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誰是偷雞賊

“汪汪!”

籠子的“熊貓”急促的叫了起來。

“李蛤蟆,你從誰家偷的?剛放出來兩天你就閒不住了!”方老頭不客氣的道。

嶽楓聽到叫聲才恍然大悟,籠子裡的就是一條小狗,而且應該是家養的寵物狗,耳朵上還打了一個小小的耳洞,原本應該是佩戴的有銘牌,至於毛色肯定是主人特意染成這樣的。

嶽楓剛上初一的時候,曾經把一條金毛犬染成了老虎的斑斕花紋,牽着招搖過市還帶到了學校,把同桌的女孩嚇的哭着跑到岳家告狀。

結局自然是很悲催的,嶽楓被母親狠狠的打了一頓手板,疼了半個多月都沒消腫!

李蛤蟆笑着道:“你甭管是哪兒來的,看看值多少錢吧。”

方老頭鄙夷的道:“這狗比兔子大不多少,殺了不到三斤肉,不要!”

李蛤蟆忙道:“別啊,土地爺吃蚱蜢,大小是個葷腥!兄弟前一段日子不是走了背運了嘛,家裡被警察抄了個底朝天!你多少給個幾十塊錢,我也沒白忙活半天。”

方老頭一擺手,不容置疑的道:“你還真是賊不走空,不偷點什麼就手癢,趕緊拿走。”

“五十塊,五十塊就賣!”李蛤蟆再三央求道。

嶽楓看見籠子的小狗眼神裡滿是驚懼,一條腿軟軟的懸在空中不敢觸地,顯然是被打斷的,蜷縮在籠子裡哀鳴,煞是可憐。

“五十塊我買了!”嶽楓掏出一張鈔票。

一個人獨居荒山,有條狗作伴也能稍減一下寂寞,嶽楓就動了惻隱之心。

李蛤蟆頓時來了精神,笑呵呵的接過來,張開蒲扇般的大手,粗魯的把小狗從籠子裡掏了出來。

小狗看來是被李蛤蟆打怕了,縮在嶽楓懷裡頭都不敢伸出來,只是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哀鳴。

“您的烤野雞好了!”老太婆端出一隻烤成金紅色的野雞,手裡還拎着一個袋子。

嶽楓撕下一塊雞肉放到小狗嘴邊,它似乎還有些猶豫,鼻子湊到跟前嗅了嗅,尾巴搖晃着不肯張嘴。

嶽楓輕輕撫摸着它的頭頂,顯示出了足夠的善意,小狗過了片刻一口將雞肉吞了進去,三兩下就吃個精光。嶽楓又扯了一根雞腿放在地上,把小狗也放在地上。它看來也餓急了,三足着地,受傷的前腿虛點,又把噴香的雞腿連骨頭都吃的乾乾淨淨。

吃了一條雞腿,小狗用頭蹭着嶽楓的褲腿。嶽楓把它重新抱起,把吃剩下的半隻烤野雞也裝進袋子裡,又從方老頭那裡找了一包縫衣針,然後帶着小狗一起上山。小狗偎依在他懷裡,輕輕的舔舐嶽楓的手背,不過身體依然在瑟瑟發抖,叫聲也顯得很痛苦。

到了“天柱洞”,嶽楓把一條舊毯子鋪在桌子上,用清水擦拭掉它傷口的血污,當手指觸碰到斷腿的時候,小狗的腿猛然抽搐了幾下,全身劇烈的顫抖,顯然是很疼的樣子。

“不怕,不怕,很快就好了!”

嶽楓用打火機的火焰,把大號縫衣針燒的微微發藍,等到溫度逐漸降下來之後,他試探xing的cha在了小狗的耳根處。

老瘋子曾經教過嶽楓針刺麻醉法,但是嶽楓不敢肯定對動物是不是也有相應的穴位,針刺麻醉是否也能奏效。

一針下去之後,嶽楓用手指捻着針鼻部位,手指飛快的顫動,不經意間,他感覺一絲清涼的氣息從指縫射出,沿着縫衣針進入了小狗的身體。

小狗一直僵硬的身體變得柔軟了下來,豎立起來的耳朵也耷拉了下去,變得安靜了許多。

見到針刺起效,嶽楓繼續在小狗身上扎針,只是動物和人的身體區別甚大,很多穴位的位置也不盡相同,有時候一針下去本應是鎮靜,卻發現小狗莫名的亢奮起來。

嶽楓凝神靜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算是找到了幾個相應的麻醉穴位,cha了五支針後,小狗徹底的放鬆下來,嶽楓再摸它傷腿的時候,它也不

再痛苦的吼叫了。

“小東西,碰上我是你走運!”

