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晨的速度已經到了極致,他渾身仿若燃起了火焰,那股灼熱的疼痛不僅僅在內腑,此時已是延伸到了體外,皮膚被灼燒的生疼,甚至連毛髮都有了焦黃之感。
堅持,再堅持一下,遠遠的已是能看到天河垂下的白練,轟鳴的水流聲入耳如同救命的稻草,龍晨的雙眼變得通紅,他料到了火毒爆發時的厲害,但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的難受,置身火爐或許都比他現在的感覺要好。
腳下的速度已是施展到了極點,寒潭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當他的身子距離寒潭還有七八米的距離時,他的雙眼透出瘋狂的神色,雙腳在地上猛的一跺,身子頓時如炮彈一般飛起,劃出一道弧線之後,噗通一聲扎進寒潭之中。
刺骨的潭水帶來一陣舒適之感,或許是受到了寒水的刺激,他的體內那股火毒猛的爆發出來,一股焚燒一般的痛楚從體內傳出。
下潛,這是龍晨腦海中唯一的念頭,本能促使他繼續響着潭底潛去,他的身體在顫抖,那是劇烈的疼痛所致,他的心在顫抖,那是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撐。
每靠近寒潭底部多上一分,身體中便會傳來一股舒適之感,而隨後便是更加炙熱難耐的火燎痛楚,體內是火,體外是寒,這冰火夾擊之下,令龍晨有了昏迷的跡象。
狠狠的咬着牙,他不能讓自己昏過去,在這等環境之下,若是昏過去,自己必死無疑,他還要去中州尋孃親,還要探明父親的失蹤之謎。
這股意志支撐着,身體潛到了潭底,身上的火毒與寒意也到了極點,龍晨憑藉着僅存的那絲清明意識支配着身體,將全身玄氣運轉到極致,一分爲二,一部分抵禦着體外的徹寒,另一部分不斷壓制着體內的火毒。
終於,他的身體再無法承受,他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就在這時,脖頸處的小鼎,猛然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從龍晨的脖頸處直接掉落。
墜入潭底的一剎,小鼎竟然緩緩變大,當幻化成一米高的大鼎時纔是不動,而此時龍晨的身子也盤坐在了大鼎之上。
他的頭腦有些混沌,可尚未失去意識,盤坐在鼎內的一瞬,他感到寒氣和火毒都是變得柔和了許多,而腦海也在緩緩的變得清明。
不敢有絲毫怠慢,龍晨催動體內的玄氣,盡全力去壓制火毒,並且引導玄氣將火毒慢慢的向着體外逼去。
火毒極爲頑強,就在玄氣與火毒相抗難以分出勝負時,龍晨身下的大鼎傳出一股極強的吸力,那吸力出現的一剎,火毒如同被人生生抽出,一股暗紅的氣流從龍晨的體內流出,攀附在了大鼎之上。
這股吸力沒有停止,龍晨清晰的瞧見懷中的赤炎熊內丹在此刻破碎,那雄渾的赤炎之氣也被大鼎吸收,不僅如此,整座寒潭的水在此時有了波動,以大鼎爲中心緩緩凝成漩渦,一道道漣漪旋轉在大鼎的四周,與此同時,一條條青色的氣流自水中抽出,如那赤炎之氣一般,被大鼎緩緩的吸收
。
龍晨此時不敢亂動,因爲此時他體內的玄氣已經不受他的控制,在體內沖刷着每一條經脈,沒有意念的催動,仍是一遍遍不停的遊動着。
就在龍晨大驚之時,他體內的玄氣竟快速的遊動起來,全部向着眉心處聚集着,一陣陣清明之感順着腦海傳出。
這樣的狀態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當龍晨感到腦海一陣轟鳴時,全身的玄氣猛的向眉心衝去,在這一剎,他的眉心那道虛幻的印痕,驟然凝實,凝成一棵古樹的摸樣,只是這棵樹只延伸出一根枝椏,這枝椏上只有一片葉片。
玄氣不斷的衝擊,那古樹的印痕也越來越真實,當他的眉心傳出一陣刺痛時,聚集在此的玄氣,猛的散去,龍晨只感到渾身的血液一陣沸騰,隨後緩緩的變得平靜。
大鼎在此時也停止吸收寒潭內的青色氣玄,緩緩的歸爲平靜。龍晨盤坐在大鼎之上,雙目閃爍着震驚興奮的神色,剛剛與赤炎熊爭鬥所留的傷痕此時完全不見,光滑的皮膚似乎白了幾分。
而他的腦海此時變得清明無比,龐大的精神力似乎似乎能刺透潭水,感知到寒潭四周的一切。
“化血境,我終於突破了化血境!”
