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風雲暗涌,絲毫沒影響樓九夜愉快的心情,在她看來,這天魂大陸自然是越熱鬧越好,不然日子一旦開始無聊,她就要開始懷念上一輩子那些破事兒了。
好在鳳月帝都又將開始一段熱鬧時光,九頭鳥商會剛剛落下帷幕,帝國宴會就要拉開序幕。在樓九夜非主觀情願的情況下,蕭自在已經將宴會的主旨大意跟她灌輸了無數遍。
相親!
是的,就是相親,帝國宴會的最主要功能,就是給各個家族提供一個公開公平公正的表演平臺,讓他們優秀的家族子弟出現在世人面前,尋找門當戶對的聯盟對象。
樓九夜找不到她去參加這個宴會的意義,但是看着手上的邀請函,樓九夜無語凝噎了……這次的邀請函肯定不是假的了,因爲是寧宇軒親自交到自己手上的,不過這也是她不想去的原因啊!
她一百個確定宴會上她會倒黴啊,她右眼皮都跳了整整三天了!
“我真是糾結些沒用的啊啊啊啊……”樓九夜在牀山翻滾了一週,被蕭自在一爪子按住,兜頭一句:“你還知道想的都是沒用的?”
“不打擊我會怎樣?”樓九夜沒好氣道,這人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毒舌的機會!
“會憋死。”蕭自在十分難得地老老實實道,卻將樓九夜氣個半死,一掌拍在她後腦勺:“允許你說假話!”
“怕你糾結難受。”蕭自在撇撇嘴,不情不願道,一臉被“逼良爲娼”的委曲求全。
如果沒有前一句話的對比,樓九夜說不定還會感動一下,此刻只剩下翻白眼的心思,拍開她的手翻了個身,趴在牀上:“真的不想去啊……”
“不去便是了。”蕭自在自然是沒打算去的,每一年送到她手上的邀請函都是固定的,但是自從幾年前出了七皇子那件事情後,她就不曾踏足過皇室了。
“你倒是孤家寡人一個,想不去就不去,瀟灑得很。”樓九夜恨恨地磨了磨牙,絕對不承認自己深深的羨慕嫉妒恨之情。
“我也很想不是孤家寡人啊,但是美人兒分明不將我放在眼裡的。”蕭自在鳳眸一眨一眨的,水潤瀲灩的光澤流轉,差一點就蠱惑了擡眼看過來的樓九夜。
“啊你這人,我都說了我不是拉拉啊!”樓九夜忙不迭地捂住她的雙眼,推得離自己遠遠的,抖了抖嗓子道。
“什麼是拉拉啊?”蕭自在其實想問好久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此刻又聽到這個詞,立刻不恥下問起來。
沒有文化多可怕!樓九夜露出一幅鄙視的表情:“就是女人喜歡女人啊!”
蕭自在喉嚨上下動了動,有些艱難地將馬上就要溜出脣邊的話又咽了回來,只是冷哼了一聲便挪了開去:“快起來吧,別裝屍體了,看天色你也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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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九夜表情痛苦地從牀上爬了起來,扯了扯九成新的月白色水袖裙,打了個哈欠就要往外走,卻被蕭自在攔住:“餵你是打算就這麼去?”
“不然呢?”樓九夜奇怪地轉頭看她。
“盥洗沐
浴梳妝盤發不去弄全套也就罷了,總要換件新衣服吧?”蕭自在啞然失笑,看着她迷糊的表情更多的卻是驚訝成常態的麻木。
“你會?”樓九夜奇怪地挑眉瞅她披散的長髮,以及千年不變的火紅色長袍,神情明顯帶着不信。
“你看着像麼?”蕭自在扯扯自己長髮,攤手錶示自己身上的着裝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不就完了,你都不會我怎麼就不能不會了。”樓九夜懶得理她,頗有種“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的架勢,也不管她張了張嘴又要說什麼,擰開房門出了宿舍:“晚上你自己玩耍啊,祝愉快!”
蕭自在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低聲嘟囔着:“笨丫頭……這件事怎麼能跟我比呢,我又不是……”
後面的話樓九夜當然沒有聽到,出了學院威武雄壯的大門,樓欽鳴站在淺銀色帷幔的馬車前,看見她出來微微一笑。
樓九夜站在遠處很是欣賞了一陣樓欽鳴的絕代風姿,心裡想着這麼個姿容俱佳的美少年要是擱在現代,絕對是迷倒全球女性的男神級人物。
重要的是,這位男神現在正款款向自己走來,眉宇間凝結的冰寒之氣,在看向自己時瞬間化爲三月陽春水,溺死人的柔情蜜意啊……
“身體很好嘛,抗折騰。”樓九夜乾笑了兩聲,拍拍樓欽鳴的肩膀,陡然覺得經過先前的“坦誠相對”,如今兩人之間反而覺得有點親密得令人尷尬了!
樓欽鳴男神你不可以這樣啊,這是紅果果的犯罪啊!
