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瑤幽幽眼開雙眼,就看到了冥藥與般嫦,她的雙眼在房間裡搜尋着顧若影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在自己房間睡着呢!之前暴怒之下要去幫你報仇,被凝寒施了藥,先讓她睡幾個時辰。”冥藥回道。
“不能……不能去!”灼瑤聽到顧若影要去報仇,就要從牀上坐起來。
“肯定知道是不能去的,這不才使了藥將她攔下來。這藥厲害,她知道的。”冥藥將她按回牀上,又交代:“你近日老實待着,不可再用內力。”
“我無妨,般嫦你也去主人那裡,洵美一個人哪裡能攔得住她。”灼瑤推開要過來幫自己的般嫦。
“主人擔心你,讓我守着你,寸步不離。她那裡還有凝寒和侍衛,不怕的。”般嫦答道,她並不準備出去。
灼瑤這才放了心,她問:“你們是在哪裡找到我的?”她已經想不起來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是暝郡王身邊那個無衣將你帶到府門口來的。”般嫦給她身後墊了枕頭,回答道。
就見灼瑤皺起了眉,她隔了一會兒,纔開口問道:“人呢?”
“給主人快打死了,就剩半條命,還鎖着呢!主人說留給你去殺了,好解氣。”般嫦心裡也是疼的,於是口氣都有些像顧若影了。
灼瑤不再說什麼,掀被子要下牀。
“你又做什麼,還沒好呢!不要亂動。”冥藥忙上來攔。
“我去看看主人。”灼瑤十分不放心顧若影。
“沒有這麼快醒來,你就安心躺着吧,一會她醒了,肯定要先來看你的。”冥藥又將她按回牀上去。
吃了冥藥的藥,灼瑤其實感覺已經好了很多。
冥藥也想去查看一下顧若影的情況,就來到了她的門前。上一個時辰,他來的時候,洵美就守在牀前,眼都不敢眨一下。這會兒,冥藥敲門倒是沒有人應了,難道太累了也睡着了嗎?
再一想,不對!就去撞門。院子外的凝寒見冥藥這般做法,頓時心叫不好,躍上前去就踢開了房門。就見洵美躺在牀上了,而顧若影早已不知去向。
“洵美!”冥藥拍拍她,又施了一針,洵美這才醒了過來。
“唉喲……我的脖子……”洵美叫道。
“什麼時候的事?”凝寒問。
“半個多時辰了。”洵美回答。
就見凝寒已飛奔出門去,院外的一隊人也立即跟上,騎馬往暝郡王府而去。
一個時辰前冥藥來查看時,顧若影確實沒有醒,他走後顧若影才醒過來,洵美見她醒了,忙準備去叫人,就被她一掌劈在後頸上,暈了過去。顧若影輕手輕腳來到窗邊細聽,院子裡外都有不少人。於是就來到後窗邊,先躍進後面的庫房院子,迅速放倒了守在庫房的侍衛,再從那院子的牆頭跳了出去。
院子裡一片混亂,灼瑤在房裡也聽到了動靜,忙掙扎着與般嫦出門去看。
兩人抓住一個侍衛問怎麼回事。
“王妃逃走了。”侍衛慌慌張張地回答。
“你也快去幫忙,你善追蹤,肯定能找到主人,一定要截住她!我沒事的!主人最重要。”灼瑤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體,並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般嫦卻可以。般嫦聽她這麼說,也立即隨着凝寒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灼瑤問那個侍衛:“人關在哪裡?”那侍衛正好知道,就給灼瑤指了方向。她看冥藥正在院裡急得踱來踱去,就悄悄去了關押無衣的房間。
門口的守衛見是灼瑤,以爲她是來殺無衣的,就聽她的指示退出了院子。她推門走了進去。
因爲裂了胸骨,無衣一直坐在同一位置,沒有移動。他呼吸有些困難,不知道是胸骨的原因還是內傷的原因,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他怕一動反而傷得更深,就乾脆就這麼坐着。聽到有人進來,只擡眼看了一下,沒有想到居然是灼瑤。他驚喜地就要移動身體,卻不想哪裡都痛,就歪倒在地下。
“咳咳……可好些了?”無衣好不容易又靠回牆邊,有氣無力地問。
灼瑤臉色仍蒼白,脣上也沒有血色,但顯然已活動自如了,灼瑤朝他點點頭。就見無衣鬆了一口氣,笑道:“那好……那好……”
“你沒有還手?”灼瑤看他的樣子,問。
“我若是還手……你主人還會留我口氣見你……見你最後一面?”無衣仍舊笑着,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如果他一還手,顧若影生起氣來,肯定就會下死手了,只有不還手,還有一線希望。
“你不該將事情都告訴她。她現在已經去找路顥塵報仇去了。”灼瑤怒道。
“要的就是讓她去報仇!只有她才能殺了他!”無衣發現一陣笑聲。
