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跟着八哥去上朝

唐心九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安慰自己道,不會的不會的……

就這樣,一下午的時間,唐心九先用了一半時間來欣賞自己的容顏和鏡中的自己對話,又用了一半時間來思考九爺的去向。天色漸暗了下來,門外響起了巧如的聲音,“九爺,晚膳都準備好了,請問您在哪裡用餐?完顏主子派了鶯兒來,請您去她房裡。”

哪裡用餐?當然是在自己房間裡,難道要她去和那些女人一起吃飯,含情脈脈,耳鬢廝磨,你儂我儂,情到濃時,她們強迫自己可怎麼辦?唐心九捂緊胸口……

“端進我屋裡。”

不過,也不能一輩子呆在這個房間。唐心九一邊吃着飯,一邊開始了爲以後的路做謀劃。

身爲九爺的死忠粉,她自然知道九爺的歷史,所以,在她沒穿越回去之前,按照九爺的路繼續走下去是完全沒問題的。除了——和他的侍妾們睡覺!

根據巧如所說,現在是康熙四十二年,也就是說,唐心九——即九爺,現在是二十歲,風華正茂的好年歲。而康熙四十二年也意味着這幾年都是風平浪靜,沒什麼大事發生。九爺的好基友八爺也正威風,是個安逸的年份。這算是老天爺對她唐心九唯一不薄的地方了。

既然決定了,唐心九暫時放鬆了下來。好好吃了一頓,便累的躺倒牀上。

明天,成爲九爺之旅,正式開始。

天微微亮的時候,唐心九躺在雕花大牀上睡的正香。一個男人聲音在門外不停的催促道,聲音謹慎且小心:“九爺,九爺該上早朝了,九爺……九爺?”

唐心九翻了個身,對着這個擾人清夢的聲音皺皺眉,打算無視掉。可是無奈那聲音堅持不懈的在門外絮絮叨叨:“九爺,去遲了,聖上要怪罪奴才的,九爺……”

被這根本停不下來的絮叨聲吵的無法繼續睡覺,唐心九蹭一下翻身坐了起來,吩咐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就被利落的推開,四名侍女端着盆毛巾之類的魚貫而入。

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的唐心九在迷迷糊糊中,洗漱穿戴便全部搞定。唐心九咋舌着這些侍女的效率,轎伕們便毫不示弱的突然出現了。喂喂,轎子不都在大門口備着的嗎,直接出現在院子門口會不會太突然了。唐心九還沒來得及提出意見,就被推上了去上早朝的轎子。

算了,上早朝去了,回來再說他們。唐心九在轎子中整了整衣服,對於即將面對的傳說中的早朝表現的極爲淡定。畢竟是把整個康熙王朝歷史背下來的女人,就是這麼自信。

一路顛顛顛的到達了皇宮。剛下轎,唐心九就連滾帶爬的出了轎攆,扶着旁邊的一顆樹吐的昏天黑地,就差把五臟六腑一起給吐出來了。早晨在門外邊喊“九爺”起牀的那個奴才緊張的圍了上去,“九爺,您沒事兒吧?要不要宣個太醫給您瞧瞧?”

他叫秦敘延,是九爺的貼身太監,二十來歲,長的白白淨淨,人也機靈。

唐心九一邊吐一邊擺手,“沒事,沒……嘔……事……”

她只不過是暈車,不,暈個轎子而已,這點小事就宣太醫,那也太嬌貴了。再說了,要是太醫把脈把出九爺的身體裡住了一個現代女子的靈魂,那可如何是好。唐心九也是暈轎暈糊塗了,把法師的技能也算在了太醫的頭上。

“怎麼了?身體不適嗎?”唐心九胡思亂想之際,一個溫柔和煦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隨着話聲而來的還有一隻修長的手,隨意的搭上了她的肩膀,輕輕拍撫道:“吐成這樣,趕快宣太醫吧。”

“不……不用。”一聽又是要宣太醫的,唐心九連連擺擺手拒絕。怎麼回事,清朝的小太監都是熱情如火這一掛的?都說了不用宣太醫了,還問,問就算了,還動手動腳的。不過第二個小太監的聲音還是挺好聽的,嘿嘿……

一會之後,唐心九總算吐乾淨了,噁心感漸漸壓了下去。

男子適時的收回了手,唐心九堪堪直起了腰,擡起頭迎着初陽,微眯雙眼望向那位關心她的人。原來不是小太監,男子一身朝服在身,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唐心九,卻沒有壓迫感,相反,有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舒適。

溫潤如玉,這個詞大概是特意爲他而造的吧。唐心九靈光一閃,莫不是八阿哥胤禩?

