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原?!”正在與敖戰酣戰的胡雄一驚,下意識的撇過頭去。
那裡,胡原的屍體漆黑,焦臭難聞,基本已經無法分辨的清了。
“紫玉雷璣符籙!”胡雄瞪眼喊道,他顯然也認得鐵嵐手中的東西。
鐵嵐沒有理他,反而調頭看向鐵鳳兒,皺眉沉聲道,“你手中怎會有爆炎珠?”
“爆炎珠?”胡雄又是一驚,顯然深知此物的厲害。
“這是我用所有家族貢獻兌換的保命底牌,之前卻是沒來得及使用便被胡家人制服了。”鐵鳳兒解釋道。
鐵嵐點點頭,表示理解,她自己當初也沒來得及使用紫玉雷璣符籙,便被羣起而攻的胡家武者擒下了。
“嘰嘰歪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快來幫我,一起殺了這廝。”敖戰不爲所動,提了兩柄短刀向胡雄殺去。
“殺我?哈哈哈,如果她們手中還有爆炎珠,亦或者紫玉雷璣符籙沒有消耗殆盡,的確有可能。可現在,死的是你們!”胡雄獰笑着,捏着屠佛九環刀猛衝而至。
刀身紅光大放,竟然帶着一股血煞和怨念,而刀背上飛射而出的九個金環,卻散發着金光,透露着一股聖潔氣。
“古怪古怪!”敖戰大叫着,格擋開了飛來的三個金環,可他握刀的雙手被震得虎口開裂。以他的肉身強度居然會這麼輕易受傷,自然大呼古怪。
“快走吧,屠佛九環刀太過厲害,我們不是他對手!”鐵嵐擔憂道。
“要走你自己走,這把刀很適合我,我一定要奪過來!”敖戰毫不掩飾的說道。
“想要我的刀,哈哈,給你!”胡雄狂笑,再次揮刀。刀光過處,即便兩個人粗細的大樹都輕易折斷,而那九枚金環,更是將樹木擊的爆碎。
“你走不走?”鐵嵐沉喝。
“我說了,要走自己走,別那麼多廢話!”敖戰看也不看她,一門心思的盯着屠佛九環刀,似乎在尋找破解之法。
“你......哼!鳳兒,我們走!”鐵嵐氣得不輕。
鐵鳳兒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輕聲道,“嵐姐,他畢竟救了我們。況且,那胡雄看了我們的,我們的身子……”
鐵嵐俏臉一紅,沉聲道,“那小混蛋也看了,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吧,最好同歸於盡。”
“這。”鐵鳳兒還是有些猶豫。
“再不走,我也懶得管你了!”鐵嵐眼神一冷。
“嵐姐你先走,我一會兒就跟上!”鐵鳳兒咬了咬牙,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最後提着長劍加入了戰圈。
“你!”鐵嵐杏目一瞪。她杵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旋即退走了。在她看來,敖戰和鐵鳳兒似乎不值得賠上自己的性命。
“哈哈,看來你們是要當一對亡命鴛鴦了!”胡雄倒退開去,站在樹幹上冷笑。
鐵鳳兒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小妞,你怎麼不走?”敖戰頗有深意的看着她說道。
“呸,你纔多大,怎麼滿嘴怪話?”鐵鳳兒罵道。
“我看你們還是去黃泉路上打情罵俏吧!”胡雄面色一冷,縱身一躍,屠佛九環刀立劈而下,猶如一道血河倒掛。
“躲開!”鐵鳳兒提醒了一聲,當先往一旁躲去。
‘嗆啷’一聲,地面被劃開一條近十米長的深壑,估摸着有一米深。
“哈!”敖戰躲避開去,隨後猛的前衝,手中短刀劃過長空,直削胡雄腦袋。
‘鐺鐺!’
胡雄側身擋住,猛的抵開敖戰,同時,他擡腿避開鐵鳳兒的下盤攻擊,並在躍起的一瞬間踢出兩腳。
敖戰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硬生生擋住一擊。而鐵鳳兒本就傷重,此刻各方面反應都已經下降,根本無法躲開,被一腳踹出,狠狠撞在樹幹上,大口嘔血。
“真麻煩!”敖戰不耐的說着,卻在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到現在,他對剋制屠佛九環刀,終於有了些想法。
“血煞和偉力相互平衡,嘿,我讓你失去平衡,看你如何!”敖戰想着,背後的三瑞獸紋身驟然放光,而他的天靈蓋則僕的衝出一大股血煞。
兩者相互糾纏,又與敖戰控制的一大團精血相融合,一時間,整個樹林裡陰風陣陣,血腥氣撲鼻。
“怎麼回事?”胡雄難以置信的大吼。
他發現,手裡的屠佛九環刀劇烈顫抖,一股血煞由刀內猛衝而出,而平時與之平衡的聖潔偉力,此刻竟然被敖戰釋放出的血煞壓制,金光暗淡。
“沒了這柄刀,看你還有什麼手段?小妞,全力攻擊他!”敖戰狂笑,帶着一道血河而至。而鐵鳳兒,也在同一時刻持着長劍襲去。
“媽的!”胡雄猛地甩了甩刀,欲要強行控制,可屠佛九環刀此刻彷彿一匹脫繮的野馬,桀驁難馴。
眼看着兩柄短刀和一柄長劍越來越近。他明白,要麼丟掉無法控制的屠佛九環刀躲避,要麼死死捏着它不鬆手,可結果就會是重傷或者死亡。
“該死的!”胡雄一咬牙,猛地甩開屠佛九環刀,抽身後退。
他陰沉着臉,咬牙切齒的看着屠佛九環刀落入敖戰的手中。刀一入敖戰手,立馬變得溫順馴服,傳遞着溫和的血煞,與他周身的血煞相映成輝。
“哈哈,看來它更喜歡我呢!”敖戰大笑着,說不出的快意。
“幫我殺了他!”鐵鳳兒突然喊道。
敖戰眼珠一轉,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思。當即咧嘴笑道,“我不喜歡聽人命令,不過看在你反身幫我的份上,我就替你宰了他!”
