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長時間的恢復,魔界北國的國力已經日漸強大,逐漸可以與南國平分秋色,而心中有一個執念的赤焰侍,現在在魔界戰場上可以說是所向披靡。
長久的征戰沒有換來人民的安定,反而搞得魔界聲息紊亂,滿目瘡痍。
爲了魔界的大局着想,在赤焰侍兵臨夜叉城下的那一刻,安陵化獨連發十二道金牌令把赤焰侍喚回,並與南國簽訂停戰協議,魔界南北戰爭暫且告一段落。
但是,沒有戰功就意味着赤焰侍救回赤豔鳩的機會變得更加渺小,爲了妻子,他始終支持攻破夜叉城,直搗黃龍,統一南北。
當然,安陵化獨並沒有同意,對於赤焰侍的這種急切的心情,他只是淡淡地說道:“本座當年讓你巡城,你終究還是一點東西也沒學會。”
赤焰侍跪在地上,道:“末將不明白,同意了南北,您的名字流傳千古,爲何在這關鍵時刻把末將召回?”
安陵化獨從寶座上站起來,然後默默地走到赤焰侍的身邊,揹着手,望着遠方,眼神深邃而神秘,道:“如果救回赤豔鳩呢?”
“末將不明白您的意思。”
安陵化獨低頭看着他,道:“如果救回了赤豔鳩,你還要做什麼,還想做什麼,還能做什麼?”一句句緊逼的問題把赤焰侍問的啞口無言。
赤焰侍雙手顫抖着握成拳頭,道:“難道……就爲了留住一個強大的戰士,您寧可犧牲一個無辜的女人?”
安陵化獨右手輕擡,一股柔和的力把赤焰侍跪着的身體提了起來。
與安陵化獨對視着,赤焰侍眼中滿是怒火。
“權力會給你傲氣。”安陵化獨逼視着他,兩個黑漆漆的窟窿裡彷彿有魔力一般,“現在你的妻子是你心頭的一把火,不能讓它泄掉,一旦泄了,你就會和他們一樣。”說着,安陵化獨轉身指着殿外那些昏昏欲睡的守衛。
赤焰侍的拳頭在顫抖,不過,最終他還是鬆開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安陵化獨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坐回到寶座之上,道:“三界大戰。”
“三……你耍我呢!三界大戰鬼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爆發!”
安陵化獨微微搖頭,道:“快了,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你會有機會的。”
聞言,赤焰侍也不好說什麼,他只能氣憤的抱了抱拳,道:“末將告退!”說罷,轉身便離去。
見到赤焰侍那有些不滿的態度,鬼王道:“師尊,這赤焰侍挺傲啊!”
安陵化獨沒說他什麼,轉而對鬼王道:“姜成已經到了人間。”
聽到“姜成”二字,鬼王興奮的舔了舔嘴脣,道:“師尊,你是讓我去人間取他的狗命嗎?”
誰知那安陵化獨卻搖了搖頭,道:“不,你此次前往人間,要做的是暗中保護他。”
“什麼?”鬼王差點以爲自己瘋了,“師尊,你讓我保護姜成?你沒事吧?”
安陵化獨沒有解釋,只是說道:“你日後會明白的,你與姜成本就有一段未解的恩怨,不過,雖然他與你當不成朋友,但是你們也不是敵人。”
鬼王不滿地努着嘴,把胳膊一抱,道:“我不去!”
“本座的話你也不聽了?”安陵化獨聲音冷了下來。
鬼王咬了咬牙,然後欠身抱拳,道:“是。”說完,他默默地離開了大殿。
……
與此同時,神界內,雷神正帶着他的部下們面見天帝。
高坐於寶座之上,天帝身上的銀白色聖光閃耀着,十分的**尊貴,那氣勢,給人以無上的威嚴。
“陛下……末將沒能擒得棄天帝,還……還搭上了風神。”
雷神本以爲天帝會責罰他,然而,天帝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讓雷神下去了。
對此,雷神十分不解,但是也只能從命。
微閉的雙目睜開,天帝看着不遠處的四根水晶瑪瑙柱,上面放着水晶球,只是,其中有一顆已經破碎了,正是那一日水如嫣想起過往時破碎的那顆。
“開始了……”天帝點了點頭,看着其他的那三顆水晶球,“還有三個……宣火神祝融。”
悠長的聲音飽含威嚴,在凌霄殿內迴盪,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火紅色鎧甲的男子走上殿來面見天帝。
“此次,其他的已到達人間。”天帝淡淡地說道。
火神祝融點了點頭,抱拳說道:“末將一定將他擒來!”