嶽楓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摸索着斷腿,片刻之後已經確定了位置,他把小狗放在桌子上,從洞口找了兩根乾枯的樹枝,又解下運動鞋的鞋帶,又摸了摸小狗的斷腿,再次確定了骨折的位置,迅疾的一拉斷腿的骨頭已經分開,然後將斷成兩截的骨頭復位。用樹枝在傷腿兩側固定,最後用鞋帶綁的結結實實。

至始至終,小狗都顯得很平靜,連斷腿的骨頭被強力扯開的那一刻,它也只是哆嗦了一下,沒有顯出特別痛苦的神情。

處理完斷腿之後,嶽楓輕輕的撫摸着小狗的皮毛,從指間一絲絲的涼氣不斷的輸入它的體內,這並不是嶽楓有意爲之,似乎丹田裡的氣息對這隻狗有種特別的眷顧。

嶽楓也沒有刻意的收攏真氣,任憑這絲絲縷縷的氣流進入小狗的身體,片刻之後,小狗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着了。

“今後老子可以去當獸醫了,應該比干保安有前途!”嶽楓自言自語道。

第一次給動物治傷,令岳楓也感覺到有些疲勞,再加上荒山寂寞沒有任何娛樂,他也乾脆躺在牀上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睜眼的時候,就看見那隻染成熊貓的小狗還在呼呼大睡。雖然是陽春三月,早晨的山風鑽進“天柱洞”,還是頗爲清冷。嶽楓把小狗從桌子上抱到牀上,塞進了自己的熱被窩。

這條狗彷彿是睡死過去一般,任憑嶽楓怎麼搬弄就是不醒,如果不是看見它身體的起伏以及呼吸時噴到嶽楓手上的熱氣,嶽楓肯定會認爲這是一條死狗。

嶽楓吃了幾塊昨夜剩下的雞肉,找出一個盤子放了幾塊肉又用一個小鋁盆盛了些清泉水,就穿好了保安制服,帶着電警棍滿山遍野的瞎轉悠。

“天柱洞”周邊的山林幾乎不通道路,只有一條寬不過兩尺的泥土小路,盜伐林木的事情幾乎完全不可能,砍了樹沒有道路怎麼運出去?這兩天又剛剛下過大雨,草木都很潮溼,發生火災的可能xing也是微乎其微。

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嶽楓接到了餘主任的電話,她說已經安排人給嶽楓送液化氣了,讓他回到天柱洞等着接收。

回到“天柱洞”之後,嶽楓發現盤子裡的雞肉被吃的乾乾淨淨,連自己吃剩下的半隻都已經不知所蹤,而那條小狗還在沉睡,身子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個“熊貓”頭。

吃飽了就睡,這隻狗倒還真不客氣!

半個小時之後,山路上傳來了鈴鐺的響聲,只見一頭毛驢馱着一罐液化氣,吃力的走了過來,趕驢的男子小眼睛蛤蟆嘴,正是昨天夜裡賣狗的李蛤蟆。

“又見面了!咱哥倆有緣!”李蛤蟆看見嶽楓就咧嘴大笑。

從毛驢身上卸下了液化氣罐,嶽楓要自己扛,李蛤蟆說什麼也不肯,堅持着親自扛到了洞裡。

嶽楓從懷裡掏出一盒本地產的香菸,遞給李蛤蟆一支:“辛苦了!”

李蛤蟆瞅了一眼,用汗津津的手接過來,摸了半天卻沒找到火,嶽楓掏出火機遞給他,倆人在洞口邊抽菸邊閒聊,毛驢則在一旁喘着粗氣吃草。

一支菸抽完,李蛤蟆四下張望了幾眼,從懷裡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塊綠瑩瑩的石頭:“兄弟,要這個不要?漢朝的好東西,便宜賣給你。”

嶽楓一看,這個東西一頭寬一頭窄,長約三釐米,寬度大約一釐米,綠石頭上帶着一點點的灰色石皮。

“兄弟,這東西和夜明珠一樣到晚上會發光,咱哥倆有緣,我便宜賣你,一萬塊咋樣?”

嶽楓想起昨天夜裡,這廝扛着洛陽鏟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這件東西的來歷,不屑的笑道:“這玩意你自己留着吧,封穀道的東西,我嫌惡心。”

李蛤蟆頓時睜大了眼睛:“兄弟,果然是高人啊!一眼就看出這個是封七竅的玉塞?一萬你嫌高的話,你出個價聽聽。”

嶽楓一

擺手:“白送我都不要!”

