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在那天的事情發生後,伊誠還特意旁敲側擊了女友方方靜靜好幾次。
說實話,他實在很擔心女友在那天的事情中受到了什麼驚嚇卻強裝無事,畢竟,雖然她說並沒有看到什麼驚人的場面,可是,一個女孩子當着她的面一頭栽下樓,甚至於毛莉莉當時還開了一槍,這種亂七八糟的狀況加在一起,就算是伊誠事後想想,都覺得後怕不已。
可是現在,當白澤直接提出這一點問題時,伊誠也終於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
“你是什麼意思?”
“你剛纔也說過,如果換了是一般的女孩子,當時一定會被嚇得不知所措吧。”
“是這樣沒錯,可是方方靜靜她膽子很大的……”
儘管已經意識到了其中的可能性,伊誠還是在試圖爲女友辯解。
“退一步來講,你之前說,她對於當時發生的情況完全不瞭解。”
看到伊誠的遲疑,白澤搖搖頭,在這個推論上加上了一枚重重的砝碼。
“可事實上,就算是沒有看到什麼驚人的場面,至少……當時的我,其實是直接叫破了伊莉莎的身份的。”
“哎?”
這一點並不是伊誠所瞭解的情報,因爲,在白澤叫出伊莉莎是“吸血鬼”的時候,他正在門外義憤填膺地砸門。
“而且,你不瞭解的情況還有一點——當時伊莉莎曾經喝止方方靜靜開門的動作,可是,她卻自然而然地把門打開了……”
“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如果只是條件反射式的無意識動作……”
“可是,如果我說,她在打開門的同時,還同樣‘自然而然’地躲過了來自背後的,吸血鬼伊莉莎的撲擊呢?”
“哎?”
不只是伊誠,就連一旁專注傾聽的龍騎兵與裂魂人,這時候也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望向面前的白澤。
“你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看錯了……麼?”
白澤自嘲地笑了笑。
“我啊,好歹也是號稱‘全知全能’的白澤,不是麼?就算是能力退化到現在這種程度,可至少,我對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自信的。”
是的,當時雖然因爲失意、低落等種種情緒而完全忽略了這些異常,可是現在,當重歸救世主的行列後,當竭盡全力地調用起自身所具備的超凡計算能力時,當時的一幕幕場景,也自然而然地如電影膠片倒帶一般,在少女的眼前回溯。
這,就是白澤的能力——雖然現在的她實力不比當初,那個最強時甚至能夠短暫預測未來的自己,可是,像是現在這樣,通過親身經歷過的場景來推演曾經發生的一切,還是輕而易舉。
“我可以確定,在開門的同時,方方靜靜的確有一個向一旁側步的動作——這個動作很不自然,按理來說,在開門時的第一反應,應該是要看清楚門外的人,而她的那個動作,更像是……一早就意識到自己會遭到攻擊一樣。”
“可是……那也有可能是她恰好看到我衝過來的瞬間,所以下意識地躲避……”
伊誠還在垂死掙扎。
對他來說,只要有哪怕一丁點的可能性,他也不願意去相信這個推斷。
“那麼,問題又回到最初的懷疑點上了。”
白澤輕嘆了一口氣。
“你覺得,以一個普通女孩子的身體和心理素質,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做出那樣的反應麼?”
“……”
第一次見識到白澤的觀察力與計算力,卻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
對伊誠而言,這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事實上,白澤給出的推斷,卻讓他感覺無法反駁。
“好吧……退一步來講,就算方方靜靜不是一個普通人好了。”
咬緊牙關的伊誠,終於決定退守第二陣地。
“那麼你憑什麼認爲,她是和這個事件有關的嫌疑人?要知道,我認識她的時候,還沒加入救世主管理辦——我甚至完全不知道有救世主這個組織!”
“很抱歉,可是,這並不是她排除嫌疑的理由。”
白澤的回答在伊誠耳中,聽起來甚至有些冷酷無情。
“她是不是超凡能力者,與你是不是救世主之間,並不存在必然的聯繫——事實上我完全可以認爲,她到目前爲止甚至不知道你救世主的身份。”
“也就是說……”
伊誠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直面白澤的質疑了。
“你現在鐵了心要懷疑方方靜靜了?”
“不是我要懷疑她,是因爲,在經過你的推斷與排除後,現在在公寓中,只有她一個人值得懷疑。”
並不需要經過太過縝密的思索,白澤開始將自己通過伊誠和自身的計算所掌握的情報,細緻地陳述出來。
“到目前爲止,一共發生了三起……不,確切地說,是四起事件,在四起事件當中,善後處理科全滅事件的嫌疑人,與最近操縱變異生物攻擊平民的嫌疑人,按照主角你的推斷,很有可能是同一人。”
“在這四起事件中,彼此有聯繫的是最近發生的兩起攻擊普通人的事件,可以確定的是,兩起事件的背後,是一名女妖,或者疑似具備女妖能力的能力者在操縱。”
“到目前爲止,房東,我,燕小倩,毛莉莉,伊莉莎,以及主角你,我們幾個的嫌疑都可以排除,水晶以及她所參與的那一起事件,目前看來與目前的事件並無關係,暫且忽略不計。”
“按照紅導師所提供的線索,善後處理科全滅事件的犯罪者,有可能是居住在公寓,或者是與公寓中的住客有所關聯的對象。”
“同時,這名犯罪者應該是具備着超凡能力的規格外能力者,同時,她的能力可以很好地掩飾自己超凡能力者的身份,同時具備着某種迷惑或是干擾判斷的特質……”
一口氣將最近的全部狀況進行了分析和總結後,喘了一口氣的白澤,也得出了基於上述條件下,最理智的可能性。
“根據上述條件,我推斷,掩飾了自身的能力,同時又剛好符合事件相關條件的,主角你的女友,很有可能與其中至少一起事件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