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使用了一些戰場突審中的小技巧,被綁在椅子上的中尉已經全部保留地將自己所知的一切情況全都說了出來,但對於農場中的中國人究竟去了哪兒,這名已經被嚇得有些昏聵的中尉,卻始終語焉不詳。
慢慢站起了身子,眼見着無法再從這名中尉口中得到太多情報的唐國銘剛想要開口說話,通訊器中已然傳來了潘冠略帶沉鬱的話音:“頭兒,我這邊問不出有效情報。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些劫掠農莊的士兵看起來是隸屬於比紹聯合酋長國警衛旅,但實際上他們接受所在部族長老的指揮。在叛亂大規模爆發之前,這些人已經拖槍脫離了原有建制,返回了他們的部族。從這一點看來......如果所有的士兵都是類似情況,那麼比紹聯合酋長國,已經完全處於無政府狀態了。”
潘冠話音剛落,負責搜尋戰場痕跡的包雷也從房門外大步走了進來,迎着唐國銘沉聲說道:“沒有發現任何中國人的屍體,甚至受傷被抓走的痕跡也沒有發現。從四周遺留下來的急救器材和藥物的外包裝看,我能斷定有參與劫掠的士兵被打死打傷過,但是具體數量無法計算。”
眼睛驀地一亮,唐國銘臉上的表情頓時柔和起來:“還找到了什麼?”
伸手抹去了滿臉的雨水,包雷的話音裡也帶着幾分希冀的意味:“農場往東北方向的道路上發現了車轍,總數應該是五到七輛車,雨水澆蝕得太厲害,從車轍的壓深程度和寬度上,我只能辨認清楚其中一輛應該是半掛的重型大卡,其他的應該是皮卡或者吉普車。”
唐國銘:“留下車轍的車輛前後行駛順序呢?”
包雷:“皮卡或者吉普車的車轍覆蓋壓在半掛大卡的車轍上。再加上沿路上還有散落的彈殼等等戰場痕跡,我判斷,農場中的中國人應該是開着卡車突圍了,但那些劫掠農場的士兵開着車在後面追擊,這是我能想通的最合理的解釋。”
包雷剛剛說完,顧維肅也完成了室內的全部搜尋工作走進了房間。在包雷再次說明了大致情況之後,顧維肅微微一皺眉,返身從隔壁房間裡取過了一張鑲嵌在像框裡的全家福:“雷公,看看是照片背景裡這輛車?”
只是掃了一眼照片背景上只露出了大半個輪胎的車輛,包雷立刻點了點頭:“肯定是這輛車——輪胎是國產的,輪胎花紋有明顯的Y字型防滑紋特徵!”
微微鬆了口氣,顧維肅這才轉頭看向了唐國銘:“頭兒,地下室應該是被當成了貨倉在使用。我搜查的時候,找到了一些物品清單。我大致對照實物清點了一下,除去被這些劫掠的士兵糟蹋的東西,還大概少了三箱方便麪,五袋麪粉,五件礦泉水,一些農具、工具和捕獸夾。除此之外,還有兩包共一千發的十二號霰彈槍子彈。如果這些物資是離開農場逃生的中國人有意帶走的話,那足夠十九個人至少維持一個星期的基本生存需要了。”
仔細看了看照片上露出的車輛輪胎,包雷伸手按下了通訊器鍵鈕:“大工,過來看看這是什麼車?”
不過片刻的功夫,哈爾巴拉已經一邊用破布擦着手指上沾染的鮮血,一邊大步走進了房間。只是朝着包雷遞到了自己眼前的照片看過一眼,哈爾巴拉立刻開口說道:“這是輛冷藏車,應該是農場用來運輸新鮮蔬菜的!”
唐國銘:“這輛車合適用作人員撤離麼?”
略作思忖,哈爾巴拉方纔開口說道:“這輛車的車體大,足夠裝下十九個人以及一定的補給食物和武器;動力足、自持力強,再加上壁厚,具有一定的防彈功能!如果我是農場裡的人,我也一定選擇開這輛車突圍!”
