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胖金悄悄告訴晉元,他看到唐師和一些基地成員回來了,全都把自己關在宿舍沒出來。
晉元意識到情況不妙,忙去找羅先,後者一臉憂鬱連連搖頭,在晉元逼問下才道出實情。
原來這次戰事很不順,晉元清楚是戰敗了,因爲羅先說隊長王清年也已戰死,幾乎損失了基地半數成員。
難怪唐師他們都不願見客,黑鐵衛戰力果然不凡,晉元頓感壓力。
現在除了想辦法幫牽牽早日研發,別無它途。
“兩大哥,你們有必要每晚都四目相對嗎?我們一個個瘮得慌,你們該不會走火入了魔吧?”胖金忍不住在牀上嘟囔。
“你睡你的,大哥做事難道還要你管不成?”
晉元沒好氣的回過去,連續幾天和牽牽的聯動沒什麼收穫,讓人心浮氣躁。
“明個烤雞腿,管飽,滿意否?”
晉元想想有必要安撫安撫這幾個哥們,儘管有了那筆錢後,晉元也時不時請客給基地大夥們打打牙祭。
但他得省着用,總有預感必定有大事等着大筆錢。
“簡直太滿意了!”
胖金和瘦海異口同聲,一頭鑽入被窩。
一天的鍛鍊讓大家很疲憊,李敢師父不但加大了訓練難度和強度,還教習了獨門絕學李家霸王拳,一趟拳下來,讓人累得半死。
晉元其實也想大睡一場,不過自從上次夢遊出魂歸來便時常感覺腹內丹田有團岩漿涌動,彷彿輻射般延展到四肢百骸,讓他莫名難受有時卻又舒暢無比。
好處就是在白天他已不怎麼疲累,始終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加持着他,晉元也覺奇異。
這次儘管晉元努力到凌晨,卻也是無功而返,只得睡去。
一覺醒轉已大早上,是夏紫茗喊醒了他。
一看宿舍只剩他們,方知夥伴們都去了操場,夏紫茗說是牽牽替他請的假。
“晉元,”
夏紫茗有些猶豫。
晉元一愣,夏紫茗這人一向是喊自己不是混沌哥就是甲魚兄,什麼時候招呼起了正式名字大概就是有事,就像那次離別。
“說吧,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說!”
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讓人寒了心。
“其實呢也沒什麼,我得回去了。”
夏紫茗抓着髮辮也沒坐下的意思,紫龍在她肩頭繞來繞去,晉元察覺她心事重重,事情也許並不簡單。
晉元只得站起,問道,“到底怎麼了,纔來了沒多久又要回去?”
夏紫茗平時也會在唐師帶着十多個基地成員的保護下去景區遊玩,晉元心知不會是因爲無趣緣故。
“我媽,嗯讓我去一個人的家。”夏紫茗聲音漸弱,有些爲難。
晉元心頭突跳,“去一個人家裡?幹什麼?”
廣場上的一些口號聲隱約傳來,現在是李敢師父的霸王拳訓練時間。
“咳,嗯,是的,我媽讓我正式訂婚。”
夏紫茗聲音蚊子似的,在晉元聽來則如雷貫耳。
“啊?訂婚?”晉元驚住了,沒想到夏紫茗媽媽會這麼急着把女兒嫁出去,雖說二十歲不到訂婚的人也常見。
“我正愁呢!實話說吧,這次出來也是爲這事,我不想這麼早訂什麼婚!”
夏紫茗似乎用盡了氣力重重坐倒在椅子。
“那這次怎麼又急着回了?”晉元不明白。
“是爸爸生病了,在等醫院診斷出來!”
“哦呦,
那確實得趕緊回,伯父身體一向很好的,應該沒大問題,彆着急!域內醫療水平那麼好!”晉元對夏風鳴不但敬畏,還有幾分感激和愧疚。
“那你媽會不會乘機逼你?”
夏紫茗咬了下嘴脣,“你有什麼好辦法?”
晉元思忖了下,“不能讓你媽放棄,那就讓對方放棄,這是最好的策略。”
夏紫茗神色黯淡,“難,那是我們家從小訂下的娃娃親!”
