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憶往昔,多惆悵

凌瑜一見應明手中的玉牌,大吃一驚,騰的站了起來,眼神灼灼的盯着玉牌,神情極爲激動,身軀微微顫抖,根本沒有了先前的沉穩,顯得十分異常。

“怎麼,這玉牌有什麼問題嗎?”辰溪奇怪的問道,他實在搞不懂凌瑜爲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這玉牌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凌瑜問道,語氣有些懷疑。“是別人交給我的。”辰溪如實回答,“是個女人嗎?”凌瑜問道。

“什麼?女人?”辰溪愣道,有些不明白。“怎麼,不是一個女人交給你的麼?”凌瑜皺起眉頭問道。“呃,不是,是一個男的交給我的。”辰溪答道,心裡卻在不住的腹誹應明到底是從哪兒得到這玉牌的,怎麼還扯到女人身上去了。

“唉,看來你不知道這玉牌的事,算了,還是告訴你這件事吧。”

“這事要從四年前,我還是將軍府世子說起。”凌瑜道。“哦。”辰溪奇道,他還真沒有想到過此物與凌瑜有關。

“當時,我父親也就是上一任護國大將軍爲了讓我歷練,命我去遊歷神洲,我當時雖然也聽從父親之命開始行走神洲,卻是抱着遊玩一番的想法上路。”凌瑜道。

“我出了雲淵城,想到整個雲朝都被我逛了個一遍,武朝和雍朝也差不多逛了全部,何不去其他地方逛逛,於是就快馬加鞭來到了雲朝邊境,從那兒向西穿越雍朝,進入武朝,再從武朝的邊境進入了西荒之地。”凌瑜道。

辰溪聽到他說的話,倒是有些驚訝了,因爲西荒之地絕對是神洲的一處險地,雖然比不上南夷的神秘,但也不是善地,其地都爲大漠,極其荒涼,只要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葬身漫天黃沙中,還有許多流寇橫行,甚至有天古時逃遁進去的異族生物,可以說是兇險至極,而凌瑜竟然敢去那裡,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膽氣。

“你一定很吃驚吧,我居然會去西荒那種鬼地方,其實當時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而已。”凌瑜道,接着來到了辰溪身邊,向他笑道:”交給你玉牌的人現在應該在你們鎮東王府上吧。”

“是,在我那裡。”應明本來就要他帶凌瑜回去,此刻承認了也無什麼要緊。

“我帶你去見他吧。”辰溪道,“好,我們走。”凌瑜聞言,竟然立馬擡步就向外走去,其動作速度令人咋舌。

“就這麼走了,等等我。”辰溪追了上去。

在路上,凌瑜繼續給辰講述他在西荒的見聞與經歷,辰溪也聽得很有興致,畢竟自己以後要踏上征戰神洲之路,提前瞭解一下情況還是必要的。

“到了西荒後,一開始我很不適應,當然要適應那就怪了,畢竟是一個公子哥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那種艱辛與考驗。”凌瑜悠悠道,語氣有些感嘆。“我身邊帶的幾十名侍衛,有的在那大漠中被沙暴捲走,有的被流寇擊殺,還有一個被異族吞殺,不過更多的都是逃跑了,到最後只剩下了兩名侍衛跟着我,一直在幫我度過難關,有他們我纔能有今日,所以說患難才能見真情,他們兩人對我是真的忠心。”

“能得如此忠義之人相助,魚哥你應該高興纔對。”辰溪道,聽了凌瑜的話,他深受觸動,不由得出言道。

“嗯。”凌瑜聞言肯定道。“不僅如此,而且他們還是難得的人才,對付龐正德和掃滅北漠聯軍,有他們的幫助我才能成功。”“哦,如此說來這兩人倒是不一般了。”辰溪吃驚道,同時暗暗在心中將此事記了下來。

“不過,我那趟西荒之行,最讓我難忘的卻不是他們啊。”凌瑜此時卻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語氣變得有些惆悵。

他又接着說道:“當在大漠中只剩下兩個侍衛與我同行的時候,我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甚至已經到了自暴自棄的邊緣,有時竟然會想我還不如就這樣死在大漠中算了。”

辰溪聽着他的話向前方平靜的走着,心裡卻是不住的唏噓,沒有想到看似風光無限,威震神洲的凌瑜竟然會有這麼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想來他後來之所以能迅速崛起,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在快陷入絕境時,竟然不小心碰上了天古時期逃入西荒的異獸之王沙金王獸。”

“沙金王獸?它很厲害嗎?”辰溪問道,對沙金王獸根本不瞭解。

“它如果在其他地方倒不是多厲害,只要一進了沙中,就會變得恐怖無比,在沙子中,除了一些神金,任何金屬物體都不能傷它,非但不能傷它,還會被它給化入體內,而且連血肉之軀都會被化成金屬!”凌瑜正色道。

“這麼變態!”

