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蜀江濃霧遮天。
蜀江,是齊天國朝天郡之中的一跳大河,這流向北荒大地上的第二個五品修仙國崢嶸國。此刻,蘇河與封江月站在岸邊,看着一艘大船,逐漸消失在了蜀江的濃霧之中。
那大船上,一個俏麗的女子獨立在船頭,迎着風浪,面色蒼白,青衣在風中搖曳,目光眺望着遠方露出苦楚。
“怎麼?不捨?”封江月笑道。
蘇河淡淡的說道:“她有自己的路要走,說不定在日後的某一天,她會站在我的對面。與我成爲生死之敵!”
“這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多謝了,封江月。”蘇河微笑着說道。
封江月疑惑的笑道:“謝我?謝我什麼?我又沒有幫你殺那十八名刑天,我也什麼事情都沒做?”
蘇河笑道:“我謝謝你,沒有在暗中殺了嶽思語。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她的神族,我們是人族,從我們出生,我們就是對立。你本該直接出手殺了她的!”
“希望我這麼做,有一天,你會告訴我,我沒有做錯!”封江月淡淡的說道。
蘇河笑道:“放心吧,既然我我敢放她走,如果有一天她以神族的身份,加入戰場,我一樣不會手軟,我會第一時間,將她殺了!”
封江月與蘇河並肩站在蜀江之畔,兩人沿著蜀江的濃霧走着,宛如走在畫中的神仙眷侶。
在不遠出的畫船上,一個文人正揮筆畫着蜀國美麗的濃霧清晨,也將蘇河與封江月的背影,畫在其中……
“蘇河,我不得不說,你這是在玩火。”兩人一邊走着,封江月淡淡的開口說道。
蘇河笑道:“何出此言啊?”
封江月說道:“你將西嶽國的泰山衛解散,然後收編入魔教麾下,本來魔教不過是北荒大地之上的一個弱小的勢力,而此刻有二十萬的泰山衛加盟,在加上你留下了一位通天境的屍魁鎮守魔教,如今,魔教已經一夜之間成爲了北荒之上一個強大的勢力……”
“你收編泰山衛,若是被千古一宗知曉,你必定會被千古一宗冠下包庇餘孽的大罪,說你的神族的同黨……,到時候,千古一宗只需要登高一呼,整個仙荒大陸的人族,都會與你爲敵,全力捕殺你!”
蘇河笑道:“我需要魔教爲我做一些事情。但是正如你一直說我弱小一樣,魔教太弱小了,我需要幫他壯大……”
“我現在改變注意了,你比我要強大的多!”封江月認真的說道:“我真的是很好奇,你到底要魔教做什麼?”
蘇河茫然搖頭說道:“不知道。反正我覺得終有一天,我會有用到魔教的時候。手中多一點手段,我也多一份底牌,不是嗎?”
“你難道就不怕西嶽帝君,嶽思語的父皇,將魔教收入自己的麾下?”封江月問道。
蘇河聽聞之後,陰冷的笑道:“不會。因爲他活不長了,如果我沒猜錯,他現在應該是在去千古一宗的路上,而泰山衛之中的統領,乃至於大統領,在這一年之中,我已經安排人殺了不少!”
“相信不出三年時間,這泰山衛就真的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魔教的‘人魔衛’。”蘇河自信的笑道。
封江月輕笑道:“那麼當初你跟西嶽帝君說,叫他留下復國的種子,都是騙他的?而你當時的目的,就是爲了收編泰山衛,作爲魔教的羽翼。而你還叫他去千古一宗求死?”
“一個將亡之國,留下來有什麼用?”蘇河冷漠的說道:“從此之後,這天地之間,不會在有西嶽國,只有魔教!”
封江月雙目冷漠的看着蘇河,不言不語。
正當此刻,蜀江之上,一艘遊玩的畫船緩緩靠近岸邊,這畫船之上,有着五個青年文人,羽扇綸巾,還有八個姑娘,粉黛輕抹。
畫船靠近岸邊,這個文人書生含笑的抱拳說道:“小可徐榮,方纔在江中作畫,見二人走在江邊,便一時興起爲二位畫了一副,但這畢竟有二位之相,故而特來交給二位。”
這徐榮書生手中託着一張白色的畫紙,他雖然是低頭說話,但是還是時不時的用眼睛偷偷的看了封江月幾眼。
封江月微微一笑,伸手一招,將這畫紙攝入手中,攤開一看,一跳奔流不息的蜀江,一片白霧籠罩的天地,蜀江之畔,一個紅衣白髮的男子與一個一襲白衣宛如仙子的女子,走在岸邊,在霧中,若隱若現,恍如神仙眷侶。
但這畫像上,只有蘇河與封江月的背影。
蘇河隨意的看了一眼,笑道:“畫的不錯。”
隨着蘇河隨口的讚賞,那畫船中的另外一個文人書生當即笑道:“那是自然,徐兄可是最擅長畫人物和山水畫,尤其是在畫女子相貌之上,有着獨具匠心之能,堪稱一代宗師啊。”
這人說完之後,那徐榮臉上也是有一些自然得意之色,當即徐榮對封江月笑道:“我看姑娘儀表不凡,可否能上畫船,我可爲姑娘畫一張畫!”
