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就說過,在這裡,我就是法,法就是我,難道你沒有聽見?”
三名御靈宗弟子神色桀驁,目露睥睨,彷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看待伏君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待一隻爬蟲,充滿了輕蔑。
這時,貫晟也適時地站了出來,輕笑道:“武威將軍,雖然你在國都中炙手可熱,但那是在世俗,現在面對修仙者,你還是恭順一點的好。”
言下之意,人在屋檐下,最好低着頭。
衆人也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情,道:“是啊,武威將軍,這裡可不是世俗,你最好收斂一些。”
見自己彷彿成爲衆矢之的,伏君不覺冷笑,道:“好大的威風,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他緩緩步入陣法當中,單手揹負,面無表情。
“哦?你若是覺得太難,也可棄權,否則白白搭上了性命,我們可不管。”
伏君看都懶得多看,閉目微言,道:“毋需多言,我意已決。”
看對方如此態度,三個御靈宗的弟子也惱了,陰笑道:“千年兇獸,可不是鬧着玩的,年輕人,狂妄自大,不要後悔。”
伏君不再多言,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等待千年兇獸降臨。
“好小子,如此狂妄,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列位,召喚烈陽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一人皺了皺眉,有些猶豫道:“烈陽鳥?是不是太過了?這東西若是鬧大了,我們也要費一番功夫。”
“怕什麼,我們三人同時坐鎮,若是讓一個世俗之人小看,豈不可笑?”一人語氣明顯變得兇狠起來,道:“這小子氣焰囂張,不狠狠折磨一番,他怎能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шωш¤ Tтkǎ n¤ co “也對,世俗之人,竟然如此態度,活該受死。”
三人達成一致,大手一揮,一張質地精緻的符籙霍然飄出,伏君仔細一看,和前面的符籙有很大區別。除了更寬更大之外,通體紫色,上面用金文篆寫,遠遠就能看到光芒驟亮,宛如神兵天降。
此乃紫金封印符,採用百年紫金木熬製,有極強的封印能力,可以束縛住一些低等的千年兇獸。若是能用千年紫金木製成符籙,更強的兇獸,也不是不能捕獲。
不過,沒有大能大法力之人,也不敢隨意封印千年兇獸,其一是捕捉困難,需要經過一場惡戰;其二是封印需要龐大的靈力作爲基礎,否則極易被兇獸破壞,脫困而出,反倒是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其三是兇獸野性難馴,開啓封印後依然需要鎮壓,不然容易掙扎,倒戈相向。
畢竟千年兇獸,心智已經出現蛻變,開始褪去矇昧,除了還不能口吐人言,智力已經足以和人類相匹配。
紫金封印符緩緩墜地,一落下,頓時流芒刺眼,霎時間,一聲金玉長鳴,霍然出現。
這是一個伏君熟悉的身影,渾身赤紅,彷彿沐浴在烈焰之中,眼眸狂暴,宛若要撕破蒼穹。
居然……居然是烈陽鳥。
這個兇獸,伏君一點都不陌生,在他還只是內勁武者時,差點身死在對方手上。
那燥熱的鼻息,讓人遠遠看着,都覺得心生膽顫。
這可是千年兇獸,若是發怒,世俗之中,舉國皆震,百姓流離失所。
連丹氣境都可抗衡,不可謂不凶神惡煞。
這樣的兇獸,便是讓貫晟去單獨面對,他也有些心虛。
畢竟還沒有修習靈訣,也沒有法術傍身,僅僅依靠世俗的力量,勝負難料。
伏君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別的兇獸他可能不瞭解,但這一種,他卻記憶猶新。
那花火如雨,那蓋世火焰,彷彿歷歷在目,從未忘卻。
不過,眼前這一隻,身軀不過四丈,遠遠比巨洱森林中的烈陽鳥遜色,氣息強度,也相差甚遠。
巨洱森林中的那一隻烈陽鳥,生死關頭,突破極限,成爲了兩千年兇獸,威勢之盛,怕是這御靈宗的三人,也不敢隨意壓制。
說到底,他們也只是丹氣境,不過處於中期罷了。之所以能如此猖狂,不過是因爲修習了靈訣法術,對於靈力的掌控更加精妙,否則豈敢如此目中無人,高傲自大?
