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勇泰,換血後期武者,身居百夫長之職。
此人目光兇銳,給以一種不敢直視的錯覺。
這是一種歷經了戰場殺伐後才擁有的氣勢,普通人望之膽寒心僵。
“伏君,什長,請指教。”
胥勇泰掃了伏君一眼,見他面容極爲年輕,冷哼了一聲,道:“胥勇泰,百夫長,請指教。”
這句話他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可見他對於伏君的態度極爲不屑,彷彿覺得和伏君動手都是侮辱了自己的身份。
伏君似乎也察覺了對方的想法,眉峰一動,卻沒有多言。
如此大意輕敵,待會必然要你付出代價。
胥勇泰微微闔上雙眼,等待銅鑼響起。
在他看來,一個如此年輕的什長,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根本沒有記要認真。
這次大校,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爲都統,並且擊敗晁清,以正自己的威名。
其餘的人,他統統不放在眼裡。
“咚~!”
隨着鑼聲一響,胥勇泰便猛然睜眼,雙目兇光四射。
通常情況下,對方一看見自己的眸子,便會率先膽怯三分,喪失出手先機。
然而伏君卻不爲所動,雙目直視,嘴角還略微揚起些許笑意,如同根本沒有看見一般。
臭小子,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待會打斷你的牙齒,看你是哭是笑。
腳勢一動,胥勇泰身軀就像狗熊一樣,朝着伏君壓了過來,如同白虎出閘,雄獅洗臉。
好快的速度,沒想到他速度這麼快。
伏君運起內勁,左腳一動,寒雞壓步,走馬騙將,瞬間就移動了身體。雖然只是幾寸,卻已經足以避過對方的攻擊。
避開之後,伏君並未停歇,而是內勁一轉,流於腳中,反客爲主。
猛然一腳蹬去,空氣中頓時響起了聲聲悶鳴。
那胥勇泰由於大意輕敵,躲閃不及,在外人看來他就像是主動湊到了伏君的腳上,然後霍然被踢飛出去。
就像一個偌大的沙袋,重重地摔在了擂臺上。
“譁~!”
場下猛然響起一陣喧譁,這個結果沒有任何人料到,堂堂百夫長胥勇泰,居然第一招就被對手放倒,踢了一個驢啃屎。
就算是胥勇泰輕敵大意,這個結果,也實在是出人意料。
“那小子,真的是一個內勁武者嗎?胥勇泰都被他一招放倒了,着實是有些恐怖。”
“剛剛他出手的氣息我們都感覺到了,絕對是內勁武者沒錯,但相比這個,我擔心的卻是胥勇泰。”
那說話的士卒一愣,不解地問道:“爲什麼要擔心胥勇泰,莫非你覺得胥勇泰會輸給這個內勁小子?”
另外一個士卒聲音沉了沉,說道:“當然不是,胥勇泰的兇猛可是赫赫有名的,真要認真起來,絕對不會輸給對方。”
“那你的意思是?”
“就是因爲胥勇泰兇猛之名太盛,所以我擔心他一旦發飆,會收不住手,生撕了這個小子。”
“啊?”那個士卒表情
一呆,訥訥道:“生……生撕?不至於吧?”
“怎麼不可能?記得上次大校,死在他手上的就有好幾個,胥勇泰真要發起狂來,這小子還是早些認輸的好,免得白白賠上了性命。”
胥勇泰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誰也看不見他的臉。
但他越是不動,臺下士卒就越感覺到擂臺附近的空氣在凝結,讓人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
唯有臺上的伏君面色不變,呼吸正常,只是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胥勇泰,寸步不移。
霎那間,地上的胥勇泰彷彿手指擺動了一下,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瞬間,他的身子猛然立了起來,就像門板一樣,沒有一點彎曲。
“臭小子,你好膽,你要死!!!”
他猛然一扯衣服,使得更多的胸毛**在了外面,狂野的氣息驟然升高,蓋過了一切。
此刻看去,他雙目血紅血紅,帶着怒火和殘暴。
這哪裡還像一個武者?簡直就像是一隻野獸。
而且還是受了傷的野獸。
龐大的血氣在軀體中翻騰着,內勁雄渾運轉,一聲大喝,如同炸雷,轟響耳邊。
原本在其它擂臺觀戰的士卒也被吼聲吸引了過來,定睛一看,大爲驚駭。
這個擂臺上已經滿是血氣,臺上兩人,更是如同着了魔一樣,激烈地對轟起來。
胥勇泰出拳如疾風驟雨,密密麻麻,讓人目不暇接;
伏君還擊如狂風怒喝,層層疊疊,星河密佈。
一時間,擂臺上已經風起雲涌,拳影遮天。
“那……那人是誰?居然能和胥勇泰打得如此激烈?”