唐國銘:“現在外面還剩下些什麼車?”
包雷:“兩輛皮卡,一輛中型卡車,兩輛吉普車。”
唐國銘:“大工儘快檢修車輛,這種天氣和路況......如果可以的話,選皮卡!照現有情報判斷,農場裡的人應該都還活着,我們得追上去救他們!”
用力點了點頭,哈爾巴拉毫不遲疑地朝着門外走去:“給我十分鐘!”
朝着被綁在椅子上的那名中尉努了努嘴,潘冠扭頭看向了唐國銘:“這幫玩意怎麼辦?”
冷哼半聲,顧維肅轉臉看向了窗外漸漸稀疏起來的雨點:“理論上說.......最好的敵人就是死了的敵人!”
贊同地點了點頭,包雷順手從身後的戰術背囊中摸出了個帶有延時旋鈕的破片殺傷手雷:“把他們集中到一起,一聲悶響之後,我保證天下太平!”
遲疑片刻,唐國銘換換搖了搖頭:“我們不避諱殺戮,但絕不是嗜血的野蠻人!”
嘆息一聲,包雷轉頭朝着門外走去:“教官說過的那句話,看來你是打算記一輩子了!我剛纔在地下室裡看見了一些東西,改裝一下,應該能彌補我們丟失一部分武器!”
轉臉看向了潘冠,唐國銘擡手指了指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中尉:“把他們扔進地下室,然後把地下室封閉起來!”
看了一眼已經停止了劇烈掙扎、正蜷曲着身體在地板上微微抽搐着的三名前比紹聯合酋長國警衛旅軍官,潘冠無奈地搖了搖頭:“真心是不想費這個勁......”
眼睜睜看着潘冠伸手提起的兩名少尉驟然間長吸了一口氣,而後便開始了較有節律的緩慢呼吸,原本嚇得魂不附體的中尉頓時訝然看向了唐國銘:“他們......沒死?”
朝着已經被唐國銘提在了手中的那名中尉露出了個猙獰的笑臉,潘冠很有些陰惻惻地低笑起來:“如果你不希望他們活着,那我可以提供幫助?”
瞪着眼睛看着已經開始呼吸的幾名同伴喉頭上已經止血的傷口,被唐國銘提在手中朝地下室走去的中尉驚恐地低叫起來:“死而復生......這是黑巫術......這是黑巫術......”
大步走到了地下室門口,潘冠擡手將兩名依舊處於暈厥狀態下的軍官朝着很有些陡峭的樓梯扔了下去:“如果你們在吃光了地下室裡的食物後,還沒人找到你們,估計那時候你們就真需要所謂死而復生的黑巫術!”
剛要將提在自己手中的那名中尉朝着地下室裡扔下去,唐國銘卻是猛地心頭一動,轉頭看向了正在擦拭着手上血跡的潘冠:“扒幾套他們的軍裝下來,或許我們能用得上?”
有些愣怔地看着唐國銘,潘冠有些愣愣地低叫道:“頭兒,你打算僞裝滲透?可......他們是黑人,我們怎麼......”
哭笑不得地看着潘冠,唐國銘擡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僞裝油彩:“你腦子啥時候生鏽了?”
尷尬地低笑幾聲,潘冠像是要掩飾自己一時糊塗,訕訕地朝唐國銘笑道:“我是說......咱們幾個好辦,大工怎麼辦?就他那個子,哪兒能找到他能穿的衣服?”
唐國銘:“先忽略這問題——儘量找乾淨的衣服,多帶幾套,說不定那些需要我們營救的中國人也用得上!”
潘冠:“做戲做全套——他們的制式武器要帶麼?”
唐國銘緩緩搖了搖頭:“孫昭給的資料上說了,這國家的軍警武器幾乎是萬國牌的架勢。警衛旅是盜版AK系列,首都旅是二手M槍族系列,他們自己都沒個準,我們就不必擔心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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