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扯,海神不是海中百族之神嗎?他怎會吃自己的子民?”慕飲霜不由搖頭失笑。
慕飲霜這句話,像是晨鐘暮鼓,敲醒了虯髯漢子,當下他心神不由一動。外面傳說歸傳說,可是千幻島的當家門,絕對有他不知道的秘密,這次回去,自然要好好的探索一番。
“好漢,該說的我都說了,只求好漢留我一命!”虯髯漢子這時求饒道。
慕飲霜並沒有打算真的要他的命,當下衣袖一撫,將虯髯漢子給扔過去他的風行舟,道:“你們走吧,但若是我知道你騙我,將來不怕不會遇上,到時候定然有你好看!”
虯髯漢子知道自己性命無憂,當下哪敢停留?直接催動風行舟,向着遠處奔去了。
傾雪道:“看來這北冥,非是像咱們想的那般簡單。要找到燭九陰,恐怕也是不容易!”
慕飲霜點頭:“我忽然間發現,許多傳說都是假的,譬如黑暗之城賣出的風行舟,九成的生意做的是海盜,這絕對不是真實的,黑暗之城,也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沉荒道:“而且這方世界,似乎並不比外面的修行界弱,在外面,返虛初境的修爲,已經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在這裡,似乎可以隨時見到。”
慕飲霜道:“每一個宗門,都有自己的底蘊,咱們能看到的,不過是表面而已,就拿崑崙派來說,你認爲咱們看到的就是全部了嗎?”
沉荒的師父淳均老人,還有淳易老人,都是屬於準道之境的存在,另外崑崙懸圃中的陸吾,那是貨真價實的能與聖人爭鋒。龍軒是真龍,而凰九,已經涅槃七次,這些慕飲霜能看到的力量,已經不可揣度,另外派中真正的底蘊,慕飲霜卻是不得而知。畢竟建派以來,崑崙派的掌門和峰主可是換了多屆,他們是否還活着,都是一個未知的迷。
“先不要管他們的底蘊,咱們現在總算不是無頭蒼蠅,到處亂碰了,這鯤鵬祖地,仙之葬地,還有海神遺址,不出意外,恐怕都要走上一遭!”沉荒道。
慕飲霜點頭,道:“仙之葬地和海神遺址都還好,那鯤鵬祖地可是有主之物,聽那海盜說來,這個巨鯤族,也是一個巨無霸,要去鯤鵬祖地,咱們感覺像是去找死一般!”
傾雪道:“所以咱們可以先去海神遺址,還有仙之葬地,實在沒有辦法,再去巨鯤族的鯤鵬祖地了!”
“理論上這樣做確實很好,不過你對那巨鯤族真的沒有半點興趣?”慕飲霜道。
傾雪道:“你指的是它們化作鵬的過程?”
慕飲霜道:“鯤鵬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鵬和鯤的區別,那是由陰極陽,是天地平衡的最終體現,而且傳說這鯤鵬擁有宇宙間的極速,在空間一道上還要超過祖巫帝江!”
傾雪看了慕飲霜一眼,道:“莫非你要先去鯤鵬祖地?”
慕飲霜笑道:“不,我們應該先去聖城!”
沉荒點頭:“不錯,聖城應該是北冥最熱鬧的地方了,今日這個虯髯漢子說的是真是假,咱們完全弄不清楚,待打聽好一切之後,咱們再行動,纔是最保險的!”
傾雪道:“如此說來,那今日所做的豈不是白費力氣?”
慕飲霜道:“也不是,至少咱們大體上了解了北冥的局勢,還有就是那些特殊之地,至於細節上面的,那就只能慢慢來了!”
“聖城在什麼方向?”傾雪又問道。
慕飲霜道:“這個不用問,咱們繼續進發就行,只不過得繞開一些,要是遇上千幻島的海盜大頭目,咱們可能又要開始逃亡了!”
“你猜測咱們要去聖城,就得先過千幻島?”沉荒道。
慕飲霜道:“這個很簡單啊,海盜們經常去風冥海打劫,還去獵殺海中生靈,若不是在這邊,他們莫非要過了聖城纔來這邊不成?”
沉荒道:“許多情事,都不是那般絕對,也許正是如此呢?”
慕飲霜道:“那就只能去看看了!”
