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楓一路飛遁,方纔他之所以能讓煉血老祖吃癟,靠的全是出奇不意,他攤開卷軸,卷軸上原本畫了十朵風中梅花,可此刻只有九朵。
“剛纔那種攻擊套路應該是不能再用了,那煉血老祖定會避開,他速度快到絕巔,若他一心想要避開,那也無可奈何。”
殷楓臉色有點不好看,忽然他罵咧咧的道:“早知道就不要那什麼龜行術了,他媽的,什麼玩意,跑不贏屍葬谷,也跑不贏煉血老祖,再好的神通,悟不透,那跟雞肋有何分別。”
殷楓很憋屈,想當初在築基境的時候,憑藉幻影步,誰跑的過他,想怎麼甩別人,就怎麼甩別人。
殷楓瘋狂飛遁,飛快的拉開距離,然而他依舊能感覺到後面有股暴躁的不像話的氣息朝着他這裡飆馳。
“嗯?情緒波動這麼暴虐,哈哈,不怕你暴虐,就怕你冷靜,還能再用一次。”
殷楓心中冷笑,暴躁絕對能讓人失去判斷力,意氣用事,他再次停下身形,靜靜等待,他右手提劍,左手拿着封印卷軸。
“小子,老祖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煉血老祖的黑袍破破爛爛,劍痕密佈,此刻他憤怒的厲害,想他活了幾千年,今天居然被一個十七不到的小娃娃弄的如此狼狽。
殷楓也懶得廢話,飛快的將卷軸的上一朵梅花抹了下來,昊天真人曾經對他提醒過,梅花封印被抹下來後,會在兩息的時間後,劍招就會徹底爆開,務必要把握好時機,否則自身會被重傷。
殷楓看着飛快逼近的黑點,心中不斷計算着距離,這次他將推演力全開,一直在精密的計算,他必須要確保在在合適的距離下,讓封印劍招恰到好處的爆開。
“差不多了。”
殷楓閉起一眼,朝着煉血老祖來的方向瞄了一下,彷彿獵人挽弓捕獵一般。
再次一劍劈出,依舊是雷光閃爍,雷霆滾滾,一顆碩大的雷球朝着煉血老祖激射出去。
“老祖不信,你的劍招中還包裹着封印劍招。”
煉血老祖暴怒出聲,他再次一拳轟向雷球,轟的一聲,雷球四分五裂,然而下一秒恐怖的風暴聲再次響起,煉血老祖再次被扯進了風暴中,無數風刃全部朝着煉血老祖絞殺過去。
“啊!”
風暴中,煉血老祖的叫聲,說不出的悽慘,此刻他心中悲憤,一是恨自己居然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二是恨自己的實力恢復的太慢,若是巔峰時刻,這種程度的風暴劍招豈能傷他。
當然了,此刻的殷楓已經在十幾裡之外了,他心中並沒有因爲第二次計謀得逞而開心,因爲他知道這第二記封印劍招依舊不能傷到煉血老祖的根本。
“怎麼辦?這次封印劍招不可能再奏效了。”殷楓心中焦急,他不斷用神念溝通荒鼎,迫切的希望荒鼎能做出反應,可結果是依舊無用。
“那個老匹夫到底用了什麼法門,隔絕了我與荒鼎之間的聯繫。”
殷楓心中憤恨,他現在完全搞不清這個煉血老祖是怎麼進到這處禁地的,而他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管是什麼目的,總之殷楓認爲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靠,這老匹夫還真是陰魂不散,你他媽的就不能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麼?”