‘嗆啷!’
甩手間,屠佛九環刀一震,發出清脆的刀鳴聲,一道血紅的刀光斜飛而出。
胡雄雙目一瞪,雖然刀背上的九個金環沒有飛射而出,但他敏銳的感知到了這一刀的強勁。
“不可能!他實力明明不如我,怎麼可能發揮出這麼強的威力!”胡雄難以接受,這比失去了屠佛九環刀更令他抓狂。
隨後,敖戰與胡雄皆是施展了渾身解數,激戰近百回合。林中古木殘缺,血腥撲鼻,胡雄被一刀正中胸膛,倒飛吐血。
敖戰不肯罷手,要取他性命。屠佛九環刀被激發到了空前高度,血煞沖天。
“來日,我必殺你!”胡雄痛喝,取出一枚血紅的符籙,催發間,他整個人猶如被火焰纏體,發出痛苦的嘶號,而他的速度,也快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眨眼睛間便消失在了視野。
“古怪古怪,這是什麼招式?”敖戰大感費解。
“這本是我鐵家自古相傳的禁忌遁法,幽血燃之術,在多年前被胡家以卑劣手段奪了去。他雖然成功逃了,可一身血肉都大大消耗,起碼得數年時間才能恢復如初。”鐵鳳兒解釋道。
“哈,那豈不是自殘逃生?”敖戰了然。
“胡雄實力在空冥前期,沒想到卻是這般敗了……對了,你到底是什麼修爲?”鐵鳳兒問道。她有一種很不真切的感覺,敖戰的實力還不如她。
“我?嘿嘿,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劃分修爲的。”敖戰怪笑着回答。
“你不知道,這怎麼可能?”鐵鳳兒很驚訝。
“少廢話,愛說不說。”敖戰撇嘴。
“你!”鐵鳳兒氣急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跟他說過話。不過比起族內那些諂媚阿諛的面孔,眼前這個少年顯得更加真實。
“初步跨入修行列,聚氣入體,是爲入冥境;魂力灌體,是爲遁冥境;當魂力可自由作用於體外,稱爲空冥境;再次昇華,便是幽冥境;而這之後,便是冥珠境,那時候,也將迎來第一次天降厄難,三燒九煉……”鐵鳳兒一口氣說完。
“天降厄難,三燒九煉,那是什麼?”敖戰來了興趣,接着問道。
“就是對修行的阻礙,每個人都躲不過的。”鐵鳳兒若有所思的說道。
“等等,你說的魂力,是指靈魂之力嗎?”敖戰突然皺眉問道。
“不,不是靈魂之力,而是人魂力,是幽冥大陸基本的能量。”鐵鳳兒連道。
“你把我說糊塗了,最基本的力量不是靈力嗎?”敖戰撇嘴。
“靈力,那是什麼,我從沒聽說過……”鐵鳳兒怪異的看着他。
“算了。”敖戰覺得兩人交流起來很費勁,也就懶得多說了。
“感謝你說了這麼多,你走吧。”敖戰說道。
鐵鳳兒眉頭一皺,“你要去哪兒,不跟我一起走嗎?”
“我殺了你鐵家這麼多人,咱兩是敵非友,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我跟你走,豈不是自投羅網?”敖戰嗤笑一聲,眼神冷了冷。
“咱們未必就是敵人。”鐵鳳兒搖頭,隨即又道,“如果你當我是敵人,爲何要救我?”
“救你?嘿,別自作多情了,我自有我的道理。別的不說,這不是到手了一件利器嗎?”敖戰怪笑着回答。
“隨你怎麼說吧,好了,我回黑鐵城了,下次見面,我希望我們不是敵人。”鐵鳳兒嫣然一笑,轉身走了。
待的她走遠了,敖戰才面色古怪的嘀咕道,“真是個奇怪的小妞。”
隨後,敖戰原地坐下,認真的端詳起屠佛九環刀來。直到此刻血煞消散,刀背上的九枚金環才重新綻放光彩,發出耀眼金光。
恍惚間,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又重新平衡了。
“此刀被血煉了!”敖戰祭出內火,煉化的同時發現,不再受血煞控制的屠佛九環刀彷彿要脫手飛走,根本無法使用。
“看來胡雄一日不死,我就一日坐擁寶山而不得……”敖戰想着,眯着眼漏出一抹徹骨的寒光。“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不斷通過血煞催發、引導,緩緩侵蝕九枚金環,讓它失去作用。可是這需要太多的時間和鮮血,況且這九枚金環失去作用後,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仔細斟酌後,敖戰有了決定。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了胡雄,反正準備去黑鐵城,說不定還能打聽到關於那口血泉的消息。”敖戰摩擦着下巴想到。
關於那口血泉,他腦海裡有模糊的印象,那種莫名的召喚告訴他,投身其內,會有大造化。可他想不起路線,也看不清其他任何,只能期望從別處得到些消息。
“黑鐵城,我來了!”敖戰大笑着,大步朝東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