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爐子上的火還燃着,可怎麼沒人?”那屋子裡的情況一眼便可以看盡,根本就沒見什麼人影,西門慶不禁奇怪道。
而沈衝這時卻忽地神色一凝,道:“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大家小心點兒。”
“怎麼了?”秦風骨不由問道。
沈衝搖了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這個屋子裡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難道你們沒有覺得,進入這屋裡之後,空氣好像變冷了許多。”
聽到沈衝這麼說,西門慶也不由點了點頭,然後走過去用手在那爐子旁的火焰上烤了一下,竟然覺得那火焰彷彿也是冷的。
“真是見鬼了,這火焰居然是冷的!”西門慶驚呼一聲,便想伸手到那幽綠的火焰當中去。
“別碰!”
秦風骨連忙一聲喝止,他卻已經看出了端倪,那爐子當中雖然看上去火焰熾盛,可是當中卻根本沒有可供火焰燃燒的木柴。這些熊熊燃燒着的火焰,完全是由一股極其濃郁的火之力凝化而成的。
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火,而是一種冷火,俗稱幽離火,是屬於一種本不該存在於人世間的異火。
當初在離恨島的時候,秦風骨曾在杜簡秋那兒的幾本古籍上看過,所謂的幽離火,是一種只有在北海冰原的風霜峽谷深處,以及一些茫茫闊海的深底才存在得有的異火。
可是這裡的幽離火,竟然完全是由人所創造的火之力所化,而且在脫離了本人的控制之後,這些火之力的能量竟然還維持着,絲毫不見減弱的樣子,可見造出這團幽離火的人擁有着何等恐怖的實力。
“這是幽離火?!”夜無名在旁也忽然驚呼一聲道。
“幽離火?是什麼東西?”西門慶和沈衝二人皆是一臉疑惑地看向了夜無名,顯然他們是第一次聽說這麼個東西。
只見夜無名一臉凝重地道:“我卻你的手最好離那東西遠點兒,別看那火焰好像沒有什麼溫度,就以爲它不傷人。這種火,可是傳說中只有在地獄裡才存在的異火,沾到一點兒,它就會迅速蔓延到你的全身,到時候不僅僅是你的身體,就連精神,也一樣會遭受到那種只有地獄當中纔會承受到的痛苦。”
“有這麼恐怖?”西門慶被嚇了一跳,像是觸電似的,連忙把手一縮。
沈衝奇怪道:“無名小子,你是怎麼知道這東西是幽離火的?以前見過?”
這幽離火在上古時期,可謂是威名顯赫,然後在經過了滅世之戰的斷層之後,當今世上還能知道這種異火存在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
秦風骨是當初在杜簡秋那裡看到了那幾本從上古時期便流傳下來的古籍,因爲覺着這幽離火實在詭異無常,因此才記得比較清楚。可夜無名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這讓秦風骨也不禁感到有些好奇起來。
卻見夜無名只是表情淡漠地掃了秦風骨等人一眼,開口道:“如果你們去過蠻荒骨地,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了。那裡有着一個跟怨恨荒原一樣的禁地,便是在上古大戰的時候,曾遭到幽離火的焚燒,直到現在,每隔一段時間,那裡的幽離火還是會再次重燃。”
蠻荒骨地,同是四大禁地之一,據說那裡是上古妖獸異族的埋骨之地,所葬妖獸以千萬記。那裡對於人類來說,是個絕對的大凶禁地,人們也只是流傳着一些關於蠻荒骨地的傳說,卻很少有人能清楚那當中的詳情。
夜無名並沒有過多解釋,對於當初他在蠻荒的生活,他也似乎不怎麼願意提起。秦風骨等人見狀,也就不便再繼續追問下去。
而這時西門慶已經是過去掀開了爐子上燒着的那個砂鍋的蓋子,登時一陣清香撲面而來,他不由眼睛一亮,道:“好傢伙,這還是燉了一鍋七鮮珍寶湯,這味道,怎麼聞起來比我們西門家最好的廚子做出來的還要地道。”
沈衝聽着不由笑道:“西門,你要有那本事的話,倒是可以把這位高人請回去給你們家的酒樓當廚子,搞不好又一下子能讓你們家的事業再上一層巔峰也說不定。”
西門慶沒有理會他,只是看着那鍋七鮮珍寶湯,眼神中不由露出幾分驚讚之意。別說,沈衝這傢伙的這句玩笑,還真讓他有些意動,倒不是爲了能夠讓他們西門家的酒樓生意變得更好,而是眼前這七鮮珍寶湯,實在是太讓人垂涎欲滴了。
其實沈衝在聞到那陣陣撲鼻的清香時,他也是忍不住暗自吞了幾次唾沫,眼神也一直在盯着那鍋裡有如潤玉一般的珍寶湯,這一連數日腹中沒有進過什麼東西,此時的他也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看着他們二人這副樣子,秦風骨不禁好氣又好笑地道:“我說你們兩個,別一見到吃的,就把咱們現在還在什麼處境的事情給忘了。難道你們就不怕這鍋裡的東西已經下了毒,不要命的就去吃吧。”
他這話不過是故意說出來讓二人保持警醒而已,倒不是說他真的認爲這鍋湯裡面真的有毒。
只聽西門慶尷尬地笑道:“風骨,我們可跟你小子不一樣,你這都已經是踏入了武道巔峰,即便是十天半個月的不吃不喝,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現在這麼一鍋美味的七鮮珍寶湯就擺在這兒,對我們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秦風骨聽着心中也是有些無奈,他其實也知道,這幾日在怨恨荒原之中徘徊,他們三個都得不到什麼能量補充,確實消耗很大。一時間,秦風骨也有些猶豫不決,或許真的喝了這鍋湯,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
眼看西門慶已經忍不住把手伸向了那鍋湯,這時卻忽地聽到“咳咳”兩聲,然後就有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道:“你們幾個小子,未經主人的允許,擅自進屋不說,現在居然還想動老夫的珍寶湯!”