“不。”天帝微微搖頭,“你不必出手,只需要監視着他即可,等候命令,不可擅自行動。”
“這……”火神祝融不解的看着天帝,但是看到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之後,火神祝融只得從命,“末將領命。”
“去吧。”
火神祝融轉身離開了凌霄殿。
……
當清晨的第一顆露珠滴落在棄天帝的臉頰,當晨風親吻着棄天帝的側臉,伴隨着一縷晨光,棄天帝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是一片披着白霜的枯草。
四周是朦朧的白霧,晨風微涼而溼潤,使得棄天帝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看着空曠的四周,棄天帝黯然神傷,想起昨夜在月光下起舞的紫蠍,棄天帝心中的愧疚只增不減。
當你寂寞的時候,有一個愛你的人卻沒法陪在你身邊,那時能陪你的,只能是你自己,棄天帝很累,所以他才用萬宗血修羅凝出紫蠍的影子……
“行了,就這樣吧。”棄天帝淡淡的笑了笑,默默地往山下走,途中路過了吳小媛慘死之地,那裡的血跡早已經幹了,但是仍然能看到一攤黑紅色的血跡。
“我錯了嗎?我哪裡錯了?我從小在‘羣歡樓’長大,我只有費盡心機,我只有不擇手段,我只有諂媚男人才能活下去!我哪裡錯了!我只是爲了活下去而已!我哪裡錯了啊!!!”
“不!我沒錯……我沒有錯,我只是爲了活下去而已……”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
吳小媛臨死前的慘叫聲在棄天帝腦海裡響起,每當棄天帝想起這些,他都會迷茫,到底是誰的錯?是吳小媛嗎?還是這個世界?
心中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等棄天帝走下南柯山崖時,他纔回過神來。
無奈地嘆了口氣,棄天帝喃喃道:“也該……回陽拳宗看看了吧?”嘴裡說着,棄天帝咬破食指,在半空畫出一道血符,然後一對血紅色的符文翅膀在他身後展開。
雙肩一振,棄天帝揮舞着血紅色的符文翅膀,朝着陽拳宗的方向飛去。
有句話道“滄海桑田”,自從孫宗主因背叛陽拳宗宗義被格殺後,陽拳宗的確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來到了岸邊,望着那洶涌的帝海之水,棄天帝回憶起了曾經的時光,不過過去的只能是過去的,對此,他只能淡淡的一笑,以此祭奠逝去的那份曾經,那份情懷……
手一揮,棄天帝斬斷了拴住小竹筏的繩子,然後他跳到了小竹筏上,朝着陽拳宗內院的方向進發。
當竹筏底開始出現璀璨的光芒之時,棄天帝便微微一笑,朝着那裡跳了下去。
“撲通!”
水淹沒了棄天帝的身影,一股柔和的海藍色光包圍了棄天帝,棄天帝轉身對着海面,上面的那個小竹筏的影子隨着他的下落而逐漸變小。
他的周圍是遊動的小魚,還有浮起的氣泡,顯得十分的夢幻。
察覺到了有人來了,看門的煞狼只是微微擡了擡眼皮,當他嗅到棄天帝的味道的時候,他又把眼皮耷拉了下去。
落地之後,看着慵懶的煞狼,棄天帝道:“你都是這麼看門的?”
煞狼眼皮也不擡一下,道:“難道還要我八擡大轎歡迎你?”
棄天帝翻了翻白眼,剛要走,身後又傳來了煞狼的聲音。
“你讓我給唯我尊的那捲卷軸,他始終沒來拿。”
聞言,棄天帝停下了腳步,臉上帶着苦笑,卻沒有轉身,道:“我知道……”
“你沒事吧?”感覺到棄天帝有一些不正常,煞狼問道。
“沒事。”棄天帝釋然的笑了笑,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呢?
“唯我尊……已經死了。”棄天帝苦笑了一聲,震動雙翅,飛向了內院的方向,然後他心裡補充了一句,“是爲我而死。”
此時的內院已經與往常不同,它似乎大了許多,而且還有很多新的建築,銀白色的,十分的聖潔。
“來者何人?”門前幾個巡邏的弟子質問道。
棄天帝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問道:“你們是新的弟子麼?”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道:“你又是誰?”
棄天帝道:“我叫棄……,哦不,我叫姜成。”
聽到棄天帝自稱“姜成”後,幾人先是一愣,然後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道:“你……你說你叫姜成?”
“真的假的?你是姜成?”
棄天帝微微點頭,問道:“雷依依你們應該認識吧?”
幾人連忙點頭,道:“認識認識,她現在是內院的第一強者,紫雲宮宮主。”
“那……雷鳴閣呢?”提到雷依依,棄天帝很想知道雷鳴閣現在怎麼樣了。
幾人道:“雷鳴閣已經與紫雲宮合併了。”
“哦?”棄天帝對這倒是有些驚訝,原本以爲雷依依會重返雷鳴閣做回她的閣主,沒想到她會把雷鳴閣與紫雲宮合併。
這時,幾人焦急地說道:“先別說這個了,姜師兄,我們陽拳宗的弟子被人阻截在外,不能回來了!”
“現在雷師姐已經去搭救了,但是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聞言,棄天帝眉頭微蹙,臉色冷了下來,問道:“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