晉元目瞪口呆,“啊,你居然訂娃娃親?”
“很稀奇嗎?真是!又不是我訂的!哼!”夏紫茗嗔怒道。
“哦,這不是域內流行的麼?敢問是哪家這麼幸運啊?”晉元心頭有些泛酸。
夏紫茗白了他一眼,“什麼東西翻倒了!”
“唉,說說吧,是哪家?我只是好奇!”
夏紫茗抿了抿嘴,聲音突然變低,“姜易家。”
“姜易?”
晉元差點跳起來,這個前世冤家也不知和他打了幾次架,這仇怨是積累幾世的,而且上次星河一號基地發生那麼多事肯定是此人搗的鬼。
夏紫茗居然和他訂的娃娃親,那麼一切都瞭然了。
“聽說姜易父親是龍族高層,還是天啓聯合的大官。”難怪夏紫茗媽媽要急着巴結對方,後一句話晉元沒敢說出口。
也難怪要,要將他一家踢出域內!現在的家破人亡和她媽以及姜易是關聯的。
晉元心裡發苦,一時不知如何說。
“呵呵,你還保密得很吶,一點風聲都沒透。”
他繼而氣惱,“既然訂了娃娃親怎麼還訂一次?奇了怪了?”
“什麼呀!這親事又不是很值得誇耀的事,我們雙方父母一再關照我們不許透露半個字。現在我們要正式訂婚,娃娃親只是第一步,你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哼!”
夏紫茗又羞又惱,臉漲得通紅。
空氣彷彿瞬間冰凍,過了幾分鐘,晉元覺得自己有些過,他努力將板結的眉宇鬆懈,僵硬的臉頰讓它舒緩,“嗯,抱歉,我們冷靜一下,想想辦法吧。”
“哦,實在辛苦你了!”
夏紫茗語氣冰涼,倏地起身。
“我出去走走!”夏紫茗扭頭便走。
晉元好鬱悶,真想一把撕開自己胸膛讓那股無以排渲的沖天怒氣傾瀉出去!
他心裡一陣一陣抽痛,足足待了十多分鐘纔有些和緩。
“唉!”
他一聲長嘆,他也不希望夏紫茗嫁給姜易,但這件親事他插得上手嗎?即便能做到,她媽媽必定更嫉恨上他。
晉元左右爲難。
想了半天晉元也沒什麼好主意,只好去牽牽的實驗室。
下午五點多唐師和夏紫茗敲開實驗室門,唐師說,“你們還有什麼要說說的,我就要帶夏紫茗回了。”
言畢他招手和牽牽走了出去。
空氣彷彿又開始糾結成團,還是夏紫茗打破沉默,“其實,我知道你也想不出好辦法,畢竟是我們的家事,唉!”
“如果實在逼你太甚,那,那你索性還跑出來?”晉元說。
“你老讓我跑來跑去,你以爲從域內出來很容易麼?”
晉元一時不知所措,只能呆立當場。
“唉,而且姜易都知道買禮物送我呢,你這榆木疙瘩的只知道像根木頭杵着!關鍵時刻又沒用處!”
夏紫茗眼裡滿是惆悵。
“而且如果不是姜易他爸,我在那個研究所還立不住腳,真是煩死我了!”
姜易?現在居然還有姜易他爸。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晉元無名火起,“我不是窮嗎?又沒人家這麼有權有勢,他當然可以買這買那!我如今又成了孤家寡人,能怎麼辦!”
夏紫茗瞪大了眼睛,滾圓的眼眸中怒意與愧疚和淚一起涌動。
良久,她才蹦出幾句話,“我看,你你就,你就只想着自己!”說完摔門而去。
晉元獨自神傷,我是隻想自己?他反覆揣摩着這句話,越想越煩。
晚上與唐師道了別,晉元默默送他們到了大門外。
幾部車漸漸遠去,晉元一時感傷莫名,見幾個基地守門都沒注意到自己,便往側路走了出去。
仙水基地坐落在一座巨大森林旁,到處參天大木。
晉元一腔鬱結之氣無處宣泄,唯有清風綠葉或可解憂。
高大的柏樹似一條條蜿蜒虯龍在夜風中舞動,晉元纏結心緒慢慢放鬆。
良久,忽覺心頭異動。
放眼四望,驚覺自己早已步入密林深處,完全不知身處何地。
糟糕,而且直覺告訴他自己已然被圍!
