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飛雪的主象化身回到城後就獨自去尋找石心房。至於其他瑣碎的事情則分出一具象化身去處理。
連夜的大戰,並沒有引起城內的轟動,就算這座城被人一招毀滅掉,也不會覺得奇怪。這些大難不死的凡人們,關心的只是此刻有沒有什麼事物危脅他們的生命。
燕不回和豬天真等人也重新找了一個地方暫時落腳,她累了就找個地方捲縮着睡去了。她的哥哥已入土了。
夜深人靜,大雨已過多時,路上泥濘,空氣中夾雜着一股泥士的腐臭味。
黑夜與白天對花飛雪來說沒有區別。花飛雪順着神識的探索前進,石心房一直在吸引着他前進。很快,花飛雪就感覺自己出現在另一個異度空間中。
這是一座陳舊的陵園。這裡舊而不破,是時間在這裡留下歲月的痕跡。
花飛雪終停下腳步了,那個駝背老人出現在他前方,坐在一塊倒地的斷碑上魔着石斧。
花飛雪來到老人面前恭身行以一禮,並沒有開口說話,他不知該怎麼去稱呼對方。
老人沒有停下手中的活。
陵園寂靜到無法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花飛雪越來越覺妥,整個陵園他就感覺到只有自己存在,那個老人明明是自己進入自己的神識之中,而非他能感知到存在的。這太詭異了!
花飛雪突然駭然地發現一件事,前面的並非人也非意念之物,而是一段歲月留影。
花飛雪明悟過來這是一個歲月留影后,突然感應到這道歲月留影中所蘊藏的東西,那是一段猶如遙隔古今時空的歲月對對話,那聲音是如此古遠而慈悲:後世之人,你所看到的不過是我留在歷史長河中的歲月留影,我已殞落無盡歲月。能洞察我在歲月留影中留下的這段話,證明你得到了涅磐的機緣,正處於舊我寂滅的階段。只要你能在寂滅中涅磐重生,就能擁有真正的靈魂。
說到此,歲月留影內的存在停頓了片刻,讓花飛雪去消化。
花飛雪消化了老人的這段話,得到的信息嚇了他一跳,他一直都很好奇自己的猜想,卻又不敢想下去,那些疑惑如百貓撓心,他總覺得修羅道的覆滅一定與某些東西有關,他們所追尋的自由無非就是超脫天地對靈魂的脫縛,而鳳凰劫則是在修羅道覆滅之後他的先祖所創。準確來說,是在修羅道諸位絕世強者留下的心血結晶上加以完善而創出來的!
花飛雪修練鳳凰劫的時間不短,每一次有所進展都能總歸出一些他不敢去想的東西。它竟然是針對外天地大道的,外天地之物想要進入內宇中,都要經過鳳凰劫的輾磨,消除一切外天地烙印,這些天地烙印是什麼東西呢?花飛雪刻意不讓自己去參悟。在鳳凰劫中每渡過一次蛻變,他的靈魂都有所異變。就如一個虛無的投影在漸漸凝實!鳳凰劫越強大,他就越感覺到靈魂越凝實,而其它人的靈魂則越來越虛無!
爲何會感到世間一切的靈魂都是虛無的呢?
花飛雪不敢想下去,他不懼天地,卻不想找死。想在得到天機,便需要相應的實力去力扛天地的滅殺。那就是所謂的天遣。
留在歲月留影在的存在猜想到花飛雪的所想,知道花飛雪消化了該消化的東西了,便繼續喃喃說道:“我能暗示的東西就這麼多,來日方長。想必這你所在的時空已被人破壞了一個歷史節點,這也是我這段歲月留影會現世的誘因,你就是那被破壞而重立的節點!有一個節點被破壞,就會產生疊羅牌效應。這只是一個開端!”
