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奪鳩想要趁敵病,要敵命的時刻,那一直醞釀恐怖奇門術法的劉清楓終於動了。
恐怖的能量波動盪漾在以六清楓所立之地爲中心,覆蓋至方圓數裡。
整座矮山坡,以及四面八方的幾座大山,都瀰漫在一股奇異的氣息當中。
空氣中的氣流開始寂靜起來,原本盪漾的微風逐漸消散,樹葉也停止晃動,彷彿時間靜止一般。
奪鳩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彷彿都化成了沉重的鉛水一般,原本接着雙腿那股衝力,疾速騰空的他,開始輕飄飄的降落起來。
饒是他當初在天武宗,拿出千丈高的山崖上對於御空飛行有些領悟與心得,不然此刻,他就會如一顆從天而降落的巨石,重重的撞擊在地面堅固的岩石表層上。
“這究竟是什麼!”奪鳩大驚,這種感覺,就好比在‘弱水’之上行走一般,只不過,這令他無法騰空而起的力量,卻不是那種強烈的引力,而是來自於自身的重量。
“在禁空結界裡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劉清楓右手依舊持着那柄閃爍乳白光華的法杖,他緩緩揮動着,只是與先前不同的是,他沒有在默唸符咒,而是衝着奪鳩笑談起來。
這結界之中瀰漫的神秘力量,劉清楓只是加持在奪鳩身上,並未曾對其他人釋放,所以,另外那些不少受了傷痕,但活下來的盜寇們,卻沒有絲毫影響。
王黑水渾身顫抖着,費了好一般氣力,放才爬起身來,他捂住了還在劇烈疼痛的傷腹部,同時雙眼射出寒光,死死盯着前方不遠處的奪鳩。
他右手食指隨意勾動,那原本沉寂,光華暗淡沉落草叢中的上品靈劍緩緩騰空,盪漾出朵朵劍化,如白色閃電一般,帶着一種勢不可擋的勁頭,朝着奪鳩左邊胸口猛然刺去。
“不好!”奪鳩大驚,但此刻卻發覺自己移動起來當真是無比艱難,當即想都不想,直接從腦海深處的魂魄所棲息之地,分出幾縷‘神識之力’,朝着左邊瞬移而去。
嗡!閃爍璀璨白光的靈劍猛然震抖,擊了個空,以着詭異的形態扭曲着,隨後飛回王黑水的手心。
奪鳩嘆息口氣,心中那也是吃驚的很,他原本以爲,這劉清楓準備許久的招式,應該是那種劈天蓋地,令人很難躲避的猛招。他是抱着試看自己究竟能承受多大的傷害,經歷生死,拿對方當磨刀石,而讓他醞釀的,現在哪裡想的到,他居然準備的是這種,奪鳩從未聽聞過的詭異結界。
“禁空大陣,我萬屍門也會佈置,可是這禁空結界,我卻是聞所未聞,想不到,這一介盜寇,居然會這等奇異的術法。嘖嘖,真是令人有些意外。”尚宇的聲音緩緩傳入奪鳩心中,令奪鳩原本浮躁的心境,平復許多。
“師父,你看這結界,要怎麼破,我想感覺特別難受,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了一種奇異的沉重感覺,令我險些抓狂!”奪鳩心念一動,請問道。
“這...我不過是魂魄之體,雖然居留在你的‘洞天’之中,但卻根本無法感覺到你身體的這種‘體會’,所以,我也是無能爲你,恐怕,你只能利用瞬移逃脫了。”
尚宇的這番話語令奪鳩頭腦直犯暈,瞬移逃跑,這結界的範圍可是足足幾裡啊,看着是不多,可以着自己這種半吊子瞬移,能不能在將神識之力耗光之時,離開這結界的範圍,這可真是一個超大的問號。
王黑水臉龐之上露出陰冷的笑容,他不顧那還在劇烈疼痛的腹部,一步一顫的朝着前方的奪鳩走去,此刻,他已經不打算將奪鳩直接殺死,而是要狠狠的虐待對方至死。
另一邊,那莫名喊出如混洪鐘大呂般話語的李虎,他此刻只覺得自己早些年所受的嚴重內傷忽然痊癒了一般,澎湃的精氣透過他的毛細孔,涌入體內。
他感覺的到,這是一種奇異的力量造成的,並非先前那引導他說話的神秘力量,也不是此刻這劉清楓所造就的結界力量。
這令他瞬息恢復的力量,就彷彿從天而降一般,令李虎有些難以置信。
忽然間,他‘腦海’之中出現一幅影像,與一段聲音。
那是一個被濃霧籠罩的身影,一雙潛伏於霧氣中的雙眼,藍色的神光從中射出,令李虎的‘意識’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好好活着,留住性命,乖乖在某處安全之地等待着那黑袍青年,我保你修煉路途從此無任何阻礙,就算邁入六道境界,長生不老,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有莫要與這身穿黑袍的青年爲敵,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這聲音之中充滿了一股不可抗拒氣息,直指李虎魂魄中的‘意識’,彷彿要將這段小小的話語刻在上面一般,令他永世難以忘懷。
“寨主!”
