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晨順着山路一路向下,很快便來到戌哲族的廣場之上,那裡有着許多八歲或是九歲的孩童在玩耍。
此時天色有了昏暗,廣場的四周巨大的火臺都已點燃,在不遠處的族人休息的皮帳處,燃起了許多大的篝火堆,那些篝火上烤着鹿腿全羊,一道道裹着香脆的氣息不斷的傳來,在一些大的火堆旁,族中的婦人們正在載歌載舞,一幅歌舞昇平的祥和之象。
龍晨對於這種氛圍很是享受,他臉上掛着微笑,一路向前走去,不時的與族人們打着招呼,雖然他的父親早年失蹤,他的孃親也在他十歲那年離開了族落,但族落中的人卻都對他極爲和善,當然除了龍陽幾人。
“龍晨,這才幾日沒見,修爲都到玄徒三重了,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說話的人名叫龍古,年歲已是不小,他的嗓門很大,所以周圍的族人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紛紛朝着龍晨看來。
“竟然是真的,我今日早晨見她,他還只有玄徒一重的修爲,怎麼現在,這也太恐怖了吧?”
“是啊,整整五年他都沒有寸進,想不到竟然一下子突破了兩重,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依我看,定然是某種阻塞造成的,不然他也不會一下子就突破兩重,你們想,當年他的爹爹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那可是玄徒九重的修爲啊,想來他的資質再差也不會停在玄徒一重,定是因爲某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造成了阻塞,今日一下子衝開了,你們說是不是?”
“嗯,也只有這種解釋能行得通了,不過,無論怎樣,他的修爲增長了都是好事,繼續修煉下去,我族就能再出一名玄士,日後跟回羌族發生衝突,也算多了一個助力。”
“龍晨,五日後就是成人大禮,你看上誰家的姑娘沒有,若是有,跟族伯說一聲,到時候我給你保個媒!”
龍古的話讓龍晨面色一紅,慌忙說道:“族伯,我還小,這事不急!”
“哈哈哈,你們看,他竟然臉紅了,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來來來,龍晨過來,陪族叔喝一碗,當年你父親在的時候,我們經常這樣喝到天亮的。”
“對,過來喝酒!”
族人的問候和盛情令龍晨感到十分的溫暖,他原本以爲自己爹孃不在身邊族人會對他奚落,但除了同齡的少年嘲笑他的修爲之外,這些叔伯族人對他都是愛護有加,這令他的心中也時時充斥着暖意與感激。
“龍晨,你來一下!”
就在龍晨剛剛端起一大碗酒的時候,在皮帳的一側昏暗處,傳來一道少女的聲音。
“萱兒,沒見到我跟龍晨正在喝酒嗎?有什麼事不能正大光明的說?”
龍萱望了望說話的那名漢子,嬌嗔的說道:“族叔,我找龍晨有要事的,你就光知道喝酒,也不怕嬸嬸訓斥你?”
“哈哈哈,小萱兒的嘴是越來越不饒人了,好好好,龍晨你先去,稍後若是無事就過來找你族叔喝酒!”
龍晨趕忙將手中的酒乾掉,隨後道:“既然這樣,族叔我就先過去了!”
“
去吧!”那漢子豪爽的應聲,見到龍晨隨着龍萱的身影遠去,纔是對着身邊的一人道:“小萱兒是不是中意這小子啊,我看他們倒也挺般配的!”
“你就不要操這份心了,這些到成人禮時自然會知道!”
“來,喝酒!”
身後的喧譁聲漸漸的變小,龍晨隨在龍萱的身後向着山野中行着,他望着龍萱的背影,心中不由的生出幾分感慨,這等場景已有三年未現了吧。
月出山小,幾分清冷的月光灑落,眼前的那道倩影仿若蒙上了一層輕紗,微風吹過飄着若有若無的處子幽香,龍晨一時有了些癡。
良久,龍萱在一條小溪邊上停了下來,她坐在岩石上,將鞋子脫掉,玉足掩映月光,投進清清的溪水,明亮的眸子望着龍晨不語。
“萱……萱兒……”龍晨不知龍萱這是何意,說話時顯得有些發虛:“萱兒,你找我有事?”
龍萱輕輕地點點頭,雙足在水中上下淌着,輕聲道:“龍晨,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何你的修爲在一日之內竟然有了這樣的精進!”
她說話,帶着疑問,同樣在龍晨聽來帶着幾分慵懶的魅惑。
他的心中糾結着,不知該不該告訴她實情,權衡了良久之後,龍晨把對龍陽說的話,又對她說了一遍。
聽完,龍萱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她並沒有說出過分的話,而是說道:“你今日可曾去過赤炎森林?”
