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戰技,算是伏君現在最大的心病了。
唯一的一門戰技,還是在巨洱森林中得到的三殺旋風斬。
中階戰技,雖然不可說威力極弱,卻也無法說力道極強。在伏君見識過數門高階戰技之後,他便發現兩者的差距,不可以裡相計。
不管是磐巖伏虎拳,還是枯木神華掌,一旦施展出來,都讓他難以招架,險象環生。在戰技的強硬對碰下,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而之前也說過,一本好的戰技秘籍,根本有價無市。
流放出來的大衆戰技大部分都威力平平,價格奇高,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強力一些的戰技功法,都掌握在勢力手中,抑或是私人相傳,各個敝帚自珍,根本無從下手。
所以,像伏君這種單行武者,纔會在世間步履維艱,踏破鐵鞋,難尋一技。
這本《莽牛訣》和《小烈焰掌》就正好像是雪中送炭一樣,補充了伏君目前最大的不足。
先天高手,果然渾身是寶,難怪在巨洱鎮中那麼多武者會爲其瘋狂,單單就這兩本秘籍,便足矣引出不小的風波。
只可惜,遺物只有一份,除了一人可以成爲幸運者之外,其他人註定要白白流血,白白身死。
而伏君很慶幸,自己就是這個幸運兒。
近萬武者聞風趕來,卻大部分客死他鄉,或死於襲殺,或死於惡靈血聚,最終還能存活者,怕不足百人。
這份遺物看起來藏於百寶囊中毫無重量,實際上卻沾滿了千百冤魂,鮮血淋淋。
如此殘酷,卻又是如此真實。
活在這個世界,你要搶機遇,就必須冒風險。而最終,大部分人都會成爲沉默的枯骨,只有絕少部分才能獲得機緣,步步晉升。
幸運的故事,麻痹了世人。
伏君坐在馬背上,細細地觀看起這兩本秘籍,黃階功法和戰技,足以讓大部分下層武者爲之打破頭顱。但出現在先天強者身上,卻又成爲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初中高階戰技後,便是對應着天地玄黃,其中黃爲次,天爲最。不過世間大部分流傳的都是玄黃戰技,至於天地戰技,舉世罕有,大部分人認爲,那種戰技,大部分都集中在修仙者手中,只有他們,才能隨意施展,無所顧忌。
不過,這都是市井傳聞,可信可不信,至於修仙者真正的手段,大部分人又豈能得見?見過的武者,也大部分去地府報道了。
所以,能得到這兩本黃階戰技,就足夠讓伏君笑上三天了。
可想而知,這種程度的戰技一旦學會,便會讓他脫胎換骨,戰力飆升。
再遇上後天武者,也不至於那麼狼狽了。
黃階戰技,已經算是脫離了下等戰技的範疇,雖然在天地玄黃中排名末位,卻也與高階戰技產生了雲泥之別,百丈鴻溝。
這等功法戰技,通常只有先天強者才能擁有,即便是那身死在烈陽鳥手中的酒館掌櫃,也不過才使用的上品高階戰技,遠遠沒有達到黃階戰技的水準。
由此可見,伏君能得到這種功法戰技,多麼幸運。
一連幾天,伏君都沉浸在這兩本黃階秘籍中,深深着迷,不可自拔,幸得身下良駒步子平穩少有顛簸,否則從馬背上摔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黃階秘籍,果真深奧,無論是功法還是戰技,其艱澀程度都要遠遠超過之前,幾乎雲泥。
不過,其威力也隨之正比,學會後,勁道無窮。
幾天時間飛快過去,伏君埋頭鑽研兩本黃階秘籍,早已忘記時日。
一擡頭,卻已經發現琅琊縣的縣門矗立在不遠處,極爲醒目。
伏君有些不捨地把目光從《小烈焰掌》中移開,隨後收入百寶囊中,一拉繮繩,策馬前進。
進入琅琊縣後,伏君便感到一股熱鬧的氣氛,縣城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熙熙攘攘,遠比青雲鎮要熱鬧數倍。
走在路上,彷彿時時刻刻都能聽見入耳的吆喝聲,叫賣聲,人聲鼎沸。
不愧是這片最繁華的地帶,人口流動的程度,成千上萬,絡繹不絕。
牽着高頭大馬,伏君慢慢走在人羣中,突然耳際傳來一聲吆喝,讓他暮然駐足。
“糖人,賣糖人咯!又好玩又好吃,快來買叻!”