“嗯,所以當遇到它後,我以爲自己要完了,當時只是在想可嘆我一身武藝,一腔熱血都要帶入墳墓了,不,應該是沙金王獸的肚子。”

“那最後你們是怎麼逃出生天的呢?”辰溪對這點很好奇。

“都說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這話一點沒錯,就在那沙金王獸要將我們吞掉時,忽然從我們頭上射出一道利箭,直。接洞穿了那沙金王獸的頭顱,讓它當場斃命!”

“接着我就看到了一道紅影從身旁掠過,在轉頭時,年前已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人一馬,是一個穿紅衣騎紅馬的女子,是她救了我們。”凌瑜說道,臉上竟然不自禁出現了一抹笑容。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畫面,那紅衣女子就那樣騎着紅馬,在夕陽下,圍着那隻沙金王獸打轉,她手裡持着一張骨弓,射進沙金王獸頭顱的也是一支骨箭,一個人在馬上發笑,我當時被這景象迷住了,直到她一聲呼喊才把我拉回了神。”凌瑜道,對那時情景很是懷念。

“她來到了我身前,張口居然就是一聲小弟弟,我一聽之下呆住了,因爲還從來沒有敢人這麼叫過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噗,小弟弟,哈哈哈!”辰溪聞言也不由得大笑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這麼稱呼凌瑜。

凌瑜並沒有在意他的笑聲,而是繼續說道:“當時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就那樣立在那裡,這讓她以爲我是啞巴,直接說了句不會說話的孩子真可憐。”

“我當時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渾然忘了是她救了我,直接就對她大吼道你纔可憐呢,你全家都可憐!只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被她一把拎了起來在馬上打屁股,那兩名侍衛想阻止也被她以馬鞭擊退,我堂堂的護國將軍世子就這樣栽在她手裡了。”

“活該,誰讓你不顧人家的救命之恩,還破口大罵的。”辰溪幸災樂禍道,儘管這事已經過去了幾年。

“到後來,又有十幾騎來到了這兒,我這才知道他們是一個部落,從八百年前起就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對西荒的一切瞭如指掌,能擊殺沙金王獸也是因爲這點。因爲沙金王獸不懼怕金屬,所以他就用其他異獸的骨骼做成弓箭來對付它,效果奇佳,還用沙金王獸的身軀作爲防禦堡壘,這樣建造起來的堡壘堅固不可破,讓人實在驚訝。”

“而那女子就是這部落首領的女兒,深得部落首領的寵愛,部落中所有人對她都很尊敬,從來沒有人敢對她不敬,我算是頭一個,結果換來了屁股的遭殃。”凌瑜笑笑對這事並不在意。

“這玉牌和那女子有莫大的關係吧。”這時,辰溪突然問道,他已經從凌瑜的話語中看出了端倪。

凌瑜聞言,語氣一頓,沉默了一下,道:“沒錯,這玉牌就是她交給我的啊。當時我因爲暫時無法與外界聯繫,就住在了那部落中,和那女子天天在一起,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燕柔然,比我大四歲,是一個喜歡騎馬射箭的女孩子。”

“那段日子裡,我與她朝夕相處,無話不談,很快就成了朋友,而漸漸的,我卻對她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感情,終於有一天,我抑制不住這種感情,對她表白了。”

“她同意了嗎?”辰溪好奇道。

“她同意了,並且交給了我一塊玉牌,這是我所沒有想到的,隨即也就釋然了,她自小生長在西荒,對男女之事沒有中原女子那般拘泥,根本不在乎年齡大小。而我得到迴應,也高興異常,本以爲此事會朝好的方面發展下去,卻沒想到我父親的人在這時候找到了我。”

“你父親的人找到你與這件事又有何關係?”辰溪不解。

“唉,怪就怪在我姓凌,原來他們的部落是在八百年前因犯下大錯被雲禹聖皇罰到西荒來的,而押解他們來這裡的正是我們凌家的先祖凌亂雲。”

“可是都過去八百年了,他們還不能原諒你們嗎?”

“不能,按照他們的說法,雲禹聖皇罰他們他們不恨,他們恨的是凌亂雲在押解他們的路上對他們極盡**,有不少人因此喪命,所以他們的祖先從那時起立下規矩,不許部落女子嫁給淩姓之人。”

“但柔然她對我卻一心一意,不曾有二心,我當時也鐵了心不離開那裡,要和柔然在一起,誰知,使者居然帶來了我爹病重的假消息,將我騙了回去,我回去後,就被我爹逼着繼任了護國將軍之位,被他禁錮了半年後,我終於得到機會,回到西荒去尋柔然,得到的卻只是她留下的一句話:‘君無情重將位,妾有心待君歸,奈何君已忘我身’。”

“自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凌瑜說罷擡頭一看,已經到了鎮東王府,略作沉吟,對辰溪道:“帶我去找給你玉牌的人。”

“好。”當下兩人一起步入王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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