灼瑤不再說話,看着他受傷的身體,想着他如何受着顧若影的一拳一腳,只是爲了留條命再見她一面。
“你是來殺我的嗎?”無衣溫柔地問道,看到她沒有事,自己也好像已好了一大半。
灼瑤望向他,眼神依然冷淡,她慢慢說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無衣先是有些吃驚,繼而點了頭。他艱難地起身,走近灼瑤。突然地,就將她攬在懷裡。
“你要好好的。”無衣輕輕念道,灼瑤沒有推開他,但他也很快就鬆開了,他不想在這最後一刻都只讓她感到厭惡。
“快滾吧。”
“你若放走了我,你主人會責罰你嗎?”無衣走出兩步,又回頭問。
灼瑤搖了搖頭,轉過身背對他。無衣看着她的嬌小的背影,無比依戀。出了門,他吐出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強忍着身體的疼痛與心中的不捨,躍上了牆頭,消失在灼瑤的目光中,她這時回過了頭,正好看見了他的背影,那白衣赤血,過分醒目。
“爲何放了他?”冥藥來到院子裡,正好看到無衣走。
“主人回來後怕是不會放過他。但他是救我,沒有要害我。”灼瑤答道。
“有消息了嗎?”冥藥發現她又開始掐自己的手臂,每次想哭卻哭不出來時,她都這麼做。
冥藥搖搖頭,他也正擔心着。
顧若影才睡了六七個時辰就醒了,天將近黃昏就醒了。這次她沒有像喝醉酒一樣不適,而是就像睡了個長覺一樣,看來冥藥針對上次的問題已經調了藥,這次舒適多了。
她閃進人羣中隨着出王城的人流前進,正好在城門將關閉時混了出去。一出王城就在路邊順了一匹馬,直奔暝郡王府而去。暝郡王府在王城腳下,有些郡王住在王城內,有些則愛住在王城外,更爲自由,這暝郡王一般只幹壞事,所以當然是住在外面更方便了。
顧若影直接從奔跑的馬上飛起,飛起的同時,一劍將暝郡王府的牌匾削成了兩半。
守門的人看到了動靜,出門來看,人還沒有看清,已被一腳踢進門去,再也起不來身。
侍衛聽到動靜已經朝這位身着紫衣,頭髮披散的美人圍了過來。
“今日……想死的……就過來……”顧若影臉上露出半臉邪笑,心中惡魂已然隨她心思出動。
其中有人認出了她,輕聲對旁邊的人說,“昫王妃……”,“這是昫王妃……”,大家持着刀,左看右看再不敢動。有些人沒有見過,那佐坤的武姬又有誰沒有聽過呢!
顧若影見侍衛再不敢動,就厲聲說道:“今日,我只想找路顥塵,他陰狠毒辣,傷我親妹。你們是曜國的將士,要留着命將來爲國殺敵,只要你們不阻攔於我,我不會傷你們。但你們若是非要助紂爲虐,那我便替曜國百姓除了害!”
這前院的人並不是路顥法的親信,衆人也自然是知道他們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顧若影說的話他們完全相信,所以相互看了看,竟都退了後去。
顧若影又問:“他人在哪裡?!”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話,但是已經齊齊看向同一個方向。顧若影二話不說,直躍到空中,躍過院牆,朝那個方向而去。
前院的衆人正還在吃驚又已沒看到她的身影了。大家都在想,好在剛纔自己沒有動手,否則,這樣的身手,自己除了個死字,還能有什麼。
她在牆角看到一處華麗的院落,守衛森嚴,以前院裡人已經知道了前院的情況,知道顧若影來襲,已經在院子裡動了起來。顧若影冷笑一聲,直接落到了院子裡。
“什麼人敢擅闖郡王府!”那人話剛落音,已有短刀直插進了他的胸口。
“今日來的不是昫王妃,是顧若影,灼瑤的姐姐!”顧若影邊說邊已到衆人中間。這些人是先聽到了聲音,纔看到了人已落在他們中間。等到她出劍之時,衆人卻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一轉眼顧若影就已打倒了十幾人,全身上下都浸染了血跡,“凌霜”卻仍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有。
院中再沒有人可以站起身,她踢開正屋的門,走了進去。天已開始暗了,但是屋裡沒有點燈,就見路顥塵正坐在屋的主坐上。
“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沒想到這麼快……呵呵呵……”路顥塵露出讓人厭惡的笑意,“穿紫衣更美呢!比其他顏色都好。”
然後就見他一揮手,這黑暗的屋裡又多出了好幾人,身着各異,並不是侍衛模樣,“你覺得我把那姑娘放回去,我就不會做點準備,專等你來殺嗎?”路顥塵又道。
就見顧若影冷笑一聲,也不說話,拔出劍分成兩柄舉過頭頂。一旦這個姿勢一出,便是你死定了的意思。
那些人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