽烈見狀苦笑道:“還是讓他給逃了。”說罷便將手中的石碑收了回去。
幽星神色如初,道:“無論如何,你都要替我殺了他。”
東陽烈說道:“就憑現在的我,有何能力助你,只是你爲何不自己動手?”
幽星無奈道:“自己動手?那又何需你助我殺他。”說罷便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回顧起了往事,頓了幾息後,又道:“好了,你也就此離開吧,莫要再讓煊恨看到你。”
東陽烈點頭道:“前輩,就此別過了。”言罷便就是轉身離走。
可幽星卻再次開口道:“將那塊石碑留下。”
東陽烈笑道:“留下也可,只是帝景天手中的那杆骨槍,若沒有這塊石碑,我是鬥不過他的。”
幽星思量再三,道:“也罷,莫要讓他活着。”可眼底至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的泄露出一絲殺意。
東陽烈不再多說,再幽星的幫助之下,他出了這片葬骨之地,來到了與修魂之地的邊緣地界。望着那遍地的燈光,東陽烈不再那般陌生,但如今卻是隻身一人。
帝景天也來到了這處修魂之地,不僅如此,還與樑繁兩兩相遇,激戰了一番。然而,樑繁並非是煊恨放出來的,而是他自己藉助一塊詭巖遁逃了出來。他攜帶的那塊詭巖與另一塊詭巖相通,並且事先將之藏在了一處安全之地。
可正好碰巧的是,帝景天逃出來時正好碰上樑繁,反應靈敏的他們在同一時間對了一掌。當然,帝景天就算是實力暴增,照樣也還不是樑繁的對手,所幸的是樑繁在脫離葬骨原之時,被煊恨所傷,一掌過後,才顯得二人勢均力敵。
在葬骨原的時候,煊恨本欲放走樑繁,可不知爲何改變了主意,狠下殺手,也許是爲了顏天寒,也許是因爲東陽烈吧。然而他卻是不知東陽烈已經安全的出了葬骨之地,再次踏上了修魂之地的泥土上。
顏家家主給東陽烈的十日之約早就已過去,當初許下的賭約也順順利利的實施了。此刻顏天心依舊還在那塊寂寥恐怖的囚禁之所,只不過那貌美的容顏上卻沒有了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眸。
顏家家主真的做了,他是真的剜挖掉了自己親生女兒的眼睛了。在那滿是血魂之眼的空間裡又多了雙血眼,顏家家主也在療着傷,煊恨的那一擊只是稍稍傷到了他的本源,只不過他主修的是魂術,想要恢復過來,卻要極長的一段時間。
東陽烈還不知道顏天心被挖去血魂的事,但他的心中卻有一絲血脈相連的感知,再加上對顏家家主的瞭解,對此已是有所懷疑。儘管如此,那死亡之路、枉生之都,他還是執意要去。有了帝獸之血的服食,東陽烈雖然有所恢復,但畢竟是治標不治本,要想要徹底的將全身氣血之力恢復,單憑這些是有所不及的。
就在東陽烈爲此發難之際,小貂紫顏冒出小腦袋,道:“四哥,我有辦法。”
東陽烈一喜,將小紫抱起,道:“什麼辦法?”
小貂紫顏說道:“四哥你已經有了最強修復之體,我有兩個辦法。”
東陽烈更喜,道:“哪兩個?”
小貂紫顏一本正經道:“吸收神獸之血,要是神獸妖晶就更
好了。”
東陽烈瞬間失望,道:“這世上除了老伯之外,哪還有神獸的存在,倘若老伯還是神獸之軀的話,我想回凌焱林就好了,何況隔着這麼一個葬骨原,怎能回的去。”
小貂紫顏點着小腦袋,繼續道:“那就用第二個法子......我們去另一處大陸,尋求解救之法,不然就沒辦法了。”
東陽烈眉頭一皺,道:“另一處大陸?”
小貂紫顏‘嗯嗯’了兩聲,道:“那一處大陸主修肉身之力,屬性之力也就只有風雷,但要擁有這兩種屬性何其艱難。”說罷便很人性化的嘆了口氣。
東陽烈想了幾許,問道:“那如何去?”
小貂紫顏搔了搔小腦袋,很是無辜的說道:“這個,我不知道。”
但東陽烈反而笑了,摸着那紫色的毛髮道:“那我們就去找。”幾息過後,卻是一嘆,道:“但我還是想去枉生之都,忘憂之獄,更想去顏家見見我孃親。”
小貂紫顏說道:“就不怕那老傢伙真的挖掉你的眼睛嗎?”
東陽烈沒有回答,只是對小紫淡然一笑,邁開腳步向前前行了去。雖是不說,但任憑誰也會怕啊,失去眼睛的滋味,就相當於失去了整個世界一般,尤其是沒有楚雲敏等人在身邊的時候。
東陽烈易了容,改變了相貌。
雖然說這等神術在神望之眼下無處遁藏,但又有誰能夠修成這最高的神望之眼呢,即使是顏天寒才就半步神望之眼罷了。
當初顏天寒在葬骨原外能夠看透東陽烈的易容術,那是因爲當初的他比東陽烈的修煉要高上一個大境界罷了。
在修魂之地的某個地方,這裡也是人山人海,有着鬧市,也有着雅集,每個人都過着自己的生活,一眼望去盡是平靜生活。但東陽烈卻是聞到了淡淡的血腥之味,看來這裡與表面所見並不一樣,風平浪靜下隱藏着暗涌。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是如何找到這個地方的。
只見東陽烈詢問了一老者,道:“老伯,你可知枉生之都在何處嗎?”