沉荒不再說話,慕飲霜控制風行舟急速飛行,在行進將近千里左右的距離,卻是見到了迷霧籠罩的方圓萬里的島嶼羣。
虯髯漢子離開之後,也猜出了慕飲霜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專門在路上設下埋伏,要雪被慕飲霜打敗的恥辱。慕飲霜早就算到一切,風行舟全速飛行,就連那被禁錮的虛空,都攔不住。這主要是慕飲霜、傾雪均是通空間之道的,二人一同發力,像虯髯漢子這般的返虛之境禁錮的虛空,對他們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
諸多海盜見得慕飲霜三人輕易逃走,自然不甘心,只是他們的風行舟比起慕飲霜的,實在差得太遠,追了不到八百里,便是追丟了。雖然知道慕飲霜等人的目的會是聖城,但是他們還是不敢去追,這些年來,他們打劫的,可不止是出入風冥海的旅客,這北冥的土著居民,他們也打劫過不少,去聖城,那就是去去找死。
過了千幻島,慕飲霜才把速度放慢下來,在過去的幾天裡,他們見到過各種海中生靈出現,都極爲強大,倒是人類極少。或許,在這北冥之地,恐怕人類雖有聖城,但要抗衡海中百族,也是不易。
再行進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慕飲霜三人終於來到了北冥的中心地帶。放眼望去,是沒有盡頭的海水,可是這海水的中心之地,卻是有一塊方圓幾萬裡的陸地。北冥聖城,就是矗立在這塊陸地上,那些人類宗門,也是建立在這處陸地的羣山之中。
慕飲霜看向海面,當下這裡的海水,已經不像是風冥海那裡的漆黑如墨,漸漸的清澈了。
再行千里之地,海水完全呈現碧色的,與天空一色,碧水藍天,這是對這方大海的真實描述。
慕飲霜發現,所謂北冥海水漆黑如墨的的記載,也不完全真實。許多地方,記載的人或許根本就沒有看全,便下了決定。事實上,海水最黑的地方,就是在那風冥海之中,或許那裡離冥界近,也不是傳說,而是事實。
“如果不是親自來到這裡,咱們對於北冥的記錄,完全是在書本之上,看來許多地方,咱們都要去走過,才能真正的理解!”慕飲霜立在船頭,時值晚秋,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想就此入睡。
傾雪道:“現在要咱們要做的是打聽一切關於仙之葬地、海神遺址、鯤鵬祖地的消息,而不是在這裡感慨!”
慕飲霜笑道:“有些事情不用太急,太急了反而得不到什麼效果,閒下來看看世界,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傾雪感覺到,慕飲霜自從北極冰原上殺了魏君之,確實在慢慢的變了。
沉荒受到慕飲霜的感染,也早就不是整天沉着臉的冰塊,而傾雪那冷漠的氣質,也變了許多。人這一生,周圍的人確實或多或少的會影響到自己,這種影響,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風行舟緩緩徐行,終於到了那塊陸地,遠遠看去,高聳入雲的山峰綿延起伏,林蔭大道縱橫交錯。晚秋時節,正值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碧水藍天之中,有這麼一處別樣世界,確實令人眼前一亮。
慕飲霜守了風行舟,與沉荒傾雪二人踏上岸來,看着遠處的與山奇高的聖城城牆,他們各自都露出驚訝之色。卻在這時,一個打漁的漁翁提起魚筐,露出潔白的牙齒,像是在自語,也像是在對慕飲霜幾人:“今天收穫不錯,有幾條大魚啊,今晚上可以喝魚湯,吃魚肉了!”
慕飲霜看着那提着魚筐遠去的老人,眼中不由露出驚訝之色。傾雪見狀,不由問道:“這漁翁有問題?”
慕飲霜道:“沒有問題,不過大隱隱於世,這位老人家修爲恐怕不低,最起碼也是返虛巔峰之境的修爲了!”
傾雪聞言,不由動容,在任何一個地方,這種修爲都極爲了得,如今這老人卻是一個漁翁,這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確實有問題,這個時候,正值午時,打漁的卻是沒有一個打漁的樣子,要麼是高人,要麼是別有用心之輩!”沉荒道。
慕飲霜笑道:“放心吧,遇上這樣的有心之輩,咱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傾雪隨口問道。
慕飲霜道:“除了逃跑,我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路可走!”
三人說笑之間,已經前進了幾百裡,但是離着中心地段的聖城,卻是還有將近千里的距離。但三人如今的速度,皆是不弱於返虛初境的存在,只是半個時辰不到,便到了聖城之下。
從遠處看去,這座大城屹立與羣山之中,與高聳入雲的山峰奇高,近距離看,才發現這座城實在比黑暗之地的黑暗之城要宏偉得多。上面流轉着的莫名道韻,更爲強悍,磅礴輝煌的氣勢籠罩,這彷彿不是一座城,而是一頭沉睡的洪荒猛獸,一旦醒來,必然要震動九天十地。
守城的將士,修爲最低的都在化神初境,他們身着以白色的鎧甲,有序的站成兩派,進入城中的人,都要經過仔細排查,確定不是妖物化形之後,方可進入城中。
聖城,是人類在北冥之地的一處重大堡壘,就是因爲這座城矗立在此,爲人類遮風擋雨,才讓兇悍無比的海中百族束手無策。在這處方圓幾萬裡的陸地上,還有八個大宗門,他們門下的弟子,都以能入聖城之中做官而爲榮。當然,也有例外的存在。
慕飲霜三人是外來之人,服飾與當地也不同,那些檢查的兵士自然就要嚴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