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鳩在牀上就這樣躺了幾天,他已經醒了,只是身體的疼痛讓他無法下牀。
就連吃飯都要人喂着。
這幾天每天都有人送來藥膳,都是些舒筋活血,強身健體的藥材製作的事物,當然,對於療傷也極有功效,雖然很清淡。
他躺在牀上看着房頂樑,沉默的想着事情。
昨天知道奪鳩醒後,來了一位也不知是外門還是內門的長老,對他是這樣解釋的。
在那傳送光圈上出了點小小的意外,所以奪鳩便被傳送到給予弟子磨鍊的地方,試煉森林。
於是便有了之後的事情,後來所有參加考覈的弟子都出來了,就剩下奪鳩一人,這才感覺不妙,連忙派人尋找。
還好不算晚,及時救下奪鳩。
儘管奪鳩在心中對這個解釋鄙視着,不過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感動得落淚盈眶的樣子。
在奪鳩以眼淚送他離開的時候,他告訴了奪鳩一個總算是好事的消息。
“對了,你已經是天武宗外門弟子了,加油,說不定還有機會成爲內門弟子。”
奪鳩這回是真的是感動得落淚。
眼淚吧嗒吧嗒的掉着。
我容易嗎!別人參加一個考覈,簡單死了,我卻是難得要命!
他雖然受了重傷,不能下牀,但不代表就不能用神識與尚宇交流。
“師父,在嗎?”奪鳩的神識看着周圍無邊無際的海洋中漂浮着的源珠,問道。
“恩,看你的樣子,這天武宗的考驗也並不是很嚴厲!”這句話說的不錯,要知道奪鳩身份不同,來自奪家。
“還不嚴啊!九死一生才獲得個外門弟子的身份!”奪鳩愁眉苦臉的回答。
尚宇聽後,忽然嚴肅道:“其實天武宗並沒有完全相信你。”
奪鳩先是一愣,然後苦笑道:“這我知道。”
“哦?”尚宇對奪鳩說出這句話倒有些奇怪,於是問道:“你不恨他們嗎?或者說對天武宗心裡已經有些排斥。”
“恨?爲什麼恨?若是我站在他們角度,我也會這樣做,至少他們做的還算好,並沒有讓弟子自生自滅。”奪鳩平靜的說出這一番話。
尚宇盯着他,似乎想找出什麼東西。
“你成熟了很多,越來越像個糟老頭。”他戲笑道。
“是嗎?”奪鳩看着這無邊際無盡的海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他想到了那幾只爲了同伴奮不顧身的青狼。
若是人也跟它們一樣,那這個世界該有多麼美好?
可是這也只能想想而已。
炎玄山頂,萬年長青,這裡有一座十丈高的雕像,這雕刻着一位男子,臉部俊朗,帶着笑容,長袍加身,右手指天,左手放置後背。
說不出得瀟灑與飄逸,彷彿在嘲笑這天地一般。
一名身穿似雪般白潔的長衣,滿頭白髮滄桑的老者正看着這座雕像入神。
他就是天武宗現任宗主,精通天武宗拳,掌,爪,腿,指五大絕技。
年齡不到兩百歲,便達到五行境界,讓人震驚。
據說他是原本是一王朝的太子爺,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
好景不長,自然災害,敵國的侵略,內部居心否測人士的暴動,王朝就這樣滅亡。
父母慘死,原本視爲敵人的兄弟們也無一倖免,但他活下來了。
他經過從從困難離開了令他傷心的地方,來到了天武宗,原本他是懷着學好本領報仇血恨的心態加入的。
後來他改變了,也許是因爲同門的師兄情義,也許是因爲師父的無私教導,也許是愛人的柔情似水。
他忽然明悟了,於是他放下了仇恨,專研武道。
他本來天資就極高,被賦予近代天武宗天資第一人,再加上刻苦頑強的修煉,於是他了如今的高位。
權力,實力在手,可他快樂嗎?自從愛人十幾年前留下一女兒,因爲難產而亡,他就沒有在怎麼笑,只有看見女兒的成長與笑容,他的笑容纔不會有一絲的吝嗇。
他年輕的時候在這個世界也留下過威名,他是爲了一個女人而遊歷的,爲了一個另他輾轉難眠的女子。
那名女子並不是很美,可他愛,是的他愛。
對敵人的無情辣手與對愛人的那種癡情,他得到一個稱號。多情眼眸無情人,周承。
周承望着雕像,彷彿整個人也像那座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一陣風吹來,雪白的長衣配上白髮蒼蒼隨風飄散。
寂寞與孤獨伴隨着他。
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了一個白色的葫蘆,他拔出塞子,酒香飄逸。
若有人看見定會驚異,說不定還會動**奪。
這葫蘆就是關係到炎黃寶庫的五行葫蘆中的白金葫蘆。
這在世人眼中如至寶的葫蘆,卻在他們手中裝載的是美酒。
左自在如此,周承亦然如此,他們若遇見,會不會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這是酒鬼與酒鬼之間的故事,所以無人會知曉。
他真的是酒鬼嗎?葫蘆中裝的不是酒,是一葫蘆的寂寞。
“又想起她了。”溫柔的眼眸出現一位笑容甜美的中年女子,彷彿在向他招手。
一醉解千愁,可是,他是一宗之主,他能醉嗎?
