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的竹屋內,敖戰散坐着,隨手端起一杯靜兒沏的茶,牛飲了一口。
“很簡單,開採的礦石我要三成,此外我甚至主動宣稱依附你珍寶閣。”敖戰這般回答。
“三成太多了些,我給你兩成,畢竟閣內得出動一批高手,另外挖掘、運輸和煉製都是我們做。至於你所謂的依附,恐怕是想借樹乘涼吧,你是惹了胡家還是鐵家?”白衣女子淡淡說道。
敖戰撇嘴,又苦笑了一聲道,“哎,滿不過你。我與胡、鐵兩家都結下了幾乎不可調和的樑子,兩成就兩成吧!”
“你放心,依附了我珍寶閣,黑鐵城無人再敢肆意動你。你說的礦脈,我們要儘快去開墾,你也需一同前去。”白衣女子淡淡說道。
“我隨時可以。”敖戰微笑。
“我需要一天時間佈置,明日一早出發。你放心回去,我會差人告知胡、鐵兩家,你是我珍寶閣的人。”白衣女子頓了一下說道。
“好。”敖戰沒有廢話,起身走了。既然珍寶閣閣主放話了,他就放放心心的回家了。
……
珍寶閣的動作極快,敖戰剛到家不久,他們的人就已經到了胡、鐵兩家的府邸了。
“哈哈,什麼風把楊兄吹來了?”鐵家內,坐在主座上的鐵家家主開懷大笑,似乎頗爲高興的看着下方的男子。
下坐之人身穿一襲紫黑羽衣,雖是一頭華髮,面容卻只有三十出頭,而且頗爲英俊,是性子冷傲的那一類人。
“鐵兄,我今日是受命而來,告知一事。”男子微微咧嘴,算是客氣的微笑了。
“楊兄請講!”鐵家家主連說道。
“閣主說,敖戰乃是我珍寶閣的人,如果之前有什麼做的不當的,還請鐵家主不要跟他計較。”楊姓男子淡淡說道。
“敖戰?!”
鐵家家主只是皺眉,而站在一旁兩個女子卻是忍不住驚呼了出來。目光齊齊掠過,這兩人,正是迴歸家族的鐵嵐和鐵鳳兒。
“怎麼?”楊姓男子掃了鐵嵐二女一眼,面色冷冽。
“嵐兒,還不退下,我和楊兄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份!”鐵家家主厲斥一聲。
鐵嵐聞言,只得低頭退下。接着,鐵家主笑呵呵的說道,“楊兄,據我所知,這個叫敖戰的少年無門無派,更是屠戮了我鐵家十餘人的兇手。”
“閣主說他是,他便是。怎麼,鐵兄不相信麼?”楊姓男子兀的起身,一股氣罡席捲而開,差點將一些年輕的鐵家子弟掀翻。
“楊兄何必動怒,即是閣主之言,在下自然明白分寸。來人,設宴,我要好好招待楊兄!”鐵家主也是起身,釋放出一股氣牆,護住在場小輩。
“不必了,話已傳到,就此告辭!”楊姓男子一罷手,扭頭便走了。
待得他一出鐵家,大廳內的所有人皆是面色驟變,怒罵連連。
“他算什麼東西,竟敢跑到我鐵家來耍威風,不過是珍寶閣的一條狗罷了!”鐵嵐恨恨的說道。
她是鐵家的接班人,自然將家族榮譽看得極重。
鐵家主罷手製止,黑冷着一張臉道,“只因爲他是珍寶閣的人,否則,他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了。這便是背景,這便是底蘊……”
“爹,那敖戰知曉礦脈之事,他投靠了珍寶閣,珍寶閣肯定會插上一腳,我擔心……”鐵嵐眉頭緊着說道。
“珍寶閣要保敖戰,必然是因爲獲得了礦脈的消息。她這是藉機示威,順便告訴我這礦脈已是她囊中之物。哼,他珍寶閣雖然強大超然,可這也只是一個分店而已,還沒有恐怖到讓我不敢動作的地步。嵐兒,你今夜就帶着家族高手前去礦脈,設下埋伏。明日我會故意走漏消息,讓胡家和城主府一起淌這趟渾水!”鐵家主冷笑着說道。
……
幾乎同時,胡家大宅內也有一名珍寶閣的人抵達。此人與楊姓男子的冷傲不同,他總是一臉笑容,年齡略大,留着一頭雪白散發,光可鑑人。最奇特的是他穿着一身鈷藍色八卦道袍,手中捏了一把絢麗的羽扇,像個道士,又頗有幾分儒雅之意。
“胡家主,哈哈,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老者笑眯眯的主動打招呼。
“哎呀,什麼風把方叔吹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請坐!來人,給貴客上茶!”胡家主也是笑咪咪的,熱情的很。
“哈哈,老胡,咱兩可是許久不見咯,你是越來越胖啊!”方叔搖着扇子,哈哈大笑。