“李虎大哥!”
...
熟悉的聲音傳入緊閉雙眼地李虎耳中,使得他不禁睜開雙眼,看着那些圍着他的兄弟們。
“寨主,你醒了!”一名身形魁梧的盜寇見李虎地面色逐漸回緩紅潤,而且也不再劇烈的抖動,頓時欣喜若狂的喊道。
周圍的幾人也連忙露出笑容。
“好了,我沒事!”經歷了這麼詭異事件的李虎微微一笑,隨後緩慢的躺起身來道。
“寨主,你現在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是躺下吧!”
“是啊!“
“黃大哥說的沒錯呀!”
...
感覺到周圍人那種由心而發的關心,李虎頓時就想仰天長望,上天對自己不薄。
可仔細一想那如雕刻般印記在心中的話語,他頓時驚醒,連忙道。
“那名傷我的少年呢?”
原來,他的這些兄弟看他傷的這麼重,而且昏迷了過去,當即將其小心翼翼的帶到遠處,離開了那充滿危險戰鬥的清楓山寨大門之外。
“大哥是不是還想要去報仇,既然如此,兄弟們,抄傢伙,我們一起上!”其中一名行事很魯莽,重義氣,但不計後果的盜寇當即怒氣衝衝地喊道。
“好...”這羣人雖然皆受了一定程度的傷,但畢竟都是練家子,所以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他們一想到自己寨中死傷了不少兄弟,寨主的受傷都因爲那衣着詭異地少年,當即一同怒吼一聲,這股氣勢,彷彿能直衝天際一般。
“你們不要衝動,他們之間的戰鬥,已經與我們無關!”李虎嘆息一聲,用着一種不可質疑的語氣說道。
“可是,大哥,我們的兄弟卻是因爲他而死啊!”其中一人臉色憋得通紅,氣惱勸說道。
“不用再說了!”李虎亦然擡起右手,做出了撤退的手勢。
“可是...”那人還不甘心,繼續說道。
李虎頓時惱怒,他憤然看了一眼這人,怒道。
“莫非你們不聽我這寨主的話語不成!”
場面頓時寂靜下來,儘管他們心中彼爲不服,但還是乖乖聽從了李虎的話語。
“現在,你們先回山寨,打理好一切事物,我們要離開這裡。”李虎擡頭看了看夜空上高掛的明月,忽然說道。
“這...”場內剩餘的十幾名盜寇頓時遲疑起來,心中充滿了疑惑,但一看見李虎那嚴肅的表情,他們也只好將疑惑埋在心中,這是因爲,他們相信李虎所做的一切。
“那寨主你呢?”其中一人問道。
“我?”李虎看了他一眼,緊接着說道。“我還再要回去一趟。”
...
此時,在李虎與他那些手下交談之際,宛如揹負數座大山的奪鳩已近被手持靈劍,無規律舞動的王黑水,逼的連連艱難的閃避。
“哈哈...你不是很狂嗎?怎麼,就這點本事?”王黑水提劍,一邊緩慢的追逐,一邊猙獰的咆哮着。
奪鳩沒有理會他,只是一個勁的避開,此時的他真在暗中飛快的運轉源力,順着血液流緩着,想要將那股神秘的力量從中逼出。
可是,每當奪鳩剛逼出丁點那股堪比‘地玄重鐵’重的神秘力量時,一股比之更爲磅礴的力量就會擠入,這令奪鳩移動閃避的速度那是越來越緩慢。就連王黑水這樣如女子般一步一回頭的走法,都將奪鳩逼的是汗如雨下,心中焦急似焰火在熊熊燃燒。
這還幸虧奪鳩修煉了二十載的體術,能夠頂着足足百萬斤的重量,不然此刻,早已累得趴下。
其實,奪鳩所感覺的這股身體承受重量,乃是那股神秘力量造成精神上的一種壓力,並非那實質重量,不然他所踩踏的山岩石如何的堅固,恐怕也會碎裂開來。
就在他實在承受不住,無法閃避,就要眼睜睜的看着王黑水逐漸逼近時,一個如雷霆般響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黑袍的青年,日後若要尋我,可去無罪之城!”
“呃!他怎麼知道我有要去找他的念頭!”奪鳩大驚不已,但李虎的聲音已經消失。
“哼!去死吧!”逐漸接近的王黑水覺得戲謔以夠,當即大感無趣,當即控制飛劍,在靜止般的夜空中盪漾起一陣恐怖的能力波動,一道帶着鋒銳寒光的白光,破空朝着奪鳩喉嚨刺去。
“不好!”回過神來的奪鳩立即停止緩慢地移動,瞬間燃燒‘神識之力’,瞬移躲避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