“還……還不止如此,你注意看看,那小子好像只是一個……一個內勁武者。”
“內勁武者?你是在開玩笑嗎?胥勇泰可是百夫長中數一數二的強者,除了晁清誰敢力壓他?區區內勁武者,怎麼可能和他打得風生水起?”
“你自己看啊,若不是我親眼看見,我也不會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這個內勁小子和胥勇泰就是對上了。”
內勁武者和胥勇泰打得難解難分?
整個校場似乎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吸引了過來,連晁清的擂臺下都十去九空,門可羅雀。
不遠處的高臺上,裴民元看着士卒瘋狂涌動,有些皺眉,朝身邊的黑甲偏將問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和炸了鍋一樣?”
黑甲偏將招呼一個人下去打探了一番,略爲驚訝地回答道:“稟大帥,一個內勁武者正在和營中排名第二的百夫長戰鬥,據說還打得不錯,難解難分。”
“哦?還有這種事情?”裴民元沉穩地眸子中也閃現出一些驚異,出聲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遵命。”
擂臺下方的人越聚越多,幾乎到了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地步,相比其它擂臺的無人問津,這裡可謂是人頭攢動,聲勢鼎沸。
不管臺下如何變化,臺上的伏君早已經無暇分心。
情況和衆人言傳的不同,那就是他並不是和對方勢均力敵,而是一路上被
壓制着,根本沒有翻身的力氣。
胥勇泰果然名不虛傳,兇猛善戰,不愧是殺人如麻的百夫長,血氣和狠戾,都遠超普通的同階武者。
若不是他催動的功法勝過對方許多,怕是此刻早已經落敗了。
相比伏君的苦苦支撐,胥勇泰反倒是越來越急躁,心情越來越不好。
擂臺下已經聚集了很多士卒,自己雖然一直壓制着這個內勁小子在猛打,可無奈對方就像一塊磐石,不管他怎麼樣進攻,都能勉強支撐下來,沒有落敗。
這嚴重的影響到了他的心境,他平日裡對於內勁武者都是不屑一顧,殺過的內勁武者更是數不勝數,而此時此刻,他卻對於一個內勁小子久攻不下,毫無辦法。
這臭小子,內勁怎麼如此醇厚,他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
混蛋,不管是什麼,他都只是一個內勁武者,我要是連他都拿不下,談什麼去戰勝晁清,靠什麼去奪取都統?
撐得越久,他就越丟臉,畢竟境界的差距擺在那裡,對方多撐一秒,都是對於他的侮辱。
他嘴角猛然一抽搐,發起狠來,功法催動到極限,血氣暴涌,拳影竟是又多了一倍。
這下,伏君算是真正到了崩潰的邊緣,心想胥勇泰果然是百夫長中的翹楚,相比普通的換血後期武者,強上了太多。
不過,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取勝,而是在壓力中學習和成長,逼迫出自己的潛力。
在這種極限的攻擊下,自己多撐一分鐘,都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想到這,伏君一咬牙,便不顧身上承受的傷勢,拼命出拳,希望能在這漫天拳影中獲得更多的感悟。
可卻不想,這樣算是真正的惹毛了胥勇泰。
他作爲百夫長中的二號人物,一直有些妄自尊大,頗爲自負。
怎麼能和內勁武者僵持到現在?
這件事若是傳開了,他的面子往哪裡放?
日後其他士卒一看見他,必然就會提及今日之事,讚歎眼前這小子的不凡。
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成了他出名的墊腳石?
混蛋,這不可能!
就連晁清,也終究要被自己取代,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內勁武者也想借我上位?
想都別想!!!
老子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三個月都別想下牀走動。
咦?那是?
裴民元大帥?
他怎麼也在這裡?他也在看自己的比試?
那豈不是自己的醜態都被他看在了眼中?認爲自己徒有虛名,不過如此?
他腦袋一懵,攻勢微微緩和了下來。
然後,他看見了裴民元微微搖頭,霎時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直入臟腑。
怎麼能被大帥看不起?
怎麼能被一個內勁小子斷送升遷的坦途?
他目光猛然轉爲殘忍兇暴,心道:
事到如今,唯有殺了這小子,才能挽回自己在大帥心目中的形象,爲自己正名。
驟然間,擂臺上氣勢霍然一轉,化爲了騰騰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