龍晨的心一驚,緊緊的盯着她的雙眼,心中暗道:“莫非她認出了我,不可能啊,當時我用藤汁塗抹了面頰,不可能將我認出,她一定是看出了什麼,但是心中並不能確定,所以纔會如此的問我!”
想到此,龍晨搖了搖頭,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赤炎森林,萱兒你在說笑是嗎?憑我的修爲莫說赤炎森林,就連山脈的外圍都不敢去,你爲何會這樣問呢?”
龍晨說話時,龍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面上,她似乎想從上面看出些什麼,但是顯然龍晨的表情沒有任何破綻,也沒有任何心虛的之色。
她嘆了口氣,道:“沒什麼,只是今日我隨龍陽他們去赤炎森林獵殺赤炎熊,突然發現一人,那人與你甚爲相似,所以過來問問你?”
“獵殺赤炎熊?”龍晨吃驚的問道。
“不錯,半途中我們遇見了回羌族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是……”話剛出口,龍晨頓時一驚,他下意識的險些將青桑的名字說出,慌忙接着道:“是誰?”
龍萱看到他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由的浮現一抹失望的神色,又嘆了口氣道:“是誰不重要了,我們成功的獵殺了一頭赤炎熊,只是那人真的不是你嗎?爲何你們會如此的像?”
龍晨迎着她的目光,心中突突直跳,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臉部雖然僞裝了一番,可身上的皮衫卻仍是那一套,但好在他在寒潭泡了許久,皮衫上的血跡已是掉落,加上這族落中的少年都是身着皮衫,不然真的會被她識破。
“萱兒,如果沒事我們回去吧,五日之後就是成人大禮了,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的!”
“嗯,我們走吧!”龍萱說話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龍晨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故意岔開話題道:“萱兒,成人禮時想必會有許多人對你示愛,到那時你莫要挑花了眼纔好?”
果然,這個話題將龍萱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她說道:“我的標準很簡單,誰的修爲高,我就讓爹答應誰!”
“哦,是這樣啊……”龍晨苦笑一聲,沒有再說話。
二人一時都不再言語,只是並肩靜靜的走着。面龐拂過柔和的清風,皎白的月光灑落在山路上,將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長。
龍晨回到自己的皮帳已是很晚,他與龍萱分手之後,又去了族叔那裡喝酒,二人一邊聊着一邊喝着,不知不覺便到了這個時候。
躺着,龍晨望着皮帳頂有些發呆,他回憶着自己這五年來的種種,從孃親離開自己,到自己修體玄,再到同齡族人的嘲笑,一直到今日成功突破化血,成爲真正的玄士。這五年的路走的太過艱辛,這五年的路也走的極爲充實,想着自己修爲的增進,想着將來達到凝真境便能見到自己的孃親,他嘴角浮現一抹幸福的笑意。
漸漸的,他的眼皮變得沉重,隨後便沉沉的睡去。
在他睡熟之後,皮帳外面響起輕微的響動,隨後皮帳的簾子被挑開,一個裹着面部的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他走的很輕,唯恐將龍晨吵醒,在龍晨的皮帳搜尋一圈之後,蒙面人帶着些許的失望,緩緩退了出去。
一夜時光,彈指而過。
清晨廣場上傳來呼喝聲時,龍晨纔是從睡夢中醒來,或許是喝了些酒的原因,昨夜他睡得很香,也睡得很沉。
因爲臨近成人大禮,昨夜龍山已是告知今日不去修玄,所以龍晨便起的晚了一些。
用過早飯,他沒有再出去,而是坐在廣場凝練着玄氣,族中的少年都已知曉他一日衝破兩重的事,圍在他的周圍指指點點。
對於這些,龍晨沒有理會,依舊顧自凝練着玄氣,並在第二日成功衝破玄徒四重。這不可避免的又在族中引起了轟動,但無論怎樣,他的氣玄修爲也只有玄徒四重,所以很多同齡少年在驚訝妒忌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加倍的奚落與嘲諷。
龍晨沒有理會那些人,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煉着,除卻這些,他每日回到皮帳之內,都會將丹田的玄氣外放,而其內則是運轉體玄之力,同時運轉兩種不同的玄氣,極其消耗精神力,但他必須這般做,因爲他的氣玄只有玄徒四重的修爲,他必須要做到同時支配兩種玄氣,只有這樣,在以後纔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體玄之體。
雖然同時運轉兩種玄氣極難,但龍晨剛剛突破化血境,他的精神力較之以前要強大許多,所以雖然費力,但也有了效果。
這一日,龍晨從打坐中醒來,運轉了一番體內的玄氣,他感覺無比的舒暢,望着不遠處歡笑的族人與喜慶的佈置,他的嘴角微微一笑。
“明日就是成人大禮了,到時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龍萱會答應誰?龍陽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呢?成人禮後自己會不會被派去看守族落的礦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