感覺到後方飛速靠近的氣息,殷楓心中無比憋屈,這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
“小子這次你休想對我故計重施,我一定會讓你體驗九幽煉獄的滋味。”煉血老祖怒不可遏,身上的黑色袍子,碎成了一些布條,零零散散,只是擋住了一些關鍵的部位。
“嗯?休想對他故計重施?那不是擺明要避開攻擊,這個傻老頭,他媽又提醒我了,只要計算出他可能會避開的方向,提前用封印劍招去攔截,不就又可以出其不意了。”
殷楓思想跳脫,再次計上心頭,他將推演力提升到一息三萬五千次,根據煉血老祖的體型,體重,飛遁時的左右手擺動位置等,瘋狂計算着所有煉血老祖可能避開的方向,然後推演出可能性最大的一條路線。
可最終結果是,有三條躲避路線可能性最大。
“不管了,只要能再砍中這老匹夫,浪費三道封印劍招又能如何。”
殷楓心中一狠,再次閉起一隻眼睛,單眼瞄準煉血老祖飛來的方面。
“你個小畜生,還在用眼睛瞄老祖,都說了你這次故計重施沒有任何用處。”
煉血老祖都要抓狂了,他修有一種天眼神通,數裡外就能看清殷楓的動作與表情,此刻見殷楓又在單眼偷瞄他,當即氣的腎都疼。
以煉血老祖的速度,數裡的距離,幾息時間就能跨過,然而對於殷楓來說,幾息時間足夠他去準備了。
“小子,還不束手就擒!”煉血老祖憤怒的暴呵。
“怎麼可能束手就擒,這輩子都不可能束手就擒。”
殷楓心中冷笑,銀龍劍輕吟不斷,他再次一劍劈出,依舊雷霆漫漫,一顆碩大的雷球朝着煉血老祖飆射出去。
“都說了故計重施不可能有用。”
煉血老祖有兩次入坑的經驗,所以這一次他根本不管不顧,果斷的朝着一邊閃去。
然而,他剛剛轉身,不足三步遠,就剛好一腳踩在了一朵梅花墨印上,可怕的劍光風暴再次將煉血老祖給捲了進去。
“小混帳,你不得……!”煉血老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被風暴淹沒了。
“兩息時間剛剛好,位置也沒有出入,就是浪費了兩記封印劍招,這封印劍招還真是好用,趕明兒回去定要問昊天真人再要個幾百上千招。”
殷楓心中不斷思忖,只不過他這話若是昊天真人給聽到,保不齊會被昊天真人一掌給拍死。
殷楓再次飛遁出去,這次能成功攻擊到煉血老祖,智慧佔八成,運氣佔兩成。
“這次應該能傷到一些根本了吧。”
殷楓心中不斷咕噥,雖然嘴上這麼說,可速度上一點也不含糊,畢竟這煉血老祖太過可怕,絲毫大意不得。
況且而今他的封印劍招可是不多了,他不斷飛遁的過程中,不時用神念溝通荒鼎,然而一直都沒有反應,他心中苦澀,解鈴還須繫鈴人,可是這個繫鈴人可是想要他的命。
“這麼久沒追來,應該是受了重創,傷了根本。”
殷楓心中泛起了一絲喜悅,畢竟前幾次,那個煉血老祖這個時間可是早就追上來了。
緊緊握着黑色陣石,殷楓朝着出口的方向奔去,他心中慶幸,黑色陣石指引的方向,並不是這座古城的中央的區域,而是比較邊緣化的地方,正是因爲這樣,他這一路走來,纔沒有遇到太大的危險。
不過就算這座古城的邊緣區域,也出現了幾個可怕的凶地,若是沒有荒鼎,他還真的不敢保證他能完好無損的走出來。
一路上,殷楓儘可能的讓自己的飛行高度貼近地面,期間他不時的看向這座古城的中央區域,可每次朝那裡看上一眼,他的心神就會震顫。
那裡烏光沖天,整片區域的空間呈漩渦狀扭曲,空間破碎,那裡有一座巨峰,然而因爲空間扭曲的原因,整個山體居然分成了數十截。
山腰部分在空中,而山峰部分在地上,其他山體部分也呈螺旋狀胡亂分佈。
事實上,這是一座完整的巨峰,只是因爲空間破碎了,才造成了那種樣貌。
殷楓知道,這座古城的中心區域絕對有無法想象的可怕強者存在,因爲強如那巨大的頭骨主人,也依舊被人拍裂了頭骨而死,甚至身首異處,只有頭顱孤零零的出現在古城邊緣。
因爲荒鼎不能動用的原因,中途殷楓幾次繞道,因爲有些地方,確實太可怕。
“小畜生,這回看你往哪裡跑。”
聲音出現的剎那,那煉血老祖便突兀的出現在了殷楓身邊,手掌毫無徵兆的便扣在了殷楓的肩膀上。
殷楓一身真元瞬間便被禁錮,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下面落去。
“怎麼可能!”
