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極天子,是無漏師兄要我來找你的。”白衣老者晃了晃手中的葫蘆說。
看來人二目閃着精光,身體硬朗,說話中氣十足就知道是個高手。九陰看了一眼認得是無漏子的葫蘆,便道:“有什麼事情嗎?”
“師兄怕你不認得去北荒的路,所以派我爲你引路。”
“無漏老頭想的倒周是到,我先謝謝你了。”九陰微微欠身說道。
“師兄還叫我督促你天天習練他傳授你的口訣,過了我這一關才能送你到北荒。”極天子臉上的表情很豐富。
“原來是這樣。”九陰點點頭,冷不丁拳頭對着極天子揮出。
極天子已經躲閃不及,擡手封住自己的面門。九陰並沒有收勁兒,拳頭結結實實轟在極天子的手臂上。九陰使足了氣力,這一拳要把對手打回承天殿,可是他感覺這一拳打在了棉花堆裡,軟綿綿沒有一點對抗,但自己全部的力道都化爲無形。
“拳頭夠衝的,但還是稍稍差了點火候!”說着極天子手臂向外一推,將九陰的力道彈了回去
九陰雙手就勢向上一推,卸掉了撲面而來的攻擊。
“有兩下子,怨不得無漏師兄一再幫助你,試試這個!”極天子雙臂一繞,左右手張根相接推向九陰。
又是那種軟綿綿的力道,不急不緩、不慌不忙,但你又好像無處躲避,就好似被粘在蛛網上的小蟲。九陰伸出一指,讓自己的力量在一點上集中爆發,猶如一塊巨石掉入平靜的湖水中,頓時起了波瀾。九陰繼續攪動着壓迫自己的力量,在極天眼皮子下“玩”了起來,逐漸化解了它們。
極天子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自己的得意的力量竟被這麼一個年輕人玩弄於股掌間。
“這是師兄教你的?”極天子收了手問道。
“無漏老頭的話我聽得雲裡霧裡,算是他教的也不算他教的。”九陰玩得正起勁,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
“你之前修煉過五芒訣?”極天子又問道。
“我記不得了,無漏老頭聽我說了幾句口訣,說是五芒訣的總綱。”九陰聳聳肩道。
“我們上路了!”極天子,伸手一抓,九陰還沒化解的力量登時化爲無形。
“我是過關了嗎?”九陰眼前一花已經來到了一座大城之前,他晃了晃腦袋問,“你帶我又回幽香城了?”
“這裡是雪域第一大城,也是碧天國的國都。”
“霜城?”九陰問道。
“對,霜城只有東門和南門,因爲它的西北就是被黑暗吞沒的遺忘之地。這裡是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線,也去往北荒的必經之地,你可以在這裡等待你要尋的人。”
“有勞。”九陰聽罷急忙躬身道謝。
“這枚金籤你收在身上,有什麼緊急事情,你只需以五芒訣毀之便可回到幽香城。”
“替我謝謝無漏老頭,我進城去了。”九陰抱拳於胸說道。
“你爲何不肯叫他一聲師父?”極天子搖搖頭問道。
“我是個麻煩之
人,已經給無漏大師添了不少麻煩了。”九陰說完便進城去了。
“這小子當真有意思得很,我看不像師兄卜算的煞星。煞星就煞星吧,還什麼救世煞星。”極天子笑了笑自言自語說着消失在霜城外。
九陰已經在霜城呆了五天,可是他還是沒尋到蒼月的蹤跡,他已經開始懷疑極天子的用心了。幾日來九陰發現霜城有許多人和自己說一樣的話,他們被稱作無量神裔。而九陰雖然根本不知道無量洲所在,但一樣在霜城受到尊重。
這天早上天還沒亮,九陰慣例爬上城中最高的鎮北樓,他剛剛打開神識,就受到另一股神識地衝擊,但只是那麼一下。
“會是誰?是有人發現了我的神識,還是有人也在找人?”九陰在鎮北樓上搜索的一會兒,那股神識再沒出現過。
下了鎮北樓,九陰急忙趕到城西,因爲他認定那股神識就是從這裡發出的。可是到了這裡,他不禁嚥了口唾沫,這是一片貧民窟,一股惡臭撲面而來,遍地都是沒過腳面爛泥,低矮破爛的棚子中蜷縮着瑟瑟發抖的人。
九陰猶豫了一下,還是向“爛泥塘”深處走去,遇到的人看到他的打扮,大多都是用排斥或者恐懼的眼神看着他。九陰被看得的很不自在,他硬着頭皮繼續向前走,那個神識再次出現,就在前面。
在一棟破敗的木製下樓前九陰停下了腳步,門口傳出酒精的味道,這裡應該是一座小酒館。九陰甩了甩腳上的泥走了進去,幽暗的房間中,有幾張破桌子,桌子上趴着幾個宿醉的人。
“你找誰?”櫃檯裡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衝着九陰叫嚷着。
九陰並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酒館的後門,可是裡面空空蕩蕩,除了爛泥就是爛泥。