樓九夜內心裡淚流滿面,以不那麼優美的姿勢爬上了馬車,看着緊跟着也上了車的樓欽鳴瞪大了眼睛:“哥,你不騎馬啊?”
難道不是女眷才坐馬車麼?爲什麼這廝竟然表情從容淡定地跟了進來?
“我生病了。”樓欽鳴卻是正八經地回答道,絲毫沒有愧疚地凝視了樓九夜一眼,又補充了一句:“你要負責。”
我勒個大去啊!現在是什麼情況?兄長大人您看來是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啊!拜託不要放棄治療好麼?什麼叫要我負責啊?
樓九夜淚目,抿了抿嘴不知該作何迴應,就被樓欽鳴絲毫不避諱地摟在了懷裡。頓時一股青竹馨香之氣瀰漫開來,夾雜着少許帶絲迷惑的迷迭花香氣,格外能令人安心。
“不怕被人看到?”樓九夜聳了聳鼻子,甕聲甕氣道:“之前不是要保持距離麼?”
“現在後悔了。”樓欽鳴說得理所當然,語氣很是理直氣壯,甚至會讓聽者生出本來就該如此,不這樣做纔是不對的錯覺。
樓九夜乾脆閉嘴不再說話,這人總有辦法耍賴,還讓人無從辯駁,她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於是轉移話題道:“樓家都有誰去了?”
“樓青陽、樓君彥、樓長樂樓未央姐妹。”樓欽鳴漫不經心地答道,手指從樓九夜順滑披散的長髮間穿過:“怎麼不梳頭。”
樓九夜嘟嘟嘴,心想果然是認識的都去了啊,嘴上不忘回答:“梳不好啊。”
樓欽鳴扶正了
樓九夜的身子,然後修長的手指從她發間反覆穿過,慢慢挽出優雅的弧形和飽滿度,不知從馬車的哪個暗格中摸出一支玉盒,取出一根蒼金色的三寶蓮花步搖。
樓九夜小心地晃晃頭,只覺得一部分被梳起來的頭髮固定得很穩,步搖的流蘇相撞發出悅耳的聲響,就連披散下來的另外一半長髮,也顯得服帖了很多。
“手藝不錯。”樓九夜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這人真是多才多藝什麼都能拿的出手啊,連給女孩梳頭髮這種事情都會:“以前沒少給姑娘綰髮吧?”
“這還是第一次。”樓欽鳴整整神色嚴肅道。
“這麼熟練?”樓九夜繼續保持懷疑。
“心中模擬次數較多。”樓欽鳴點頭,非常誠懇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心,敢情這娃是等了多久想要給這個“妹妹”綰髮啊!
“辛苦你了!”樓九夜語重心長地拍肩道,順便提醒道:“快到黃城門了,你該下馬車了。”
樓欽鳴手指從她臉側劃過,輕柔的力道帶起一片戰慄,在狹小的馬車車廂內竟帶着無可抗拒的誘惑。
微微一嘆,樓九夜主動傾身在他臉上親了下,一臉彆扭道:“還不下去。”
樓欽鳴常年撲克臉露出堪稱溫柔的笑容,隨機摸了摸她頭頂才轉身下車。
“我長不高都是你的錯!”樓九夜暴躁地扒拉下他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氣鼓鼓道。
等到樓欽鳴都下車好久了,樓九夜纔開始反省自己的幼稚行爲,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越來越習慣現在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蘿莉年齡。
“九夜,下來了,到側宮了。”樓欽鳴掀了下一旁的帷幔,提醒樓九夜道。
“啊知道了知道了……規矩真是大的嚇死人。”樓九夜翻白眼,除了皇室之外的所有人,到了側宮都要下轎下馬步行,要走幾乎一個馬拉松的距離才能到達宴會的正宮。
“對了,你這身衣服……”樓欽鳴扶了樓九夜下轎,看到她衣襬上疑似壓痕的陰影,不由皺眉打量。
“咳咳,我嫌麻煩,所以就沒換了。”樓九夜吐了吐舌頭,略有些尷尬地左右望了望,故意轉移話題道:“原來皇宮真的這麼壯觀啊。”
“少說話。”樓欽鳴被噎得不輕,只得盡力壓了壓那褶皺處,希望不要那般明顯,這才牽了樓九夜走入側宮進行登記。
一連串近乎搜身一樣的檢查過後,樓九夜終於同意蕭自在這廝果真高瞻遠矚,知道這種宴會絕非她們這種“鄉野之人”能忍受的高端大氣上檔次,遂決定明年的宴會一定不要再來參加了。
“我可不可以提前離開……”樓九夜還沒到正宮就覺得要氣絕身亡了,不由弱弱道。
樓欽鳴看看她都快扭曲到一起的小臉,好笑地那手指輕戳:“別拉着個臉了,保證等下正宮裡都是好吃的。”
“多好吃?”樓九夜執着問。
“世間僅有。”樓欽鳴許下好處。
樓九夜最終咬咬牙,爲美食折腰。
“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