雖說唐心九猜測眼前的人爲八阿哥胤禩,卻也並不能肯定,只好裝作無動於衷,“我沒事了。”低眉順眼的輕輕回了一句。

男子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的看着唐心九,道:“真的沒事嗎?看着有點不得勁,倒不似平日的你了。”

唐心九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乾巴巴的搖搖頭。

“你稱病幾天沒來上朝,我忙的脫不開身,原想着今日去你府上看望一下,沒想到你倒來了,病是否痊癒了?”

“已然全好了。”唐心九小心翼翼的回道,生怕出現什麼紕漏,露出破綻。可是她卻忘了,自己這副膽怯害怕的模樣,纔是她最大的破綻。

男子微微笑着,“九弟今兒個是怎麼了,總覺得怪怪的。還沒瞧過你有害怕的樣子,難不成幾日不上朝,今日一來,近鄉情更怯了?”

唐心九一聽理由都幫自己找好了,忙附和點頭:“是啊是啊。”

“唔?”男子反而更加疑慮,這九弟今天怎麼如此奇怪。情怯?九弟他什麼時候怯過,這原不過是他調侃九弟的一句話,怎麼他沒有反駁反倒承認了。

男子還在思索,身邊的奴才小心翼翼的出聲提醒,“爺,該上早朝了。”男子頷首,笑笑道:“也是,時候不早了,九弟,等等下朝再聊吧。”

“好好,走吧。”唐心九忙不迭擡腿邁步,希望趕緊離開男子身邊,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喊叫聲。

“八哥,九哥,等等我。”

唐心九和男子同時停步,回頭一看,一個和九爺差不多年紀的男子,正衝着他們招手。這男子長的不算英俊,卻也生的濃眉大眼的,貴氣十足,樂呵呵的衝着停下腳步的兩人大步跑去。

男子跑到兩人面前,又興沖沖地喊了一聲:“八哥,九哥。”

直到此時,唐心九終於肯定,先前遇到的溫潤如玉的男子正是八阿哥胤禩。

“十弟,你今兒個怎麼早到了,以前你可都是踩着點到的。”胤禩笑着問候了剛剛跑來的男子。

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也同時解開,正是十阿哥胤䄉。

唐心九在旁默默記下了兩人的長相,並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

十阿哥胤䄉憨憨的笑了笑,撓了撓光溜溜的前半個腦袋:“嗨,不是聽說四哥今晚要收一個妾氏,請了我們去他家吃頓便飯,我這不一開心,就起了個大早嘛。”

“你個老十,四哥收小妾,你開心個什麼勁兒。”胤禩聽了胤䄉的話,忍不住笑了出聲。

胤䄉伸了伸脖子,湊近了小聲的說道:“這四哥難得請吃飯,我不得好好吃他一頓,把以前省去的都吃回來。”說完,胤䄉就忍不住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胤禩也被他這番話給逗笑了。唐心九聽了倒挺了然,畢竟是知道四爺這人的,韜光養晦,不大擺筵席,都是他的手段。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早就養成了低調的習慣。

胤䄉笑累了停下之後,才發現唐心九沒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不太對,連忙關心的說道:“九哥,你這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還沒痊癒?要不要宣太醫給你瞧瞧?”

又是宣太醫……一大早已經三個人讓她宣太醫了!唐心九汗顏,連連擺手:“不用,我沒大礙的。”

胤䄉是個粗線條的人,聽唐心九說了沒事,便不再追究,招呼起來,“沒事就好,那我們快走吧,八哥,九哥。”

“好。”

唐心九故意慢了半拍,走在胤禩和胤䄉的身後,看着前面兩個貴氣不凡的皇子,唐心九微微嘆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人家穿越過來,和老四老八老十三老十四談戀愛談的那叫一個風風火火。而她呢,只能和老八老十一起去上朝,等等下了朝還要去老四家陪他們喝酒吃飯。

同樣是穿越,爲什麼她唐心九這麼悲催?

進殿之後,唐心九一直跟在胤禩的身後,生怕哪裡出了錯。雖說之前豪氣萬丈的表示康熙朝歷史不在話下,但真正開始站在朝堂之上,和康熙爺及文武百官議論國事之際,唐心九還是膽怯了。她打好主意無論如何都不開口,除非康熙爺問到頭上。

隨着太監的一聲喝,康熙爺緩緩走進大殿,周圍站着的人呼啦一聲全部整齊的跪倒在地,大呼萬歲。唐心九縮在八阿哥身後,跟着跪了下來,連瞄都不敢瞄一眼坐在龍椅上的人。雖然她也好奇千古一帝康熙的長相,但是她更擔心被康熙發現她在偷瞄。