那個五大三粗的女人用力拍了拍九陰的肩頭,用九陰聽懂的話大聲說道:“我這裡不歡迎什麼神裔!你馬上給我……”
九陰一回頭,死死的瞪着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後面的話說了一半就嚇得不敢說了,她趔趄了一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明明就在這裡,難道蒼月用了地行術潛伏在泥巴中。九陰轉過身去,盯着伏在桌上酣睡的幾個人想着。想到這裡九陰轉過身,他看到那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正從櫃檯中摸出一把斧頭。
自己的行動被發現了,胖女人尖叫起來,估計多半個霜城都聽到了,九陰也被嚇得退了半步,當然桌子上睡覺的幾位也被驚醒了,樓梯上也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殺了他!”胖女人揮動着手中的斧頭對酒館中的人說。
“我不想動手,你們要不知死活就儘管來試試。”九陰盯着酒館中的六七個人說。
“他看到我手中的武器了,必須殺掉他!”胖女人加重語氣對那些衣着骯髒的人說。
“算了吧,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蒼月的聲音從樓梯上出來,“他是來找我的。”
“你果然在這裡。”九陰幾乎認不出蒼月了,蒼月衣着像其他人一樣破破爛爛,手上、臉上也盡是污漬,更讓九陰不明白的是幾日不見蒼月身
上的氣息也發生的鉅變。
“沒想到你……”蒼月咬着嘴脣沒有再說下去。
九陰看了看依舊充滿敵意的衆人,對着蒼月說:“跟我回夏島吧,你好容易逃出北荒……”
蒼月突然動了,她以難以捕捉的速度從每個人面前掠過,之後停在九陰面前。
“你殺他們?”九陰當然覺察了蒼月的所作所爲。
“我找他們是因爲他們手上有一隻活得幽魅待售,我殺他們是因爲他們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抱歉,我還以爲他們是你的族人,所以我才那麼說的。”九陰突然抓起掉落在櫃檯上的斧頭,並用力擲向酒館的後門。斧頭從蒼月眼前飛過,劈開後門殺死了躲在門後的人。
蒼月看着被斧頭砍死的人,冷冷一笑,轉身向樓梯走去。
“蒼月,我們趕緊離開這裡!”九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幾具屍體說。
蒼月斜了九陰一眼道:“在這裡沒人在乎生命,死掉了幾個人就像雪花落在污泥中,幹嘛要走掉呢?”
九陰心中一顫,看着門外大片大片落下的雪花出神。
半晌,九陰噔噔蹬地跑上樓梯,他看到坐在二樓盡頭幽暗角落中的蒼月,大聲說:“有人向這邊來了,氣息非常強大。”
“我正在等他們!”蒼月蜷縮着坐在牆角,面無表情道。
九陰走過去,挨着蒼月坐了下來。
“你沒有必要留下。”蒼月輕聲說道。
“我沒有地方好去。”九陰一邊嘴角翹了翹說。
“你手臂上的紋身出生時就有?”蒼月也笑了笑說。
“我不知道,無漏老頭說這是圖騰紋,你似乎沒有看到你的圖騰紋?”九陰看着自己手臂內側枝蔓狀雲紋道。
“圖騰紋平時是看不出來的,你這不是圖騰紋。”蒼月慢慢起身,她歪着頭似乎在聽着什麼。
九陰也屏住了呼吸,因爲酒館中進來了十七八個人,外面還有五六十人將酒館團團圍住,看打扮像是守城的軍士。
“你好像上當了,這些人是爲了殺人而來!”九陰嗅到了空氣中殺氣。
“我也是!”蒼月說着還想融化在破舊的木製構建中。
“木頭也能進去?”九陰摸着蒼月靠過的一塊門板自語着。他聽到樓下有動靜就悄悄地伏在地板上,透過縫隙向下窺視。
九陰首先看到一個老者,花白的長髮用皮繩系在腦後,青色錦襖,手中拿着一根烏黑的手杖。老者的身邊站着一個身披斗篷的年輕人,進到酒館後他就一直用手掩着口鼻。
“師兄,我們來着地方幹嘛?”九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個端木紋來這兒幹嘛?這些人跟承天殿和無漏老頭有什麼關係?”九陰心中暗道。
“那個女人在哪兒?”老者開口問道。
“我去見您時,她還在這裡,她住樓上,是不是在樓上。”九陰雖然看不到說話的人,但聽得出他說話時非常緊張。
“上樓!”老者命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