封江月笑着看了看蘇河,蘇河淡然笑道:“隨你,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說完之後,蘇河淡淡一笑,轉身消失在了白霧之中。
封江月黛眉一皺,臉上有些不悅。而那徐榮又說道:“姑娘,可否上船?”
封江月美眸一凝,眼中一抹寒光一閃,頓時天地轟鳴之聲傳來,蜀江翻涌,天空中的白霧瘋狂扭動,化作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霧龍和一隻呼嘯山林的猛虎,雄踞在畫船上空,虎視眈眈的望着畫船,好似下一刻,這一龍一虎就要將畫船吞入腹中一般。
“你可還要我上去嗎?”封江月冷漠的問道。
那徐榮驚駭連連,連同船上的青年女子也是一起跪在地上,飛快求饒。封江月冷哼一聲,在這羣人跪在之時,一轉身,消失在了蜀江之畔,天地也恢復了原狀。
蘇河離開,的確是有要事要辦。
在半空中飛掠了一個多時辰之後,蘇河落在一座荒蕪山脈之中,飛劍取出之後,在山體之處,開鑿出一個偌大的洞府,走了進去,隨後一揮,洞府上空轟然塌陷,將洞口堵死。
這時候,蘇河坐在洞府之中,單手一拍腰間的屍囊,從中飛出兩具屍魁,一個渾身腐爛的屍魁和一個乞丐……
這兩具屍魁出現之後,均是默不作聲的靜靜立在蘇河的面前,他們眼中昏暗無神,尤其是那個渾身腐爛的屍魁,身上發出陣陣的惡臭。
“你們也沒有什麼用處了,留着你們始終是個禍害!”這時候,蘇河雙目猛迸發出一抹寒光,頓時一道毀滅性的力量波動,在洞府之中蔓延開來。
可就在這個瞬間,面前兩個毫無意識的屍魁,他們昏暗無神的雙目之中,瞬間閃動出了強烈的人性光芒,均是擡頭一望,看着蘇河。
蘇河冷笑道:“我還以爲你們要藏更久呢!”
當這個渾身腐爛的屍魁和紫衣屍魁從黑色漩渦之中走出的時候,蘇河便發覺了他們上的靈智,可那時候,蘇河不得不動用他們的力量,又見他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要殺蘇河的樣子,蘇河便沒有去理會。
這一年多的時間,蘇河感覺他們一直都在觀望,好似在探查蘇河的修爲。
“我要你的命!”此刻那全身腐爛的屍魁,見蘇河看透了它,第一時間,恢復了靈智,一股通天境的力量波動,瞬間將周圍的散發開來,排山倒海的向着蘇河鎮壓而去。
如果這力量鎮壓在蘇河身上,必定會蘇河碾壓成爲碎片。可就在此刻,那紫衣男子一閃擋在了蘇河的面前,將這力量化解。
“你這是幹什麼?他是煉屍者,是他將我們變成這樣的?”這渾身腐爛的男子厲聲咆哮道,眼中極度憤怒:“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雖然有意識,但是我依舊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在腐爛!!”
紫衣男子徐徐說道:“他的確是將我們變得不像是一個人了,但是,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在無數年月之前,就已經死了,別說是腐爛了,你我的屍體,都很有可能被靈獸吃了。”
“這麼說,你現在依舊要忠心於他了?”那渾身腐爛的男子詫異的問道?
紫衣男子沉吟着:“他給了我新生!他當初煉製我的時候,就曾經對我說過,當他證道之時,此我新生。可惜,他距離至尊只有半步的時候,黯然隕落了,雖然我現在有了靈智……但是……”
“但是你依舊很感激他,若不是他,你又怎麼能活出第二世?”渾身腐爛的男子獰笑着說道:“可是你看看我呢,我變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
“早知道我是這個樣子,當初我又何必要甦醒靈智。早知道如此,他何必要千辛萬苦的煉製我。我恨他,當我甦醒靈智,發現我的這幅德行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殺他!!我暗暗發誓,如果他沒死,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如今他不過只有結丹期中期的修爲,真是天助我也。”
蘇河含笑的看着那渾身腐爛的男子,笑而不語。
紫衣男子黯然搖頭,說道:“我不會讓你殺了他!!”
嘭!嘭!
兩道通天境的氣勢,在洞府之中劇烈的碰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