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禮是南荒百族自古傳下的一種儀式,每兩年舉辦一次,是爲十五歲與十六歲的族人所行的成人之禮,參加過成人禮之後,則意味着已是成年,從此不再受到羽翼下的庇佑,或許會被派去看守族落的礦山,也或許會留在族中成爲狩獵的玄士。
清晨,初陽未起,但族落中已是人聲喧沸,族人的臉上都是洋溢着喜慶的神色,他們帶着歡笑向着廣場上聚集,特別是需要行成人禮的少年們,個個都難掩臉上的那份激動,因爲過了今日,他們將成爲成年,同時也具備了婚娶的資格。
廣場上已被搭起一座巨大的平臺,此時有不少的族人在上面忙碌着,廣場的四周篝火熊熊,婦人嬉笑着將諸多的酒肉擺列好,而一些小的孩童則穿着孃親縫製的心皮衫,肆意的奔跑着,玩兒鬧着。
龍晨走出皮帳,慢慢向着廣場走去,他的身上也穿了一件新的皮衫,這是族叔昨晚送給他的,脖頸處除卻那神秘的小鼎,還戴着一個嶄新的骨圈,骨圈的四周掛着不知名的魔獸獠牙。
一路走着與族人們打着招呼,龍晨的心中並沒有多少的喜悅與激動,在他的心中真正期待的是參加成人禮,能領取的功法與凡器。
無論是在南荒還是整座靈玄大陸,玄士在具備高深修爲的同時,功法與戰器是必不可少的輔助,一本高階的功法能使玄氣發揮出更大的力量,而戰器對於玄士來說,更是一種必不可少的戰力加成。
龍晨的體玄雖然突破了化血境,但他卻沒有修煉果任何的功法,不然那日在赤炎森林,也不會在青桑面前如此的狼狽。而一把好的戰器更是玄士們所垂涎之物,龍陽那日手中的殘陽刀便是一把戰器,雖然只是一把凡器,但卻能讓他以玄徒六重的修爲,對抗赤峰赤虎兩名玄徒七重不落下風。
功法是族中最珍貴之物,在族中有專門的玄士看守,而戰器則是用礦石打造而出,無論是戌哲族還是回羌族都有着自己的礦山,族中大部分的玄士都會被派去礦山,在提煉礦石的同時避免他族的人來偷取。
族人的喧囂持續了一段時間,隨着廣場上巨大的戰鐘被敲響,廣場突然變得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高臺之上。
龍晨站在廣場的一側,他的身邊有龍陽,也有龍萱,還有四十餘等待行禮的族人,但無疑例外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高臺上的三人身上。
中間一人年歲有四十許,他是龍陽的父親,也是戌哲族的族長,名叫龍藏。
他的手中持着一把骨杖,骨杖透着純淨的橙色,龍晨望着那把骨杖,眼中閃爍着癡迷的炙熱,因爲那把骨杖是一把戰器,而且是族中唯一一把上品的靈器,較之龍陽那日拿的凡器簡直是天地之別。
龍藏的兩側各站着一名老者,一人面色和善,名爲墨蒼是僅次於龍藏族首,另一人身材魁梧,透着剛強,他名爲墨鬆是族中的另一名族首。
見到族人都靜了下來,龍藏向前一步,身上的氣息猛的一變,那股氣息宛若一座高山突然矗立而起,龍晨心中不由的一跳,那股氣息太強,雖然他看不出具體的修爲,但至少也在化血的巔峰,甚至到了離骨的境界。
龍藏來到臺前,將手中的骨杖舉起振臂高呼,而族人們也都隨着他的節奏喝了三聲,隨後他將骨杖一壓,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今日,是我戌哲族大典,是族人的成人之禮,參加完成人禮之後,你們就是我戌哲族中的勇士,也是我戌哲族的未來,你們
將來要守護我們的族落,要無愧於你們的戌哲之身,無愧這些愛護你們的族人,無愧我們戌哲族的先祖!”
他的話,激昂中帶着煽動,族人們隨着他的話將目光轉向龍晨一衆人所在的位置,龍晨的心沒有太大的起伏,但他可以看到身邊少年們的振奮,那種情緒極其強烈,如同風暴以他們爲中心向着四周席捲,族人們的情緒也在此時被徹底煽動起來,紛紛振臂高呼。
如此持續了一段時間,龍藏接着說道:“今日,參加行禮的族人共有四十七人,過了今天你們將不再受父母羽翼的庇佑,你們將獨自面對風雨,無論是留在族中還是前往族落的礦山,我要你們銘記這句話,無論何時何地,都以守護我戌哲族爲榮耀!”
“守護族落,守護族人!”
呼喊這句話時,龍晨沒有再沉默,因爲這處族落是他的家,雖然父親失蹤,孃親也離開了五年,但這裡是他的家,他心中認同這份守護,認同這份職責,也看重這份守護的榮耀。
“好了,接下來便是行禮大典,待到行禮完畢,族中大慶三天,同時守護礦山的族人也會在晚上歸來,到時舉辦族中大比,前十的少年將獲得一把凡器,派去看守礦山!”
