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二流氓在人前這樣的不避嫌,令駱羽杉很是尷尬和狼狽,只好紅着臉迅速換了鞋子。
譚少軒站起身,退後兩步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看向駱羽杉的眼中滿滿都是驚豔和某種她看不明白卻心慌的東西,譚永寧看看二哥,對伊莉莎施了個眼色,拉住皺眉不情不願的駱羽楓的手走出了內室。
駱羽杉眼角的餘光看着大家走出去,心裡登時更加不自在起來,想退後兩步閃避開譚少軒灼灼的目光,無奈婚紗在身邊鋪展環繞,要挪動並非易事。
看着她下意識的動作和有些慌亂的眼神,譚少軒揹負雙手嘴角噙笑,駱羽杉卻彷彿從那笑意裡看到了一根無形的繩索,聽到他輕聲地說道:“杉兒,不要再拒絕我,也不要再躲,你躲不掉的。”
駱羽杉動作一滯,鎮定心神後方擡起眼睛對上那黑眸,淡淡說道:“二少心願已經達成,還有什麼吩咐請快說。現在我還沒有嫁進大帥府,我還是我,請不要再來打擾。”
“哦?杉兒躲來蕊園,是這樣想的?”譚少軒眯起眼睛反問,鷹一般的精芒在眼中一閃即逝,說完,看着駱羽杉忽然詭異地一笑。
駱羽杉眨眨眼,躲閃了眼神,那雙黑眸裡出現的,是自己曾經看到過的危險眸光,不由心中一亂。
譚少軒勾起脣角,慢慢向輕紗圍住的人兒逼近過來。
駱羽杉只能拉住了婚紗極力向後退卻。“你很清楚,這婚事我並不願意,”那雙黑眸的逼視令駱羽杉覺得要說些什麼,讓自己不至於這般無措,於是急急說道。
“沒錯,”譚少軒忽然靠上來,一把摟住了駱羽杉纖細的腰肢,鐵般的臂膊箍把她拉進自己懷裡,不等駱羽杉反應過來,已經被長長的手臂圈住,譚老二在自己耳邊吹氣的肢體語言尤其令她覺得曖昧:“但是,杉兒,你無法拒絕我,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心。”
低沉感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駱羽杉嚥了咽口水羞憤的紅了臉。
“流氓!放開我!”怎麼從容淡定,面對這個土匪的輕薄,駱羽杉還是每每驚慌失措,腰肢被他死死摟住,雙手用盡了氣力依舊動彈不得,駱羽杉不由又氣又急,低喝出聲。
“放開?杉兒想都不要想!以後再不許招引那些臭洋人……”譚老二把頭靠在佳人的頸窩,駱羽杉羞憤地感覺到他居然在汲取自己身上的氣味,恨恨咬了咬牙站定,擰着眉頭,極力按捺下心裡逐漸升起的發毛的怪異感。
“看來杉兒還不習慣我們的親熱,這可不好,洞房花燭可怎麼辦?”譚少軒邪惡地在駱羽杉耳邊吐氣,暗啞了聲音說道。忽然,趁她不注意,猛地咬住了那誘人的耳垂。
駱羽杉渾身輕顫,“你放開!放開……”她用盡全力推拒,可是死流氓生得那般厚實的身體宛如磐石,完全不能移動分毫。
譚少軒輕笑,裝作嘆息地搖了搖頭:“這幾日杉兒定是沒有好好吃飯,哪裡會有力氣?”
“你!……”駱羽杉欲哭無淚,僵直着身子,沒有看到頭頂那雙黑眸在一瞬不瞬地凝視着自己。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譚少軒在佳人面頰上偷了一個香吻,優雅地放開了手,看了側轉了身子的駱羽杉一眼,揚聲道:“進來!”
進來的是夏漢聲,舉手敬了個禮,笑着打招呼:“二少,四小姐。”
駱羽杉微微轉頭,不自然的笑了笑算是招呼,夏漢聲看了看她帶着暈紅的臉,很有內容地看了譚少軒一眼。
譚少軒眼神凌厲的斜回去,有話快說,沒看見有人害羞了嗎?看什麼看!
夏漢聲心裡一樂,忙正色道:“剛纔凌州市長蔡棲梧來電,人力車伕以‘電車影響人力車伕生計’爲由,與電車工會發生了大沖突,幾千名人力車伕手持棍棒、石塊,衝進電車公司停車場,砸壞、焚燒電車十餘輛,打傷司機、售票人員十多人,正準備出車的電車工人紛紛逃亡……”
“這是剛纔發生的?”譚少軒問道。
“一小時前。蔡市長已經下令出動警察進行緊急鎮壓,逮捕了爲首鬧市的幾個工會成員,並抓捕了部分人力車伕。”夏漢聲看着譚少軒,低聲說道。
“讓尋楠他們密切關注事端發展,非常時期,不能造成更大的騷亂!”譚少軒看了看站在一旁靜聽的駱羽杉,向她笑了一下,轉身和夏漢聲邊說邊走了出去。
兩人在樓梯上又低聲說了些什麼,駱羽杉只聽到什麼野炮中隊,混成旅之類的,過了一會兒,譚少軒又走了回來,若無其事的揚脣一笑:“這幾天市面比較不平靜,杉兒好好住在園子裡。”
駱羽杉擡眉看看了看他,靜默無言。
“可憐的丫頭,在我面前怎麼變成了小啞巴?”譚少軒看了看她輕鎖的眉心,微微挑眉。
接着搖頭輕輕一嘆:“軍閥混戰,民生不易,但這不是阻礙文明發展的理由。新的事物總會有各方面的壓力,杉兒不必擔心這些。”
駱羽杉微怔,這譚老二儼然自己肚裡的小蟲,自己想啥他爲什麼知道?
“這兩天從歐羅巴預定的飛機陸續運到了,很快我們便不僅有武器精良的地面部隊,還會有自己的空軍大隊,改日我帶杉兒去參觀新建的機場。”譚少軒脣角輕勾看着眼前的佳人,劍眉下的黑眸裡隱隱有一抹深沉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