李蛤蟆執拗的道:“買賣都是商量出來的,這東西可是地道的漢朝貨,昨天夜裡才刨出來,我是覺得咱哥倆有緣,纔想賣給你,價錢不合適,你劃個價啊!”

嶽楓的祖父酷愛收藏,受他的影響,嶽楓自小也對古玩有所涉獵,對文物並不陌生。而且他也並不迷信,不會因爲是從墓裡挖出來就覺得心理不適應。

文物市場上流通的古董,又有幾件不是從墳墓裡挖出來的?

不過,這件東西,嶽楓還真是不想要!

這個玉塞是封七竅用的,古人用柳葉狀的眼塞遮死者雙目,圓柱形的玉塞堵耳道、鼻孔,玉蟬封口•••李蛤蟆手中這種一頭寬一頭窄的楔形物的用途,則是堵住死人的穀道用的!

想起這玩意在死人的菊花裡塞了千百年,嶽楓就一陣陣的噁心。

且不說噁心不噁心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這件所謂的玉塞壓根就不是玉的,而是一種會發光的螢石!

古人覺得夜裡會發光很神奇,實際上這東西有很強的放射xing,長期把玩的話,對身體的危害相當嚴重。

嶽楓可不打算英年早逝,所以對這種上門的便宜敬謝不敏。實際上,這種螢石做的所謂玉塞,在文物市場上根本沒有價值,真正的玩家壓根就不會收藏,只能用來騙騙外行。這塊綠石頭儘管確實是漢朝的東西,但是也確實一文不值。

古玩行裡,騙子成堆,很多騙子看起來老實巴交,相貌極具欺騙xing。李蛤蟆那副傻乎乎的長相,正是做騙子的絕佳材料!

“兄弟是內行,下次有好東西,我再找你!”李蛤蟆不由分說將那塊綠瑩瑩的石頭硬塞到嶽楓手裡,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咱交個朋友,這個洞鬧鬼,用這個鎮鎮邪!”

說罷,李蛤蟆劈手將嶽楓手中的香菸奪了過去,笑嘻嘻的道:“漢朝的東西,換你一盒煙抽,這買賣你不吃虧!”

收了送液化氣的錢,李蛤蟆牽着驢哼着小曲走了。

鬧鬼?最好像蘭若寺一樣,夜深人靜的時候飄出來一個聶小倩!也免得長夜寂寞難眠。

燒了一壺熱水,嶽楓泡了杯茶,看見那條狗還在睡覺,似乎毛色變的柔順鮮亮起來,染黑的部分黑的發亮,白毛則閃着銀光,睡覺的時候輕輕的打着呼嚕,憨態可掬的樣子煞是可愛。

除此之外,這條狗似乎還長大了一些,昨天夜裡感覺最多有一尺長,現在看起來超過了一尺半了。

嶽楓撓撓頭,覺得肯定是昨夜看差了,這條狗本來就應該有這麼大。

中午嶽楓煮了麪條,吃了一碗半,剩下的半碗倒進了給狗餵食的鋁盆裡。看看小狗還在睡覺,嶽楓就拎着電警棍繼續巡邏。

夕陽西下的時候,嶽楓回到了“天柱洞”,他發現鋁盆裡的麪條已經被吃光了,不僅僅是盆裡的飯被吃的精光,連最後的一整隻烤野雞也不見了!

而那條小狗還在被窩裡打着呼嚕!

嶽楓有些慍怒,這狗也太沒規矩了,居然偷吃!

突然,嶽楓剛打算把小狗從被窩裡掏出來,卻發現小狗變得更大了,而且毛色也變得更加白亮,原先腦袋只有拳頭大,現在足足大了一倍有餘。

嶽楓這下確信昨夜自己並沒有看錯,這條狗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不平常的事情,而這變化肯定和自己有關。

玉符被捏碎,一道氣息竄進體內之後,嶽楓先是發現丹田裡多了一根透明的繩子,而現在自己給小狗輸入一道真氣之後,狗也發生了匪夷所思的變化。

小狗依然在沉睡,看不出即將醒過來的跡象。嶽楓把它從被窩裡掏出來,放到鋪着舊毛毯的桌子上,然後找了件衣服給它蓋上。

嶽楓給自己做好了晚飯,同時也沒忘在狗食盆裡放了一份兒。他心中有一種隱隱的期盼,感覺似乎會有玄妙的事情發生•••嶽楓的心情忐忑中帶着濃濃的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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