果然很快,周圍悄無聲息地出現十多個蒙面大漢,他們行動迅捷無聲,個個都是老手。
爲首一位他能從那雙眸子中認出,正是被稱爲小龍的白衣青年。
一個根本無法逾越的勁敵,在他面前自己註定要撞得頭破血流。
還有機會嗎?
絕對沒有!
那就衝吧,沒什麼好說的,總得放手一搏。
晉元心念既動,不覺左手竟形成一個指訣,錯愕間左手向天一指,一道霹靂即刻形成,雷電凌空劃過黑林之上的天際。
晉元猶自詫異,我什麼時候會使這一招的?
“憑空掐訣!怎麼可能?”
爲首白衣人失聲驚呼,猛跳開去,一道歪歪扭扭的電光已將站着地方的旁邊劈出一個黑焦淺洞。
晉元也呆愣當場,奇了怪!
十多名殺手齊齊後退,各自望望,每個人的眼底都是凝重和敬畏。
晉元懷揣着不及深思的疑慮,第二道雷電已在迅速形成的指決中醞釀,但他只會這招,儘管心底隱含着更多的東西,晉元卻並不能將其釋放。
第二道霹雷準確度更差,離目標最近處也相距幾米。
白衣小龍和那些殺手在最初的驚惶後開始輕鬆,“上,別浪費時間!”
他一聲令下,其中五人惡狼撲食般從四個方向突襲。
但他們都沒用刀,有幾人手裡拿着套索。
晉元讓過套索,一擊必中之拳硬生生被其扛下,當敵我兩拳交擊之下,對方一聲悶哼立刻倒地不起。
背後風聲乍起,晉元以最快速度旋身捉住其手腕,“啪!”一聲脆響。
“哎呀!”那人已被晉元踹了出去,手腕盡折。
第二次套索飛來,晉元輕鬆跳過。
“這廝功力竟暴漲這麼多?匪夷所思!”
白衣小龍低喝一聲,“餘下人一起上!套索不要停!不要讓他有喘息之機!”
他卻和另一人退後幾步, 在一棵老松樹下開始盤膝坐定。
麻煩大了,要兩線作戰!晉元心道不好,他可無法做到一心二用,要麼守住靈臺,要麼守住身體,兩者只居其一。
他慌忙掐了一個手訣,引下又一道雷電劈向衆人之際,向盤膝的兩人飛撲而去。
眼前一道閃光,緊接着雷電閃過。
“啪啦!”
晉元將衝來的一殺手一拳砸倒,正要繼續攻擊白衣人時,眼前猛然暗沉。
不好!晉元立刻退守靈臺外側。
兩條黑影已飛掠而至,一柄明晃晃的長槍裹挾勁風橫掃過來。
晉元不及閃避,只得硬抗,“開!”他一聲爆喝,試圖以雙手抗下這擊。
“嘭!”
晉元心神震盪,雙手劇痛,喉頭也甜絲絲的幾欲作嘔。奇怪的是他的手卻還好好的,那柄長槍卻被盪開。
“好強的靈力!你到底是何人?”
對面站定兩人,其中一個說話之人的身體也晃了幾晃,旁邊白衣小龍似笑非笑叉手而立。
晉元剛想出手,不料感覺身體一晃已栽倒在地。身體還是被捆了,他立刻撲了過去想拼死一搏,如果將眼前其中一人逮住或許還能押個人質。
那人冷哼一聲,“小子,莫非還怕了你!”
兩人沒幾個回合晉元便被擒拿,即便是李霸師父的屠龍拳也不敵對方犀利而剛猛的拳路。
晉元戰靈被制,身體也被塞進了車,捆好封口,眼睛又蒙上黑布,一路顛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