這番話說完,族人們沒有太大的反應,但龍晨身邊這些參加行禮的少年卻是激動異常,不僅是因爲能獲得功法與凡器,更重要的是因爲能被派去礦山,對於本身是一種認可,那纔是這些少年激動的根本。
龍藏的話說完了,其他兩位族首也說了一些,但都無關緊要,隨後參加行禮的少年紛紛登上高臺,龍晨也在此列。
行禮不過是一套過場,祭祖之後兩位族首爲每個人都做些祈福的動作,做完這些終於到了龍晨最關心的環節,那就是抽取戰技。
在戌哲族中不經過成人禮是不能修煉戰技的,雖然族人每日都在修玄,但是戰技族中把守的極爲嚴格,唯有成人才能修煉戰技。
戌哲族的戰技有幾十種,當然都是兵階的戰技,向他們這等規模的族落,很難存有將階的功法,相較於戰器,戰技更爲珍貴。
龍晨的面色第一次有了些激動,而他的身側那些少年們都是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墨蒼的身上,確切的說是他們手中的木箱,在木箱中有一道竹簡,其上寫着戰技的名稱,抽中哪個,便帶着竹簡去墨鬆居所裡領取哪個。在行禮完畢時,墨鬆已是離開,想必是爲他們準備戰技去了。
“我先來……”
龍陽第一個站了出來,他的話落,許多的少年臉上都是閃現一抹不悅,但礙於他是族長之子都沒有說什麼,有這樣的情緒也屬正常,因爲越是靠前抽取到好戰技的可能越大。
戰技的種類有多種,有的只是單純的招式,而有的則會帶着身法,一本好的戰技對於玄士很重要,甚至能將高於自己一兩重的玄士擊敗。
龍陽的手在木箱中停頓了少許,他的臉色顯得很是凝重,雖然他是族長之子,但是這時也不得不憑藉運氣。
“山河破……”龍陽念出了他所抽戰技的名稱,隨後臉部微微的**幾下,而其他的少年則是微微嘆氣。
“山河破,哈哈,竟然是山河破!”龍陽突然大笑起來,從高臺跳下,一路狂奔着奔去墨鬆的居所。
“這次該我了……”說話的人是龍河,而在他的身後站着龍林,對於這二人其他族人也是頗有無奈,只能眼睜睜看着二人抽了竹簡揚長而
去。
“我來……”
龍萱此時站了出來,一側的少年們紛紛搖頭苦笑,剛剛那三人是因爲惹不起,而這一位修爲已是達到了玄徒七重,是此次參加成人禮中修爲最高的,他們不得不繼續忍着。
龍萱對於自己所抽的戰技似乎也很是滿意,面龐上帶着喜悅的神色,使她看上去更加美豔,有幾名少年一時有了些發癡。
龍萱走後,一時沒有人上前,少年們都相互瞪視着,龍晨搖了搖頭,趨步便要上前。
“滾一邊去!”
就在龍晨剛剛走出兩步,一名少年突然橫在可龍晨的身前,大力一推,險些將龍晨推到。
眼中的寒芒一閃,龍晨望着眼前的這名少年,此人叫龍井,修爲也是到了玄徒六重,極力將心中的火氣壓下,龍晨沒有衝動,五年的時間他都忍了,不差這一刻,於是他後退了兩步。
“你們都按順序站好,一個一個來!”
這時墨蒼的話傳來,少年們都乖乖的排好隊,龍井站到最前面,同時向身後使了個顏色,那些少年們紛紛擠兌這龍晨,將他擠到了最後一名。
龍晨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任憑那些人挨個抽走了功法,高臺上只剩下他自己時,才走到墨蒼的身邊。
“族首!”
“嗯!”墨蒼應了一聲,隨後將木箱中僅剩的一根竹簡取出道:“剛剛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能做到這般忍耐,怕是族中也只有你了,給你,這是老夫爲你留的。”
龍晨的心中微微訝異,但仍是施了一禮道:“多謝族首!”
“你去吧,你記住男兒能忍是品性,能伸纔是傲骨,你好自爲之!”說完,墨蒼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龍晨,隨後轉身走下了高臺。
“他看出了什麼?難道我的修爲被他看出來了?”思索着墨蒼的那句話,龍晨心中揣測着,低頭瞧見竹簡上的戰技,他的心不由得又是一跳:
“流水三殺……族首說這是故意爲我所留,流水三殺……這與我五年來每日到天河下淬體有關係不成……他是故意還是無心,剛剛那些話顯然是在告訴我要……”
龍晨的心中琢磨不定,墨蒼剛剛那些話所說的意思他也明白,可令他心中不安的是,自己體玄之事是不是也被他知曉了。
想不通,他便暫時不去想,從高臺走下便想着蒼松的居所走去,戰技極爲珍貴,所以平日都由墨鬆管理,若是想領取,必須要到他的居所處。
墨鬆的居所距離廣場稍遠,因爲他性格孤僻,居所較遠,走出族人聚集的地方,龍晨望了望山谷深處的一座石屋,擡腳向着那裡走去。
“龍晨,你抽到的是什麼功法?”
就在龍晨拐過一道山彎時,突然身前跳出一人,將他攔了下來。
“是你!”此人正是龍井,剛剛龍晨瞧見他抽完竹簡臉色難看,顯然是未能如了他意,而現在他攔在自己身前,意思已是再明白不過。
“我抽到什麼功法跟你有什麼關係?”龍晨回了一句,便要從他身側過去。
“站住!”龍井大喝了一聲,隨後嘿嘿一笑道:“看樣子你的戰技定是不錯,我給你兩條路,一是你跟我換換,二就是我搶過來!”
望着他猥瑣的笑容,龍晨心底的火氣騰的升起,他腦海忽然想到墨蒼的那句話:“能忍是品性,能伸纔是傲骨!”
“龍井,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搶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