這老者正在編制着草鞋,聞言後微微一怔,隨而笑道:“枉生之都啊?年輕人去哪作甚?”
東陽烈細看而去,發現那編制草鞋的草料卻是隱含充足的藥力,而那編制草鞋的手法卻如同在折草似的,極爲的生疏。
此刻,另外一側走了一個屠戶,扛着一頭血肉模糊的妖獸打此經過,朗道:“今夜有肉吃了,不醉不歸。”
那老者放下手中活計,笑道:“那我用好酒等着你來。”
東陽烈也順勢望去,不解問道:“何來的妖獸?”
那老者收起草料以及編制好的鞋,站起身道:“我該回去了,年輕人,要不要一同飲酒吃肉啊?”
東陽烈禮貌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老者又道:“你要去枉生之都啊,那可不是要玩的地方啊。”
東陽烈回覆道:“還請老伯指點去枉生之都的路。”
那老伯嘆道:“我只聽過,從沒去過。”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宏亮之音蕩起道:“那頭金睛獸又出現了,三大家族正派人圍攻。”頓時,這個地方一片譁然,但此現象也就持續了兩息之時而已。
那老伯說道:“年輕
人,你也是爲那金睛獸而來的吧?”
東陽烈跟在其身後,不解道:“金睛獸?修魂之地的妖獸麼?”
那老者笑道:“不,這金睛獸是從外界跑到修魂之地的,一頭八階巔峰的妖獸,三大家主都如獲至寶啊,都想將之擒爲己用。”
東陽烈搖頭道:“一頭金睛獸而已,竟驚動了修魂之地的三大家族。”
那老者忽然轉頭對東陽烈說道:“青年人,你是顏家的人吧?”
東陽烈一怔,但沒有否認。
那老者‘呵呵’笑道:“你就此回去吧,我也不爲難你了。”
東陽烈問道:“老伯,你這是何意?”
那老者說道:“這個地方不是你顏家人該來的,回去告訴你家家主吧,就說金睛獸,要是金睛獸來到我這,誰也沒能力帶走,讓他趁金睛獸沒來這裡之前趕緊的抓住了,否則......”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很是顯然。
但東陽烈卻是聽得稀裡糊塗,解釋道:“老伯,你誤會了,我不是......”
那老者豈會等他說完,直接便是抖動了手中的草料,就已是捲住了東陽烈,並將之扔了出去,哼聲道:“你不是要找枉生之都嗎,我就如你所願。”緊接着東陽烈便被趕出這個地方,出現在了一個極爲陌生之地。
其實東陽烈是被那老者扔進到了一個詭岩石碑上,隨後被傳送至此的,聽那最後的話語,看來這裡應該就是‘枉生之都’了。
東陽烈見此周遭環境,苦笑道:“枉生之都?還真是個枉生之地啊。”但依舊還是小心翼翼的尋找着出路。
同時,在這個地方的另一處區域,一個黑袍加身的男子發出低沉之音,笑道:“你最終還是來了,我的眼睛。”
這個東陽烈本不認爲這是傳說中的枉生之都的,可這個地方就是真正的枉生之都,與他想象中的地方截然不同。
在東陽烈的想象裡,枉生之都應該是遍地的屍骨,滿窪滿坑的都是鮮血,猶如地獄一般,令人走在裡面就如同踏上黃泉路一樣。而此刻腳下的這個地方,樹木茂盛,遍地的靈草靈藥,除卻泥土是黃色之外,哪有地獄般的感覺,踏在黃泉路上的恐懼。
東陽烈邊走邊尋思道:“此地靈草濃郁,不知能否找到三千年的凝靈生魂芝。”說罷便就是尋找了起來。
然而,先前的那位老者正與那屠夫飲酒吃肉,甚是歡愉。
聽得那屠夫說道:“聽說金睛獸被三大家族追殺到了忘憂獄去了。”說完便撕下一塊獸肉往嘴裡塞去。
老者卻只是飲了一杯酒,搖頭道:“那金睛獸實力很強,沒有帝境強者的出手,三大家主就算派遣再多的人也是無用。”
屠夫抹了下嘴角,油漬弄得到底都是,道:“那金睛獸怎麼還被趕到忘憂獄去了?”
老者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嘆道:“不是金睛獸被趕,而是金睛獸背上的那個女子自己去的。”說罷又是將酒杯放下。
屠夫看着那被放下的酒杯,道:“那我明天就去忘憂獄,將金睛獸和那女子帶回來。”
老者微微顎首,道:“小心行事。”
屠夫憨厚一笑,道:“吃肉吃肉。”隨即便遞給那老者一塊獸肉,自己卻是搶着飲下了先前放下的那杯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