殷楓心中有些呆愣,一點氣息波動都沒有,就是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個小畜生能逼的老祖使用血遁術,你也算死而無憾了。”
煉血老祖的聲音低沉的可怕,他面貌煞白,模樣悽慘無比,頭髮亂的如雜草。
血遁術,是一種秘術,這種秘術的最大好處就是能讓人擁有堪比瞬移的遁速,不過弊端也很大,那就是祭出這種遁術需要燃燒壽元以及生命精華。
能讓煉血老祖使用出這種可怕的秘術,可見,殷楓先前的一系列算計,讓煉血老祖憋屈到了何等地步。
直接走到殷楓面前,煉血老祖臉色陰沉似水,道:“真沒想當初挖靈石的奴僕,也能成長道這一步,老祖還真是小瞧你了。”
煉血老祖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情緒波動特別大,憤怒的厲害,此刻他模樣狼狽至極。
殷楓回過神,此刻他一身真元被禁錮,毫無反抗之力,本該慌亂的他,心思反而平靜下來,笑道:“何須生這麼大的氣,生氣對身體不好,對家人也不好。”
“小畜生,待會老祖會讓你笑個夠。”
煉血老祖的眼神冰寒的簡直要滴水成冰,使用一次血遁術,至少要花費上百年的光陰才能補回來,不過他覺得只要能得到殷楓的軀體,所以的損失都是值得的。
“天下好軀體千千萬萬,爲何你非要盯着我的這副臭皮囊不放,沒聽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化的道理嗎?”
殷楓輕輕說道,煉血老祖如此執着於他的軀體,應該是看出了什麼,他這樣提問,事實上也是想從煉血老祖的口中知道一些秘密,俗話說的好,就算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你的身軀與衆不同,雖然不能與一些劍體,佛體,道體等可怕體質相比,但也不是普通的體質能比,老祖有自知自明,像劍體,道體等不是老祖有命貪圖的,不過得到你的身體也夠了,足以報那千年血仇。”
煉血老祖說道,興許是因爲殷楓已經被他降伏住,因此他情緒平穩了好多,在煉血老祖看來,殷楓已經是他的軀體了,與自己的軀體多說幾句話,也沒什麼。
殷楓卻撇了撇嘴,敢情這煉血老祖說了一大堆,全是廢話,什麼軀體與衆不同,這話還用說,不是典型的廢話麼,若不是因爲與衆不同,你會這麼執着。
他想知道的是爲什麼與衆不同,不過從煉血老祖的話裡,殷楓也是聽出了別的信息,千年血仇的信息量很大,煉血老祖能淪落到在北外門奪趙二的身軀,恐怕就是與那千年血仇有關。
可如今煉血老祖的殘血實力都堪比一些宗主級的強者,那巔峰時刻又該何等的恐怖。
可就算那麼恐怖的煉血老祖,如今還是被搞成了這副鬼樣子,能在北外門奪取趙二的軀體,顯然淪落的有些不像話,有種飢不擇食的感覺,可見蠻荒地域也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沒有管殷楓怎麼想,煉血老祖直接割破了殷楓的手指,從其指間抽離一滴精血。
“你幹什麼。”
殷楓嚇了一跳,莫不是這就要開始奪舍了。
沒有理會殷楓,煉血老祖直接衝着那滴精血,捏了幾道光印,然後將光印打入了那滴精血中,頓時那滴精血涌出了血光,且當中還傳出了奇異的波動。
只見,煉血老祖對着殷楓那滴精血,呵道:“血鼎出!”
殷楓心中泛起大浪,因爲隨着煉血老祖的那道呵斥聲傳出,他的右手掌心開始不受控制的涌現紅芒,一樽晶瑩剔透的赤紅小鼎從紅芒中飛出,直接落到了煉血老祖的手上。
拿着鼎,煉血老祖的臉色陰晴不定,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其中一隻鼎耳,那裡有個‘體’在流淌着耀眼的烏光。
良久,煉血老祖恨道:“哼,這血鼎的鼎靈果然與你的一絲靈魂融合了,難怪不聽老祖使喚,不過這也無妨,等你的軀體被老祖奪舍,血鼎依舊屬於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