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鳥飛過天空,噼裡啪啦的拍着翅膀,在張陽等人的頭頂上飛來飛去,不時的來回悠轉。寒風中飛翔的鳥兒特別的孤獨,其餘的鳥都躲在窩裡去了,只有它自己在天空中翱翔,翅膀拍打的特別的響。
一根羽毛忽然從鳥兒的身上掉了下來,在風中慢慢的下墜、飄飛。羽毛落向張陽的頭頂上,輕輕的落在了他的髮絲上面,風吹過,羽毛卻是沒有掉下來的意思,卻是沒有被風吹走。
張陽向陽,他站在太陽下,他面對着太陽,太陽正好照着他的眼睛,陽光剛好刺在了他的眼睛裡面。
張陽的身後站着的是哥舒寶,哥舒寶的身後站着的是雪立,張陽遮住了照射向哥舒寶的太陽,哥舒寶遮住了射向雪立的太陽,哥舒寶站在張陽的陰影裡,雪立站在了哥舒寶的陰影裡。
張陽帶刀,刀在他的手裡。
良久的沉寂,沒有一個人說話。
“爲何還不動?”打破沉默的是雪立,先打破沉默的必定是先沉不住氣的。
雪立當然是問哥舒寶,他就站在哥舒寶的身後,哥舒寶就站在張陽的身後,只要哥舒寶對張陽出手,那麼雪立就會搶先對哥舒寶出手呢?
在這世上,沒有誰做事情是無所顧忌的,沒有誰是不受限制的,沒有什麼事情是能肆無忌憚的。
“你呢?你又爲何不動呢?”哥舒寶問。
張陽沒有說話,他一直默默的看着天,看着太陽,身後兩人說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聽到,似乎他根本就聽不到。
“你不動我就不動,你若是敢亂動的話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你斬殺了。”雪立道。
寒風迎面吹來,張陽不動,哥舒寶也沒有動,哥舒寶沒有動,雪立也沒有動。
有站立了良久,張陽忽然道:“你既然不動那我就走了,你既然不動手那你就走吧!”
哥舒寶道:“你若是敢動一下我就出招,你若是不答應和我一起去蛟龍會的話我就在這裡一直看着你,你若是敢動一下的話我就出招。”
哥舒寶身後的雪立又道:“你若是敢動一下的話我必定出招,我勸你最好還是走吧!”
哥舒寶沒有回答,不過張陽從能感受得到哥舒寶的身上透出來的濃濃的殺氣。
張陽頭頂上的鳥兒突然飛走了,只留下一隻羽毛在張陽的頭頂上。
就在這之鳥兒飛走的時候張陽邁開了腳步,向前走去。
腳踏在積雪上,嘎吱嘎吱的響起來。大地銀白,張陽的披風雪白。在張陽雪白的披風后面的哥舒寶忽然一閃,雪立想要動,想要第一時間攻擊哥舒寶,可是在他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哥舒寶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哥舒寶當然不會真的消失不見,他只是消失在了雪立的眼裡,只是消失在雪立的視線裡面,只是雪立沒有看見了他而已。雪立沒有看見哥舒寶,張陽卻是看見了。
哥舒寶消失在了雪立的視線裡,可是卻是出現在了張陽的視線裡面,一個閃身哥舒寶就出現在了張陽的眼前,就出現在了張陽的視線裡面。
這時候,雪立也看見了哥舒寶,哥舒寶能有如此速度雪立略有驚訝,雪立驚訝的是在哥舒寶走過的地方,在他走過的雪地裡面一點痕跡也沒有,真正的踏雪無痕。
張陽的面前,一丈開外,哥舒寶就站在張陽的面前。他肥胖的身軀就站在雪地裡,可是他的腳卻是沒有陷在雪地裡面,他站立的地方就像是站在石頭上面一樣。
張陽手掌按在刀柄上,隨時都能把刀拔出來,隨時都有可能讓刀見血。
刀出鞘後必定會見血,必然要見血。
張陽看着哥舒寶淡淡的道:“我不想對你出刀,你千萬不要逼我,千萬不要逼我出刀。”
哥舒寶道:“你的刀該對着敵人,不該對着我,不過若是你想把我當成是敵人的話就儘管出刀吧!”