轉首一看,是一個賣糖人的小販,花花綠綠的小糖人蔘差不齊地插在倒棍上,惟妙惟肖,看起來很是可愛。
糖人啊,記得靈兒最喜歡吃糖人了,平常若是有大人們出村子,她都會眼巴巴地等這些人回來,看看有沒有帶幾串糖人。若是有帶,她整日都會笑嘻嘻地合不攏嘴。
想着想着,卻是入了神,直到那小販朝着伏君大叫了幾聲,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小哥,買幾串糖人回去吧,帶給鄰村的女娃娃,保管好使。”
伏君心中一黯,沒有回答,牽着馬匹慢慢離開了此地。
經過剛剛地事情後,伏君顯得有些興趣索然了,不論身邊的街市多麼熱鬧,卻也再也沒有了閒逛的心情。
匆匆在街市上採購了一些方便易帶的食物,便準備尋一個客棧落腳打尖,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趕路。
而這時,前方一羣人馬正飛速疾馳而來,似乎完全不顧此地是鬧市,人跡稠密。過境之處,無人敢擋,見者紛紛閃避,就宛如見了貓的老鼠,個個抱頭亂竄。
爲首的,是一個跨在大馬上的青年,掃眼看去不過二十三四,全身綾羅綢緞,銀線細軟,好不華麗。只不過,此人雖然面色白淨,眉宇間卻透露出一股張狂的味道,讓人不喜。
“都給我滾開些,何公子出行,馬不長眼,速速退避。”
其實不用人喊,街道上的人也如見瘟神,早就不約而同地後退,生怕牽連到自己。
只有一個賣柿子的老翁,因爲長時間盤膝而坐,導致血氣僵化,倉促起身,卻是慢了一拍。
“啪!”
籮筐中的柿子全部被打翻在地,然後被人馬無情踏過,全成了爛泥。
老翁由於起身太晚,所以沒有時間再去挪碾竹筐,導致全部柿子滾滾在地,無法挽回了。
見到自己的柿子全部被踏爛,老翁捶胸頓足,傷心欲絕,竟是差點背過氣去。
這筐柿子可是他全部的經濟來源,如今全部化爲烏有,讓他如何接受?
可,整個街道上無一人膽敢吭聲,所有人眼中都帶着微微的恐懼,噤聲不言。
沒辦法,自古強權難鬥,他們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又豈能作對?
強龍都不壓
地頭蛇,他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即便是有幾個漢子握緊了雙拳,也被身邊的熟人勸下,漸漸歸於沉寂。
何家,是琅琊縣的霸王,說白了,就是土皇帝。據說他們祖上立了大功,所以被分封在此,世代食邑。
幾百年下來,根基穩固,勢力雄厚,在這琅琊縣中,幾乎無人敢捋其虎鬚。即便是有幾個刺頭挑食,也被血腥鎮壓,殘酷殺害,以儆效尤。
所以,琅琊縣的百姓,有苦難言,有冤難伸。
“前方之人,速速退避,否則死傷,後果自負。”
伏君牽着馬匹行走在街道上,他雙目無神,低頭不語,只顧埋頭前進。
那賣糖人的小販,讓他又想起了玉靈兒,勾起回憶,心慟隱傷。
也不知道靈兒在紫軒閣如何了,是否習慣了呢?還是說依然那麼容易哭鼻子,容易受人欺負?
“前方那人,還不滾開,何公子出行,速速退避。”
“前方那牽馬的小子,快些滾開,擋住了何公子,你吃罪不起。”
那爲首的青年也注意到了這邊,他嘴角微微一彎,殘忍地說道;“無須再提醒,既然此人不退,那麼就直接騎馬碾過去。”
他身邊那吆喝之人恭順地點了點頭,臉色平淡,彷彿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何公子在琅琊縣,就相當於第二號人物,屬於何家獨子,將來必然會繼承家主和爵位之人。
怎麼有馬匹奔騰地聲音?奇怪?此地不是街道中心嗎?
伏君一擡眼,只看到數十人正朝着自己策馬而來,而且看那速度,完全沒有要減速地意思。
甚至這些人眼中根本就沒有看過自己一秒,都在各自交談,仿若前方空無一物。
大馬狂奔,橫衝直撞。
伏君內心陡然一凜,腦海中頓時摒除雜念,精力迅速集中起來。
看這高頭大馬地速度,若被撞實了,他也不會好過。馬匹原本就極重,加上衝勢,更是力量非凡。
普通人要是被猛撞一下,非死即傷。
雖不知對方的目的,伏君也不會坐以待斃。
在登上紫軒閣的道路上,誰敢要他性命,他就要斬殺誰。
不管那人是王公貴族,還是世家子弟,誰敢這樣做,他就會殺誰。
眼神一變,化爲了沉着和冷厲,他全身內勁狂涌,如驚濤駭浪。
圍觀的人見到伏君原地不動,還以爲是這小子被嚇傻了,都在心中默默地哀嘆,以爲又是一樁慘劇即將發生。
唯有伏君自己,神色不變,榮辱不驚,只是眸光一冽,嘴角微挑。
如今他可是內勁十層武者,即便是不加持雙門,也不會畏懼。
就在人馬即將碰撞地瞬間,伏君突然動了,筋肉寸寸漲裂,如龍虎初現,隱蛇出千,雙腳微微一錯,便滑開了一尺空間,隨後身子朝一仰,後腳猛然前跨,滾雷翻天。
“喝!”
一聲輕喝,氣勢陡然升高,趁着馬身過去一半,猛然出拳,空氣銳響,氣爆和鳴。
就是一招鐵門閂錘,開山破戶。
隨後慘叫傳來,人仰馬翻,化作葫蘆滾地,摔於三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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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剛剛還熱鬧非凡的街市,霎時鴉雀無聲,聞針可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