聽着羣臣們嘰嘰喳喳,唐心九竟然有了睏意,因爲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爲了不躺倒殿前,唐心九隻好做點別的事來分散注意力,順便打發時間。她決定玩一個“看臉猜阿哥”的遊戲。

唐心九站的位置偏前面,她的身後有幾個阿哥,卻因爲不敢回頭而錯失了觀察的機會。她的前面是八阿哥,八阿哥前面,還有四位年輕模樣的男子。每個人都穿着差不多的朝服,因爲排排站的關係,唐心九隻能看到他們的後腦勺,看不到臉。無奈只好將遊戲改成“看後腦勺猜阿哥”。這個阿哥後腦勺圓一點,會是大阿哥嗎?這個阿哥後腦勺方一點,是三阿哥,那個阿哥後腦勺窄一點,難道是四阿哥?

明明全是亂想的,唐心九卻因爲無聊,在那想的有板有眼,好像真的通過後腦勺認出了每一位阿哥。

“看後腦勺猜阿哥”的遊戲正玩的興起,太監突然宣佈退朝,唐心九有些泄氣,她還在分辨那個不規則頭型的人是哪位阿哥呢!

跟着八阿哥胤禩隨,着人流走出了殿前,唐心九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喊了一聲:“九弟!”

唐心九轉過身尋找發聲的來源,是一個看上去略長九爺幾歲的男子。長相平凡,只是眉宇間的英氣增添了幾分味道。

唐心九皺着眉一時沒講話,因爲她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誰,該如何稱呼。她是看過康熙爺二十四個兒子們的玉照,可惜古代的畫風太兇殘,至今爲止見到的人,和她見過的畫像,像是兩個品種似的。

男子見她遲遲不講話,只好自顧自繼續說下去:“九弟,咱們一起去給額娘請安吧,額娘唸叨了好幾日,說老九都好些日子沒去看她了。”

“五哥。”這個時候,八阿哥胤禩和十阿哥胤䄉一齊叫道,唐心九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男子正是和九爺一母所生的五阿哥胤祺。而他口中的額娘,自然是頂頂大名的宜妃娘娘。

唐心九實在不想去見宜妃,她可是和康熙拍了五部康熙微服私訪記的女人!唐心九生怕一見到她,就脫口而出:“宜妃,你今天私訪了嗎?”

再說胤禟畢竟是她的親兒子,指不定就被宜妃看出什麼端倪來。唐心九腦子不停的轉着,思考着能以什麼理由脫身。

“五哥……我。”唐心九故意欲言又止,露出爲難的神色,說道:“五哥,我近日身體不適,若去了額娘那,怕把這病痛過給她,那我豈不是罪過大了。還是等我身體大好之後,再去給額娘請安吧。”

五阿哥胤祺想起這幾日胤禟確實稱病沒來上朝,也瞧出唐心九臉色着實不太好,點了點頭:“行,那我便獨自前往額娘那了,你回家好好養病。”

胤祺離開後,唐心九長舒一口氣,逃過一劫。不過一直避着不見宜妃總不是辦法,還是該好好想想如何是好。這麼兀自想着,和胤禩、胤䄉打了招呼後,不知不覺走到了轎子面前,唐心九一看那將她顛的半死的轎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拂了手就走。

“爺,您怎麼不坐轎了?是那幫奴才伺候不周嗎?”跟在唐心九身邊的秦敘延彎着腰誠惶誠恐的說道,見素日懶散的九爺竟破天荒的不坐轎子了,他不免緊張的問道。

唐心九搖搖頭,沒有迴應。總不能說她暈轎吧,只能裝冷酷扮高傲了。走着走着,想起先前胤䄉說起的四阿哥胤禛的家宴,疑惑的皺起了眉,這事她沒聽人彙報過,難道是她穿越之前就定好的?

“秦敘延。”唐心九叫了一聲在旁邊的秦敘延,秦敘延忙道:“奴才在。”

唐心九問道:“四哥家宴的事,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話音剛落,秦敘延竟面色一驚,急忙跪倒在地,慌張的說道:“奴才該死,這事昨兒個晚上才匆匆通知到府上,我原本想彙報給主子,可不曾想主子睡那麼早,奴才今早上就忘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聽他這麼一說,唐心九倒是想起來了,昨天因爲太震驚了,用了晚膳就睡下了。想來九爺也不會那麼早睡,再怎麼也會去他的侍妾那坐坐吧。這突然的早睡,讓人失了分寸,倒也是她的原因了。

唐心九擡了擡手示意他站起來:“行了。”

被秦敘延這麼一說,唐心九愈發好奇,對晚上的四爺府一行期待起來。是什麼樣的姑娘,讓一向沉穩的四爺都忍不住,匆匆擺了家宴收進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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