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荒原中圍獵的豺狗聽見了首領的吠叫,原本已經有些亂了陣腳的黑人青年,居然全都停下了後退的腳步,揮舞着手中的各色武器頑抗起來。雖然不時有黑人青年被嚴整的鎮暴隊形摧倒後吞噬,但卻再無一人後退。
而在那兇悍叫喊聲傳來的方向,從黑暗中猛地竄出了二十幾名黑人壯漢,在短短的十幾秒內便排列成了個衝鋒陣型,默不作聲地緊握着一種看來像是狹長木板似的武器,直衝着已經聚攏到了魏嶽與羅八道身側不遠處的工人撞了過來。
只一看那二十幾名黑人壯漢手中抓着的像是狹長木板似的武器,魏嶽頓時變了臉色,急聲朝着已經揮舞着一對鎬把迎擊而去的羅八道叫道:“八道,小心”
吼聲剛起,一名黑人壯漢已經揮舞着手中的古怪武器,朝着迎擊而來的羅八道狠狠劈砍了下去。伴隨着兩聲令人牙酸的鈍器撞擊聲,羅八道手中緊握着的兩根鎬把已經斷裂開來。強大的劈砍力量,甚至推得身形頗爲健壯的羅八道後退了好幾步,一個趔趄仰面摔倒在地!
悶吼一聲,魏嶽劈手從身邊的沙地上撿起了兩根鋼質水管,如同一頭巨熊般伸展開了胳膊,徑直朝着那一步步緊逼向羅八道的黑人壯漢衝了過去,口中兀自大聲吼道:“後退!全部退到工程機械那兒去!”
依仗着身高腿長的優勢,魏嶽幾個縱躍之間,已然靠近了摔倒在地的羅八道。也都來不及考慮發力方式與角度是否會傷到已經快要在鬆軟的沙地上站不穩身形的自己,魏嶽猛地舞動着兩根鋼質水管,只朝着那名想要再次攻擊羅八道的黑人壯漢砸了過去。
似乎是完全無視了魏嶽那明顯是圍魏救趙的重擊,舞動着古怪武器的黑人壯漢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劈砍向了羅八道的武器也沒有絲毫的遲疑。伴隨着兩根鋼管用力砸在了那黑人壯漢身上時發出的沉悶鈍響,黑人壯漢揮動古怪武器的動作總算是有了一絲扭曲,險而又險地擦着羅八道的頭皮揮了過去。
眼睜睜看着羅八道的頭皮上濺起了一串血花,魏嶽一雙眼睛瞪得幾乎要掙裂開來。顧不上再次揮動已經打彎了的鋼管進行攻擊,魏嶽合身撞在了那名同樣亂了身架的黑人壯漢身側,硬生生將那幾乎與自己同樣高大的黑人壯漢撞得橫飛了出去,這才轉眼看向了仰面倒在了沙地上的羅八道:“八道”
用力晃了晃腦袋,已經血流滿面的羅八道伸手在頭頂上發熱的位置一摸,頓時摸了滿手的鮮血。也都沒等羅八道再有其他動作,魏嶽已經彎腰抓住了羅八道的胳膊,用力將羅八道拽得站了起來。
低頭看了看已經被打得炸裂開來的兩根鎬把,滿臉是血的羅八道難以置信地低叫起來:“這他孃的什麼玩意?老子這兩根鎬把是拿油浸過的,刀砍都砍不進去”
一邊大聲招呼着所有工人朝已經停止了前進的工程機械退去,魏嶽一邊拖拽着羅八道飛快地後退:“這是金沙丘地區的狩獵部落傳統武器,用當地的一種很結實的樹木加上火山岩碎片,拿來狩獵野豬和獅子的!當地人把這玩意叫做金沙丘長劍,連野豬和獅子的頭骨都能打碎!”
伸手摸了摸頭上被金沙丘長劍撕扯開來的、軟乎乎垂掛下來的一塊頭皮,羅八道悶吼一聲,猛地伸手將一塊軟乎乎垂掛下來的頭皮撕扯下來,狠狠地摔在了身邊的沙地上:“我他孃的就不信這個邪了!給老子兩根螺紋鋼!”
與後退依託工程機械擺出了據守架勢的工人相差彷彿,那些衝進了工地範圍內的黑人青年,也開始飛快地朝着那些揮舞着金沙丘長劍的黑人壯漢靠攏。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功夫,兩方人馬已經相距着二三十米的距離對峙起來。
雙方聚攏的人羣之中,粗重的喘息聲,不約而同地成爲了主弦律音符。或是被怒火刺激、或是被貪婪燃燒得通紅的雙眼,也成爲了所有人眼中的唯一顏色。
伸手拭去了已經流進了眼睛裡的鮮血,羅八道將兩根剛剛到手的螺紋鋼朝身前沙地中一插,順勢扯下了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白t恤胡亂包裹到了頭上,這才重新將兩根螺紋鋼抓到了自己手中,獰聲朝着魏嶽低喝道:“老魏,老子今天都打得見了紅了,這可就怪不得老子不留手了?!”
轉臉看了看身邊那些多少帶上了些傷痕的工人,魏嶽重重地點了點頭:“都開打了,不分出個勝負高低,誰都下不去臺——內衛、邊防武警出身的,到我身邊來!”
只一聽魏嶽話音,所有曾經在內衛、邊防武警部隊服役過的工人,立刻明白魏嶽是要組建一個攻擊能力極強、能夠撕裂對方陣型的先導刀鋒陣型,以此來瓦解、乃至是粉碎那些同樣有着較高攻擊力的、手持金沙丘長劍的黑人壯漢們形成的攻擊力量。
沒有絲毫的遲疑,所有出身內衛、邊防武警的工人立刻扔下了手中的鎬把,換上了工地上隨處可見的螺紋鋼,在魏嶽與羅八道身後列成了標準的突擊陣型。爲了防止手滑,所有的工人全都脫下了身上穿着的t恤,將螺紋鋼與自己的手掌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左右看了看已經做好了搏鬥準備的工人,魏嶽同樣抓過了兩根螺紋鋼筋,在身側一臺工程機械的履帶上敲了敲:“給老子撞過去!不到把這幫王八蛋全部打成餃子餡,不許停車!”
似乎是爲了向魏嶽作答,更像是爲了給己方的兄弟裝大聲勢,停靠在魏嶽等人身側的工程機械,猛地拉響了嘹亮的汽笛。在所有工程機械全都拉響了汽笛作爲迴應之後,十幾輛工程機械猶如狂怒的戰象一般,齊刷刷地朝着面前二三十米處的對手兇狠地衝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