烈陽鳥通體赤紅,神色頗爲狂躁,也不知道被封印了多久,如今好不容易被放出來,自然不願再被束縛,想要逃出生天。
然而,在這座厚土金光陣中,它根本無法展翅翱翔,上空已經完全被陣法封死,剛想騰飛便會被壓制,狠狠地撞下地面。
烈陽鳥有些惱了,嘶鳴一聲,尖銳地怒喝差點刺破人的耳膜,境界稍差一點的人,甚至禁不住倒退,難以承受。
千年兇獸,若是發狂,可不是鬧着玩的,和丹氣境的強者相比,少了一份理智,多了一份兇野。
“噗嗤”一聲,熊熊烈焰纏繞而出,宛如穿上了火焰長袍,火舌翻滾間,空氣都變得窒息。
“不好,這畜生要發狠逃跑,速速注入靈力,維持大陣,否則待會就棘手了。”三位御靈宗的弟子,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各自一方,呈三角錐形,注入靈力,使得地面陣紋大亮,力量變得更加堅強。
有了三位丹氣境出手維持,烈陽鳥的動靜也逐漸小了下來,陣法不再波動,恢復了固若金湯。
這隻烈陽鳥估計成爲千年兇獸不久,眼見逃生無望,渾身怒氣勃發,鳥頭一轉,竟是虎視眈眈地瞄上了伏君。
它雙眸彷彿燃燒着冰冷地火焰,此時此刻,暴躁地它,只想撕碎這羣人類,用鮮血維護自己的尊嚴,發泄自己的不滿。
厚土金光陣中,氣氛猛然變得壓抑起來,這下就是貫晟,也吞了吞口水,讓他在陣法中獨自面對這等兇獸,實在是不寒而慄。
三個御靈宗的弟子冷聲笑道:“現在棄權,還來得及,免得待會開戰,屍骨無存。”
他們作爲引薦會的主持者,雖然不可出手殺伐,但玩弄手段,卻不在齊列。要想害人,這羣修仙者,至少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伏君。
所以,就算伏君不是最後一個出手,他們也能找到理由,冠冕堂皇,加罪於他。
伏君緩緩吐了一口氣,冷淡道:“既然來到了這裡,就誰也不能叫我棄權,這個名額,非我莫屬。”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沒有什麼好壓制的,毫無忌憚地吐出自己的心聲,讓人不可置信。
衆人先是破口大罵,然後不約而同地看了看貫晟,所有人都想知道,對方如此態度,唯一的紅塵霸主,如何看待。
貫晟聞言微怔,他也沒有想到這黑髮少年居然如此乖張,說話不留餘地。不過,他也不是善茬,眼角跳了跳,冷厲道:“不知天高地厚,實力不怎麼樣,口氣倒是不小。”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怎麼也要表個態,否則人家豈不是以爲我貫晟軟弱可欺?
”
貫晟的自尊心被激了起來,他長時間作爲國都青年第一人,這次奪魁的最大熱門,怎麼能弱了氣勢?
“這個名額,已經被我貫晟定了,誰敢搶,就是和我過不去!”
兩人已經對飆上了,雖然還未正面對決,卻已經火花四射。
如此霸氣的宣言,在場當中,也只有這兩人敢說,肆無忌憚。
伏君冷哼了一聲,不作回答,現在他先要出手擺平烈陽鳥,其他的事情,待會再說。
事情至此,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這不由讓他殺心大起。
“好個非我莫屬,小子,我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應付眼前。”
御靈宗三人吃了頂,心中頗爲陰厲,被一介凡人如此搶白,讓他們也升起了兇性。
要不是身爲主持者,不得出手殺伐,三人甚至都想立刻滅了這少年,平息心中怒氣。
烈陽鳥神情冰冷,雖然火焰加身,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反倒是在那雙眸子中,看到了無盡的陰寒。
它被封印許久,早就變得狂躁,如今不得脫身,全部怨氣都積累起來,準備虐殺眼前這個黑髮少年。
伏君感覺到了那份殺機,面色卻毫不波動,看着烈陽鳥,彷彿就像看着一隻雞,根本不爲所動。
暴躁的烈陽鳥大怒,眼前這個先天武者居然如此漠視,簡直不把它千年兇獸的威嚴放在眼中。
“昂!”
一聲金玉長鳴,震盪在整個厚土金光陣中,旁觀之人,都暗暗心悸,幸好自己沒有撞上這等兇物。
它大嘴一個開闔,頓時紅芒驟起,璀璨的烈焰化爲赤光,奔向伏君,要把他吞沒。
想把我葬身火海?哪有這麼容易!
現在的他,比從前高深了太多,光是先天境界,都能讓之前的自己望塵莫及。
伏君也不再留力,雙目頓闔,三門運轉,豪芒貫穿穴海,隱然間,大吉門虛影微微一震,彷彿真神歸位,坐鎮天央,調轉三門。
自從在國主宮殿激發了天地大吉門之後,伏君的實力得到了長足長進,十頭龍象之力奔騰而出,地動山搖,雲翻海覆。
這還是虛影門戶初現,若是清晰實化,甚至開闔,豈不是可貫通天地,殺伐神形?
伏君表面雖然看不出異常,但他自己知道,體內早已大江潮涌,其威可力拔山河,摘星戴月。
十頭龍象之力,簡直是陸地上的災難,爆發出來,宛如山河崩裂,冰川溶減。
伏君速度變得極快,腳下一動,化爲殘影,避過了火芒,手掌一翻,空氣鳴響。
一隻凝實的真氣大手憑空而出,宛若要遮天捉月,狠狠蓋下,扣殺烈陽鳥。
烈陽鳥原本還頗爲不屑,準備一口破滅此手,然而就在接觸的瞬間,它猛然鳥毛乍起,伴隨着星火飛舞,驟然氣息飆升,彷彿生死一線。
“怎麼回事?烈陽鳥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看這情況竟是毫無保留,全力爆發?”
“照道理,就算是紅塵霸主,在其面前,也討不得好纔對?”
“難道,那小子有古怪?可境界明明沒有任何變化。”
三個御靈宗的弟子,因爲隔空傳音,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匪夷所思。
“轟隆”巨響,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下,兇威不斷的烈陽鳥,居然被那隻真氣大手生生擒住,動彈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