“想必有更多太古前的大能留下的東西都漸漸出世。我在我的心房中留下了一枚石令,他是這座古城的城主令符,也是打開遂人城的身份令符,在遂人城中有我要留下的東西。遂人城就在太初天地中。現在所謂的諸天萬界,其實就是那一戰中,從太初天地中崩離出來的,有可能是太初天地裡的一花一草一沙一石。”
老人的聲音停頓了片該,還是決定打一個擦邊球,繼續說道“在太初時,並沒有諸天萬界的存在,所謂天路便是太初時的輪迴之道。只有越脫輪迴纔是直上九天。”
說到此,那老人不再說下去了,歲月留影終於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天,他感受到了什麼,那個存好像感覺到了他的出現。
他知道自己不能說得太多,不能觸及天機的底線。但是他的擦邊球還沒有打完。
“希望我所暗示的東西,能爲你開啓一扇通往真理的天窗,直上九天!我已經將我的石心房轉化成一件太初靈寶,這件太初靈寶只有一個作用‘隔絕外天地’,在這裡面沒有時間留逝,一切虛無的東西進入這裡都會被還原成虛無。你若想瞬間永恆,他便永恆,但這需要極高的道行。在太初天地,並沒有時間的存在。其實時間又是真實的,時間便是歲月。願你能在這裡參悟到時間之道,對於你來說,能收到神效。”
這道歲月留影還要些東西想說,最後還是漸漸化作飛灰!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底線存在。在底線之內,任你如何折騰。
這些東西,花飛雪都感覺到它的底線存在,沒能力去知道的,他不想去作任何猜想,只去領悟自己該領悟的東西。冒自己極限內的險,這個極限便是‘徹底絕望’。
死亡不足以讓人徹底絕望,連死都不能那纔是絕望。
花飛雪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石心房所轉化成的太初靈寶。那是一個盒子!花飛雪靜靜地站在太初靈寶內的那片陵園,開始收取這件靈寶。
他知道那個不知名的存在一定在這靈寶中留在他還沒有能力觸及的東西。他沒有那個閒心去理會自己能力以外的東西,只爭朝夕,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強大自己。
一般來說,只要得到了石心房的認可便能真正成爲太古遺城的城主,從而得到天命冊封!由古至今,石心房只能認可每一任城主,卻不會被收取。而花飛雪卻徹底收取了石心房,若花飛雪想遁走,可以將整座太古遺城收進石盒中。
花飛雪並沒有得到天命刪封,卻得到了另一個古老儀式降臨!有關這一段記憶在古老儀式降臨時就出現了空白的斷層,事後他只感覺到自己有一段很混愕的感覺。
他得到了一件巴掌大小的信物,那是一件小石斧,石斧上刻着一個‘劉’字。這是一個太古文字,代表着一個氏!花飛雪感到這件信物的沉重!這件信物是這座太古遺城的城主符,也是進入遂人城的身份令符。
那個古老的儀式正是太古的賜氏冊封!賜一氏封一城!
太古的無盡歲月前,可擁有祖氏與封氏雙氏。花是花飛雪的祖氏,而劉則是花飛雪的封氏。君賜汝以氏封以城,即爲候!
“我竟然成了這一氏的候,嘿嘿封號自起。”
起名字及封號是最令人頭痛的事。花飛雪沒有興趣去糾結這些事,便靜坐下來開始修練。他與在外處理事務的雷象化身有着同步聯繫,得知外面的時間只過去了片刻。雷象化身則感覺主象化身在石盒內過去了數年光陰。
這種時間差亂感真讓人感到吐血,花飛雪主象花身乾脆切斷了與雷象化身的聯繫,如在要事,雷象化身還是能聯繫得上主象化身的。
太陽漸升,羅剎城開始了新的一天。龍舞也開始了他重生的第一天,他現在是肖。龍舞已經不存在了,在沒有絕對實力前,他不會再去惦記東勝神藏。
他煉成了不滅劍魂後終挺了過來,得到了一次重生的蛻變!以後會變成什麼樣,不知道,但他想變得更好更強大。所以他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拜花飛雪爲師。
雷象化身與主角化身沒有尊微之分,便收下了這個弟子。他需要肖這種歷紅塵百劫而堅強活下來的弟子。‘羅剎’是一個非門派形式的傳承道統,沒有那麼多縛束人的枷鎖。
但規矩還是要有的。因而羅剎更像是一個組織的形式存在。只要符合條件,你又願意加入,你就是其中一員,能得到相應的傳承。但核心的東西,還是隻有嫡系成員才能得到。
花飛雪沒有給自己定下一個數目限制要收多少弟子,一切隨緣。
他心中有一個清淅的定位,羅剎並不是屬於他的,而是屬於修羅道的!它只是以另一種形式重生而已!他自己只是一個傳道者而已,僅止!這一路走來,與修羅道積下的淵源已經漸不斷了,已經刻入了他的生命之中。
傳道,就是他的宿命。他也不會因爲是一個傳道者,就無視天下。相反,他更感渺小!這天地,不可爲人力所窺測!強如那個能留下歲月留影的存在,與天地相比,也是如此的渺小。
肖成爲羅剎的第二名開山弟子後,就開始負責接受打理羅剎城的事務。他擁有很強的管理天賦,很快就將一切手尾處理得有條有理。
時間漸漸溜走,已是午時時分。在怒炎仙宗的祝融主殿中,左副殿兢兢顫顫地跪在殿上。一個滿頭紅髮的女人簫坐在金烏寶座上凝視了左副殿片刻,終於口了:哦,你的意思是說那小子就是妖孽,我們的核心弟子就是廢物。你明知他們是廢物還派他們去做你該做的事?你真會差遣人。你以爲培養出一個明燈入道的弟子是種白菜那麼簡單嗎?
左副殿連接話的勇氣都沒有,只是一股勁地顫抖,他怕宗主!
紅髮女人摸了摸下巴,點點頭道:“難得遇上一個好玩的小輩,他想殺到令我顫悚?那我就讓他殺到顫悚吧。卻把方圓萬里的賤民都趕到他那去,我們的人混在其中,向他發動攻擊。”
左副殿打了一個冷顫。這方圓萬里內的村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有那些小城鎮,所加起來的人也有百來萬人。讓他一次屠殺百萬人,他這一生都會在惡夢中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