張陽瞪着哥舒寶道:“你若是走了的話就與我不再是敵人,我也不想把你當做是敵人,我們曾經共同對敵,曾經是戰友,我不希望我們是敵人,不希望刀鋒相對,不想拔刀相向。”
太陽照在哥舒寶的後背上,哥舒寶剛好擋住了張陽的太陽。
“拔你的刀吧!讓我看看你的刀到底有多塊,讓我看一看你的刀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哥舒寶道。
張陽沒有拔刀,他的刀不會輕易拔出來,他的刀一般都是在敵人出招後纔會拔出來,一般都是在別人動手後他纔會動手。
“嗎呢?你的武器呢?你的是用刀還是用劍?”張陽問哥舒寶。
哥舒寶微微笑道:“刀和劍我都不用,我的武器就是兩條腿,無論是面對一個人還是一羣人我也是這個武器,無論是你武功有多高我的武器也是這條腿,無論你的武器有多好我也是這雙腿。”
張陽道:“我不會對手無寸鐵的人拔刀的。”
哥舒寶輕輕伸出一條腿來,他胖乎乎的身體站在雪地中很穩定,他一隻腳站在雪地上,穩穩當當。
“請出招吧!若是敗在你的手上的話我就認了,若是你敗了的話最好是乖乖的聽我的話,最好是和我一切去蛟龍會。”哥舒寶緩緩道。
張陽道:“那你就請出招吧!不要猶豫了。”
哥舒寶不是在猶豫,他是在等,他知道張陽的厲害,他知道張陽的刀很厲害,他知道張陽的刀很快,他必須要先等張陽出手才能動手,他必須要等張陽露出破綻才能動手。
哥舒寶給張陽展示他自己的腿,他要讓張陽看見自己的腿,他要張陽看見自己的實力。
腿腳就是哥舒寶的武器,武器就是他的唯一,他賴以生存的唯一,沒有腿腳的話哥舒寶一定早就被胖死了,早就被病痛折磨死了。
張陽身後的雪立已經走到了張陽的身邊,他就和張陽站在一起,就準備和張陽一切面對這災難,準備和張陽面對這殺戮這決鬥。
“你退下,這裡不需要你。”張陽淡淡的對雪立說道。
雪立卻是不退半步,他道:“能爲頭去死是我的榮幸,能與頭一起戰鬥是我的榮幸。”
張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淡淡的道:“你不配。”
雪立不配,他也知道自己不配,他知道自己或許會拖累張陽,不過他寧願死在敵人的刀下,寧願死在敵人的屠刀下也不不想一事無成。
張陽又道:“你的存在會拖累我的,你離遠一點,要不然的話會影響到我的。”
雪立點點頭,他明白了自己還不夠格,自己的本事還不能成爲頭的幫手。雪立恨,恨自己不能無能,他恨自己沒有任何本事,恨自己的武功不夠高。
雪立默默後退,給張陽和哥舒寶空出一塊地來,給他們空間。
不知何時起,寒風忽然間大了起來,紅日正當空,寒風凜冽,殺氣肆意。
哥舒寶伸展着他的腿腳,在大雪上面他的一隻腳連一個腳印也沒有留下來,真正的踏雪無痕。哥舒寶看着張陽,張陽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張陽的臉上一點神情也沒有。
紅日正當空,忽然,哥舒寶一閃身又不見了。
身影一閃,哥舒寶整個人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就像是他根本就不曾來到這個世上一樣,就像是根本就不曾來過這裡一樣。
張陽沒有動,他還是如之前一樣站着,還是如之前一樣一動不動的站着,他的手還是按着刀,他的腳還踏在雪地裡面。
一道身影就在張陽的身邊閃過,就像是雪,就像是風,無影無蹤,看不見,摸不着。
張陽就站在雪地裡面,鎮定沉着,不慌不忙,一動不動。哥舒寶的身影快到看不見,幾乎沒有誰能看見他的動作,只能看見一個影子圍着張陽轉,只能看見一個光影圍着張陽,其餘的什麼也看不見。
四周都是光影,四周都被光影圍着,哥舒寶可以是不在任何地方,也可以在任何的方,他無處不在,他又根本不在任何地方。
哥舒寶就像是風,張陽看不見他,抓不住他,無法肯定他在何處,因此也無法出刀。
不能肯定,張陽就不能動。
刀在手裡卻是不能動,刀在手裡張陽卻是不敢動,動就必須要有十分的把握,就要有必定的把握。
雪立在後面看着,心裡擔心着卻是擔憂無比,恨不得立刻上去幫張陽,恨不得立刻就馬上去替張陽殺敵。
張陽還在向陽,面對陽光,可是他卻是看不見敵人在何處,面對陽光,可是他卻是不知道敵人的蹤影,面對陽光,可是他卻是不知道敵人的蹤跡。
雪地上除了之前留下的痕跡之外沒有一點蹤跡,哥舒寶雖然是在張陽的附近,可是張陽除了能看見一團光影之外其餘的什麼也看不見,就連地上的一個腳印一點痕跡都看不見。只有風在吹,只有寒氣在侵襲,只有殺氣在瀰漫。
不動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不動是不能戰勝敵人的,不動是無法打敗敵人的。
不知過了多久,張陽終於動了,終於拔出了他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