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因爲槍聲大作的原因,塔維城中的居民如同遭遇了洪水襲擊的螞蟻一般,熟門熟路地從各自安神的破敗建築中鑽了出來,朝着遠離槍聲的方向進行щЩш..1a一時之間,城區中的大部分道路上擠滿了逃離交火區域的平民,亂糟糟地朝着相對安靜的城外涌去。
擠在如此人潮之中,即使駕車的包雷快要按破了喇叭,車行的速度也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眼睜睜看着一些揮舞着手槍的小混混已經在人羣中開始了趁火打劫的舉動,讓原本就擁擠的道路顯得更加的擁堵,唐國銘很是焦急地擡起手腕看了看自己那塊磨損痕跡嚴重的軍用手錶:“時間來不及了!棄車,把車點燃後步行與傅曉飛他們匯合!”
攜帶着各自的隨身武器,哈爾巴拉等人利落地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在了最後的潘冠在確認了車內並無可能殉爆的彈藥之後,這才擡手將一枚哈爾巴拉y製造的燒夷彈扔進了車廂中。
滾滾濃煙與靈蛇般活躍的火焰,在短短几秒鐘內便將整輛卡車籠罩起來。伴隨着煙火升起,原本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羣,頓時在一片驚叫之中相互推搡着,朝着火的卡車周遭任何一處可以逃竄的街巷中撞了過去。
緊隨在了衝向粉紅查理酒店方向的人潮後,唐國銘隨手抓住了一名被人羣擠得只能靠牆站在街邊的小混混手中抓着的左輪手槍,順勢一槍托砸得那小混混翻着白眼癱倒在地,這才據槍朝着天空中連開了兩槍!
槍聲起處,原本就很是驚惶的人羣愈發的加快了順着街道朝前狂衝的腳步,無形中成爲了唐國銘等人的開道先鋒。
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倉皇奔逃的人羣后方,哈爾巴拉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希望別踩死人......”
朝着一個被人推倒卻又飛快爬起來踉蹌着奔跑的半大孩子努了努嘴,跑在哈爾巴拉身邊的潘冠應聲說道:“這你就別操心了!這地方的人對混戰的場面已經熟透了,求生本能甚至都能超過我們,別杞人憂天!”
朝着潘冠張了張嘴,哈爾巴拉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腳下的動作卻是愈發加快了幾分。
急奔之中,粉紅查理酒店那造型誇張的門廊已然在望。微微喘了口氣,唐國銘剛想要再加快些腳步儘快與傅曉飛等人匯合,一名倚靠在牆邊的黑人青年,卻是讓唐國銘不由自主地頓住了腳步。
從那名黑人青年的打扮上看去,似乎與塔維城中常見的平民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在身上披着一條骯髒破爛的麻布,手中也抓着一根黝黑髮亮的木杖,腳下踩着的也是一雙用廢棄的輪胎膠皮製成的涼鞋,甚至連眼神中也透着常年處於戰亂地區的人獨有的驚惶之色。
可也不知爲什麼,唐國銘總覺得那名黑人青年身上有一種能令自己不安的感覺,就像是一隻看似無害的棕葉蠕蟲,在軟乎乎的身體裡裹着的,全都是能令人瞬間窒息的毒液!
下意識地擡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唐國銘在止住了腳步的同時,口中已然低聲喝道:“準備接敵!”
幾乎是在唐國銘喝聲出口的同時,始終跟在了所有人身後的顧維肅已然端據起了手中的自動步槍,在移動着身形靠向街邊一處混凝土路障殘骸的同時,槍口已經微微擡高,朝着有可能俯瞰街道的高層建築掃描起來。
僅僅比顧維肅慢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包雷與潘冠也飛快地竄到了街邊相對堅固的牆體旁,據槍掃視着各自射界內可能存在的目標。而在包雷與潘冠的身後,哈爾巴拉也猛地拽下了背上用麻布裹了起來的一挺60機槍,用力拉動了槍栓!
槍口微微下垂,唐國銘緊盯着那名給自己帶來了濃厚不安感覺的黑人青年,依託着街上橫七豎八的、相對堅固的各色障礙物,慢慢地靠近到了那名黑人青年身前五米的位置,口中大聲喝道:“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黑人青年艱難地搖着頭,口中用塔維地區的部族方言不斷地絮叨着,身子卻是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但雙腿卻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眼睜睜看着那名黑人青年滿臉驚恐、雙腿顫抖的模樣,唐國銘不禁皺起了眉頭,據槍試探着朝前走了兩步,將扳機預壓到了擊發前狀態,口中再次大聲喝道:“把你的雙手放到我能看見的地方!”
顯然是能聽懂唐國銘用英語吼出的命令,更能看懂唐國銘已經擺出了一副隨時可以射擊的姿態,站在街邊的黑人青年總算是轉過了腦筋,用夾雜着塔維地區土著方言的英語,磕磕巴巴地朝着唐國銘叫嚷起來:“不能動......爆炸......會死的......”
幾乎是在那名黑人青年開口向唐國銘叫嚷的同時,唐國銘已經從那名黑人青年身上披着的破麻布窟窿之中,看見了一根藍色電線的輪廓。來不及多想,唐國銘幾乎是憑藉着長期作戰形成本能,驀地仰身朝身體後側的一塊混凝土路障殘骸撲了過去,口中屋子大聲喝道:“炸彈!隱蔽!”
轟然而起的爆炸聲,幾乎是在唐國銘剛剛竄到了掩蔽物的同時響了起來。幾百枚灼熱的鋼珠混雜着那名被炸成了碎片的黑人青年渾身血肉,如同雨點般地朝唐國銘等人與爆炸中心左近的平民襲來。只是扎眼的功夫。足足五米方圓的街道上,全都被赤紅的顏色所覆蓋!
耳中嗡嗡作響,整個身子也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非常,就連活動小手指都像是一個極爲困難的舉動。勉強睜開眼睛看去,正處於鋼珠散射範圍內的包雷已經倒在了街道上,從下顎處噴濺而出的鮮血,就像是一股間歇泉一般激射不休。
在稍遠些的地方,身形魁梧的哈爾巴拉正在掙扎着從一塊並不算大的混凝土殘骸後站起了身子,端據着手中的60機槍,朝不遠處的一幢建築瘋狂的掃射着。金黃色的彈殼,如同飛瀑流泉一般叮噹墜地,在佈滿了血漿與內臟殘骸的街道上激起了一朵又一朵血色浪花!
而在更遠些的地方,顧維肅正在飛速扣動着扳機。從顧維肅手中狙擊步槍槍口移動的幅度看來,明顯是在追獵一名身處高層建築中、正在瘋狂逃逸的目標!
艱難地喘息着,唐國銘用力咳嗽了幾聲,將悶在了喉頭的一口鮮血用力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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