聽到這話,秦風骨等人皆不由心中一驚,連忙四下看去,卻連個人影兒也見不着。
“怎麼回事,聽聲音那人明明就在這裡,怎麼沒見到人?”西門慶眉頭緊皺道。
秦風骨也已經探出神識,將這附近的動靜都一一探查了一邊,卻也沒有任何的發現。幾人都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凝神警戒四周。
“前輩,我等途經此地,之前已經敲門問過,但是沒有人答應,這才擅自進了屋子,還請前輩見諒。”感覺到這個說話的人絕不簡單,當下秦風骨連忙恭聲地道。
“秦風骨?”那聲音頓了頓,忽然道。
聽到這話,秦風骨和身旁的沈衝幾人不由面面相覷。西門慶道:“風骨,這人認識你?”
秦風骨搖了搖頭,也是滿心奇怪。
而在這時,只見在那屋子的一角,忽然開始升起了一絲能量波動,然後秦風骨幾人便一臉驚駭地看到,在那牆角的昏暗處,一團暗影的顏色正在逐漸加深,然後便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竟漸漸上升,凝聚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等那人從陰影裡走了出來,秦風骨定睛一瞧,卻是不由顯得一陣驚駭欲絕。
“怎麼了?”看到秦風骨這副樣子,其他幾人皆是感到不解。這個人的出場方式雖然有些詭異,但是此時秦風骨的樣子,卻分明是帶着幾分驚惶,顯然他對於這個人的出現,不僅僅只是震驚,同時還帶着緊張和不安。
還是跟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一身黑色長袍,將整個身體緊緊裹挾在當中,秦風骨實在沒有想到,上次在萬龍山所遇到的那個神秘的黑袍人,竟然會再一次在這裡遇到。
“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黑袍人的聲音還是那種平淡的低沉語氣,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根本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是在場每一個人都彷彿感覺到了一雙深邃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語氣讓人不容置疑。
“前輩,我們也是意外誤入了這怨恨荒原當中,一時間尋找不到出去之法,這才誤打誤撞,來到了前輩這裡。若有叨擾之處,還請前輩能夠見諒。”這個黑袍人的實力有多可怕,現在也只有秦風骨最爲清楚了,現在他的態度已經是出奇地恭敬。
見狀,沈衝他們三個即便是看不穿這黑袍人究竟有着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秦風骨的態度擺在那裡,他們當然也不傻,當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個也忽然像是變成了乖寶寶一般,畢恭畢敬地看着那黑袍人。
卻聽那黑袍人似在自言自語地道:“你不該到這裡來的,至少不應該是現在,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鬼!”
秦風骨幾人只覺聽的有些莫名其妙,相互看了看,皆是一臉奇怪之色。
“前輩,您說是有什麼人在搞鬼,這是什麼意思?”秦風骨忍不住問道。
黑袍人沒有回答,在那沉吟片刻之後,忽然道:“你現在應該是在無憂谷,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哼哼,看來有人是坐不住了,竟然先打破了規矩。”
這下秦風骨聽的更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黑袍人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不過他說到無憂谷,那不就是人皇冢所在的地方?
這麼看來,這黑袍人是知道自己原本是要到人皇冢去的了,只是因爲自己幾個誤入了怨恨荒原,出現在了這裡,這才讓他感到如此驚訝。
“這位前輩,晚輩實在不明白您在說什麼,什麼人打破了規矩?難道說晚輩幾個這次之所以誤入怨恨荒原之中,竟然是受什麼人所設計的不成?”秦風骨滿是疑惑不解地再三問道。
黑袍人盯着秦風骨頓了片刻,忽而道:“能夠意識到這一點,看來你這小子還不是太蠢,只不過你現在才明白,卻已經是太晚了。”
忽地只見黑袍人一招手,然後秦風骨就感覺到身上一樣什麼東西被一股勁道瞬間吸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東西卻是已經落在了黑袍人的手上。
黑袍人所拿着的,卻是一塊青玉吊墜,上面還清晰地刻着一個秦字,那是前不久秦風骨路過秦家堡的時候,秦巍然交給自己的,說是他父親生前之物,讓他拿去做個念想。
“前輩,這是晚輩先父的遺物,還請前輩……”秦風骨見到黑袍人手上忽然開始凝聚了一股強勁的力量,不由驚慌道,生怕黑袍人一個用力,會將他父親的這個遺物給毀掉了。
然而卻聽那黑袍人冷哼一聲:“你父親的遺物?真是個蠢貨,你再好好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說着,那黑袍人的手上忽地亮起了一片泛着幽綠的火光,正是那幽離火。
而他手中拿着的那塊青玉吊墜,在這片火光的燒灼之下,外面一層青色竟然瞬間褪去,然後變成了一塊通體漆黑,當中又參雜着一道道血紅之色的奇怪石頭。
這是什麼東西?秦風骨面色駭然。
接着聽那黑袍人淡淡地道:“看清楚了,這東西叫做勾離命玉,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父親的什麼遺物。這個東西,是有人用來故意誤導你用的,偏偏你這蠢貨還拿它當個寶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