“都怪我,如果當初我實力在強些,也許你就不會爲我擋下那把劍,導致動了胎氣吧!”
兩滴晶瑩的淚水從眼眸裡流出。
他閉上了雙眼,隨意道:“什麼人。”
話剛說完,一名藍衣中年男子從憑空出現,此人是誰?
“周承。”熟悉的聲音傳入周承的耳朵裡。
他睜開了雙眼,看着中年男子,彎腰恭敬說道:“見過天霸師叔。”
此人居然被這天武宗宗主喊爲師叔?他究竟是什麼人。
“勿需做此大禮,你忘了我早已退居太上長老,宗派之事從不過問,你是一宗之主,應該是我向你行禮。”說罷,那名爲天霸的太上長老就要行禮。
周承下手極快,不知何時,右手已經按住天霸長老即將彎腰的身軀。
“師叔可折煞我了!”周承苦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且看看你功力增長多少。”他眼珠子一轉,運起源力,便將周承抓住肩膀的右手震開。
一拳出,帶着滾滾霸氣砸向周承。
只見周承不慌不慢的打出一掌,罡風如刀,一陣又一陣,綿綿不絕,只是奇怪的是,只刮向天霸。
天霸深深知道這罡風的威力,鋒芒而銳利,又彷彿如空氣,讓人碰不着打不到。
只見他突然拳頭改變襲擊的目標,對着周圍似刀劍般鋒芒的罡風擊散,他居然擊散了?他的拳頭能擊散風?
恐怖至極。
幸虧兩人都壓制了實力以及力量和源力的控制,不然周圍恐怕是慘不忍睹,一片狼藉。
縱然如此,兩人交手的地方也是殘坑座座。
周承忽然就是一爪,襲擊的位置極爲陰險詭異,令人琢磨不透,但天霸的拳頭卻快他一籌,如此快而且霸道的拳頭,世間少有。
這一拳重重的擊向襲來的手爪,周承連忙變動,那一爪化掌,雖然臨時改變,可是卻氣勢依舊未曾改變。
兩者相碰,周承就像觸電一般,連忙後退,足以看出那拳頭有多麼的霸道。
天霸並沒有因此滿足,幾步就像周承靠近,霸道的拳頭再次襲來。
周承連退數步,右腿最後踏在一顆巨石頭上,方纔止步,“哧”那塊巨石卻因此出現幾道裂痕。
眼見天霸拳頭接近,他右腿一蹬,踢向拳頭右側。
“嗤!”那塊巨石卻是在也受不住這力道,化作一地碎塊。
天霸專心修煉拳道,拳頭穩重,就像泰山一般,不可動搖。
周承雖然踢中,可那拳頭卻沒有半點搖動,照常襲來。
他也只好借這拳頭成蓄力點,跳到天霸又邊,穩住身形後,來回就是一指。
這一指迅速又利落,還摻和着一股劍意。
以指化劍,劍意指芒。
天霸的拳在穩,霸兩字上。
拳頭沉穩,又霸道,你犀利又如何,一拳出,這劍意指芒氣勢就落了幾分。
氣勢一弱,自然是敗。
可週承卻笑了。
他指法襲擊的軌道發現突然一變,拳頭只打到虛影。
那指法在次襲來,這一切都在電光閃爍之間。
“神拳霸影!”話還未開講,拳頭就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收回,然後拳頭又劈天蓋地的砸向周承。
周承冷靜的看着這一道道拳頭虛影砸來,眼中露出銳光,像老鷹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這數百道源源不斷的拳影子,他在尋找破綻,同時指法也飛速的迎向拳影。
每一指芒都是稍微觸碰到拳影便退。
這拳影與指芒都是虛招。
幾個呼吸的時間,已經交手數百招。
突然,周承露出笑容,他發現了破綻。
一指擊出,指芒宛如黑夜星空中疾馳的流星一般,擊在天霸拳頭的中指關節。
原本一動不動的泰山拳勢居然瓦解了。
天霸後退一步,他不怒反喜,拍着巴掌大笑道:“好好好,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啊!看來我真的老了!”
周承笑着看着他,謙虛道:“都是師叔謙讓,不然晚輩哪有勝的機會。”
“哈哈,不自傲,你師父沒有看錯你啊,當初選你做宗主,我可是一萬個不服啊,現在我服了!”天霸笑着說道,只是笑容卻帶着一絲憂愁與嘆息,是因爲周承師父羽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