心中激動的嘶吼着,久久之後龍晨纔是平息下來,當他望見身下的大鼎時,眉頭不由的深鎖。
“明明是一隻小鼎,緣何會變成這樣,我要怎樣將你帶出去呢?”
嘴角苦笑着,突然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自己未衝破化血境時,在水中時間長了便有憋悶之感,需要換口氣才行,可現在他竟然覺得在水下呼吸順暢無比,想了想,纔是釋然:“化血之境是將渾身的玄氣凝於血液,如此一來不僅實力更加的強橫,在這水中也能通過毛孔來汲取生氣。”
明白了這層道理,他不在執於其他,而是雙手抱住大鼎便要向上游去,但這鼎太大,又沉重無比,拖着它想要游出寒潭,想必要廢上一番氣力。
“若是能變成原來那般摸樣就好了,還如那小鼎一般。”
雙手抱着大鼎,龍晨腦海中如此的思索着,他當然不認爲這大鼎會領會自己的意圖,可就在他想法出現的一剎,那大鼎竟緩緩的變小,最後還原成掛在脖頸處的摸樣。
眼中閃現驚奇,龍晨腦海再想着變大的摸樣,小鼎竟然再度幻化,轉瞬變成大鼎。
心中驚奇不已,可龍晨沒有再去琢磨這小鼎,他如今的身體已經無礙,必須要走出寒潭,返回族落中,因爲一天他都沒進食,此時早已飢腸轆轆。
游出寒潭,龍晨站在岸邊,望着水中額頭的印痕倒影稍稍呆了幾許,隨後體內的玄氣流轉,將打溼的皮衫烘乾,而後斂去氣息,便要朝着族落行去。
可就在斂去氣息的一剎,他忽然察覺到異常,在自己的丹田處有一道氣旋緩緩的轉動着。
“氣玄三重?”
口中失聲,他催動丹田處的玄氣,
流轉之中,他的周身繚繞一股淡淡的青氣,這是氣玄的標誌。
這意外的驚喜使龍晨心情大好,他天資不錯,又勤奮刻苦,但孃親走時不讓自己暴露體玄之事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這也是爲何族人屢屢嘲笑他都置之不理的原因,因爲一旦發生爭執,矇蔽理智之時,難免會暴露自己體玄之事。
如今總算有了解決的辦法,想不到氣玄也在此時有了進階,從剛剛的感知來看,氣玄三重已是到了巔峰的狀態,只差一點就能達到氣玄四重。
一下子解決了了困擾自己的兩個難題,龍晨的心情不由的大好,身上的皮衫此時已幹,他沒再做逗留,順着山路向族落走去。
戌哲族的營地距離此處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因爲此處偏僻,除卻那道天河再無其他,所以族人很少來此,在戌哲族中修煉的都是氣玄,並不需龍晨這樣淬體,所以他來此的事一直沒有人注意,加之他之前的氣玄修爲只有玄徒一重,別人躲還躲不及,誰會在意一個廢物平日去做些什麼。
轉過山彎,已是能看見廣場,龍晨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便要走下去,但他的目光掃動時,卻發現有三人正迎着他走來,他不由的將眉頭皺了起來。
“哈哈,龍晨,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你,來來來,看看我獵殺赤炎熊取回的內丹!”人還未到近前,龍陽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咦……”龍陽走近之後,上下打量龍晨,不由得臉色一變:“你的修爲……玄徒三重,這怎麼可能,早上你還是玄徒一重的修爲,這不可能……”
龍陽的話,正是龍河與龍林想要問的,此時他們三人都如見鬼一般盯着龍晨,而龍晨也知道,這一日突破兩重確實太過駭人了,思索了一番說道:“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我去後山的天河下淬體,被水流打昏,等我醒來時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破綻百出,不過他確實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而龍陽等三人也是滿面的不信之色。
少許,龍陽眼中的狐疑閃現,最終帶着酸氣的譏諷道:“淬體,虧你想得出來?不過,就算是你到了玄徒三重又能如何,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成人禮時,我要將今早之辱十倍還於你,你最好自求多福,能在成人禮時達到玄徒六重,你要知道成人禮時,是允許公平的比試的,之前你玄徒一重,我不願欺辱你,但現在,嘿嘿……到時當着族人的面出了醜,可別怪我!”
他的嘴臉,龍晨一刻都不願多看,見到他的話說完,龍晨轉身便順着山路向下走去。
“你們從今日起,給我好好盯着這個廢物,我不信什麼天河淬體,說不定他尋到了什麼寶物,一日之間連破兩重,這其中一定有着貓膩!”
見到龍山、龍河點頭,龍陽掂了掂手中的赤炎熊內丹,對着龍晨遠去的背影,猙獰的說道:“五日之後的成人禮,我一定會讓你在族人面前顏面無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