胡家主尷尬一笑,渾不在意道,“這幾年一直操心家族的事,不知不覺就胖成這樣了。”
“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 。這幾年胡家在你的經營下,發展迅猛,甚至隱有超過鐵家之勢,你的能力我當年就判斷的不差。今日我來,恰有一事,要博你個態度。”方叔搖着羽扇微笑道。
“方叔但說無妨!”胡家主頷首應道。同時他笑眯眯的盯着方叔,一雙小眼精光閃爍,似在猜想。
“我家閣主讓我來告知你一聲,那個叫敖戰的少年其實是我珍寶閣的人,可能之前有些誤會,還請你不要與他犯難,老朽今日便給你賠個不是。”方叔笑呵呵的說道。
胡家主聞言沉默了,原本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沉吟了片刻方纔說道,“方叔你可能不知,此人屠戮我胡家數十子弟,重傷下一任家主胡雄,還搶走了我胡家的屠佛九環刀。如此仇怨,難道閣主僅憑一句話,就讓我胡家忍氣吞聲不成?”
“數十個普通子弟而已,死了就死了,胡雄那小子不是沒事麼。至於一柄玄階冥器,對我珍寶閣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我這兒就可以做主給你一柄。”方叔喝了口茶,毫不在意的罷手說道。
胡家主小眼一眯起,稍有不悅道,“方叔你這是哪裡話,胡雄被逼無奈,使用了幽血燃之術,即便我用大量靈藥爲他滋補,可仍然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方能恢復,而且他道心受損,整個人性情大變,已經不再是胡家家主的最佳人選了。”
“這枚破魔丹拿給他,另外,今天之內,我會派人送來一件玄階冥器,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就此揭過吧。”方叔說完微微一笑,起身走了。
“方叔,既然來了,留下吃個晚宴吧!”胡家主雖然心頭十分不悅,可還是這般說道。
“不必咯!”方叔頭也不回,只是擡手揮了揮扇子。
“家主,難道就這樣算了?”待方叔走後,有人不甘的問。
“她倒是狡猾,派方叔來談此事。罷了,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另外,密切關注珍寶閣、鐵家和城主府,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向我彙報,不得有誤!”胡家主陰沉着臉,厲聲告誡完,負手而去。
方叔走後,把自己困在屋內的胡雄收到消息,暴怒不已,將屋內的擺設又砸了一遍。
“珍寶閣居然護着他!啊,敖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胡雄咆哮連連。
如今的他沒了往日的雄壯身材,周身乾癟得彷彿只有一張老皮覆蓋,精氣神雖足,卻很虛浮,一看便是用大量靈藥堆築起來的。
‘砰砰砰!’
正值此刻,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誰!”胡雄暴躁的吼道。
“雄哥,是,是我,胡鼎!”門外之人怯怯的說道。
“滾!”胡雄暴吼。
“雄,雄哥,家主讓我送來一顆破魔丹。”胡鼎解釋道。
“放在門口,滾!”胡雄稍稍頓了一下又吼道。
“哼,拽什麼拽,你當你還是家族繼承人不成,真不明白,就你如今這模樣,家主爲何還要浪費一枚上好的丹丸,我呸!”胡鼎再懦弱,此刻也是怒火中燒,將破魔丹隨意扔在了地上,並在旁邊狠狠啐了一口痰,揚長而去。
胡雄牙齒緊咬着,面色猙獰之極。他衝出門去,抓起門口的破魔丹,又衝回了屋內。
龍眼大小的碧綠丹丸,閃爍着淡淡光澤,然而胡雄卻覺得它是那麼的醜惡。一顆丹丸,就要了清敖戰與自己的賬,他說什麼也覺得憋屈。
“破魔丹,具有清除心魔,修復道心的奇效……可我的心魔,你了得淨嗎?!”胡雄雙眼爆睜,猛的一捏,啪嗒一聲將其毀掉。
“敖戰,你必須死,必須死!”胡雄歇斯底里的咆哮,雙眼寒光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