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沒說話，默默地把她用完的瓷碗收走。
本來柳紫柔打算下樓，但是腳剛踩在樓梯上就聽到了紫蠍的告白，她停住了，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上去嗎？但是她打算下樓的。
下去嗎？但是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倆。
“你應該知道，我沒法迴應你的感情。”姜成說道。
紫蠍坐在牀上，抱着膝蓋，微笑道：“我知道啊，但我就是愛你啊，難道就因爲你不愛我而讓我放棄告訴你我愛你嗎？”
姜成道：“你只要改個名字，去找個地方打個工，找個平常人家嫁了，就能安穩的過日子。”
“是啊，安穩的日子，我現在才明白有多寶貴。”紫蠍抱着膝蓋，看着上面，“可是啊，我就是死倔，我愛上一個人，儘管再痛，也想嘗粉身碎骨的滋味。”
姜成沉默了，爲愛做到這一步，姜成他自己能做到嗎？這個姜成或許會猶豫，因爲他絕對是愛他自己的，但是紫蠍卻能做到爲愛而死，爲什麼？姜成不明白，儘管他有了感情繫統，他也始終不明白。
人類這種東西，真的，有時候很可惡，有時候很複雜，有時候也很善良，有時候卻也很簡單。
紫蠍嫣然一笑，雖然比不上柳紫柔的曇花一現，但是卻也美得驚人。
突然，紫蠍身體一陣抽搐，躺在牀上顫抖起來。
“好……好冷……”
“是極樂訣的後遺症嗎？”姜成跳上牀，給紫蠍運功。
說起來，紫蠍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修煉極樂訣了，所以這後遺症能來也是在意料之內。
“姜成，你廢了我的修爲吧，這樣你就不用整天爲我運功了。”紫蠍乞求道。
姜成沒說話，直到把她的寒氣壓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姜成囑咐了一句就出去了。
換做以前，讓姜成廢了紫蠍的修爲自然是不難，但是現在紫蠍因爲他變成了現在這樣，你讓姜成怎麼忍心下手？
姜成蹲在竹樓門前的臺階上，雙手捂着臉，心裡五味雜陳。
“姜成，你這樣子也太聖母了吧？”石小兮吐槽道。
姜成擡起頭，道：“聖母麼？當局者迷啊，往往在我們唾棄那些所謂的‘聖母’的時候，卻不知道他們的苦衷，而現在，我也成了他們嘴裡的聖母。”
石小兮問道：“姜成，我問你，你是想當人類麼？”
姜成道：“我不想當什麼，我只當我自己，我的命是我自己掙來的，憑什麼要活成別人。”
“那麼你在苦惱什麼？人類都能做到的事情，爲何你猶豫不決？”石小兮說道，“不就是廢了她的修爲嗎？你不行讓別人來。”
姜成道：“也許是我的感情繫統太過於純粹，所以才變成所謂的‘聖母’。”
就在姜成和石小兮爭執的時候，姜成看到視野裡多了一對雪白可愛的小腳，順着腿往上看，是黑色的蕾絲衣裙。
“雷依依？你來幹嘛？”姜成站起來，俯視着這個較小卻高冷的女孩。
雷依依皺了皺眉，一臉的不悅。
一旁的一個人道：“我們閣主不喜歡仰視着別人談話。”
姜成嘴角抽了抽，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再坐下。
好吧，即便坐下了雷依依也只是比他高一頭而已……
雷依依終於可以俯視着姜成說話了，她抱着細小的胳膊，道：“喂，你，加入我們雷鳴閣。”
“哈？我已經加入了紫雲宮了。”姜成無奈的笑了笑，加入你們雷鳴閣我只能當個普通的弟子，現在我可是紫雲宮的老大，幹嘛放着老大不做去做小弟？
雷依依不滿地皺了皺眉。
一旁跟着雷依依來的弟子道：“紫雲宮？那是什麼？我們雷鳴閣可是內院三絕之一，你想清楚了。”
姜成咧嘴笑了笑，道：“是雷閣主親自邀請的嗎？”
雷依依悶哼了一聲，抱着胳膊把臉扭向一邊，道：“我才懶得。”
姜成心裡竊喜，這小妮子，看來還有點傲嬌。
不過，姜成最喜歡逗傲嬌的小姑娘了。
“哎呀，既然雷閣主這點誠意都沒有，那麼……”
雷依依神色微變，問道：“如……我是說如果，我親自邀請你就來嗎？”
“你決定了？”
“我都說啦是如果！”雷依依跺了跺小腳，“你愛來不來！”
“既然雷閣主沒這誠意，那麼，可否把姜師弟讓給我們不動山門呢？”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雷依依轉身，擡頭看着眼前這個一身黑的男子，道：“顧道？”
顧道在雨蝶之外的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冰冷的死人臉。
雷依依身上雷息環繞，道：“顧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別找不自在。”
顧道只是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好吧，你這樣真的會把雷依依惹惱的，俯視她就算了，還斜着眼俯視……
“閣主，冷靜啊……”一邊的人連忙調節。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着，姜成則坐在一邊打着哈欠託着臉，看着他倆。
雨蝶本來打算在沒別人的時候和姜成談談讓他加入玉女教，誰知道她一來就看到顧道和雷依依在搶人。
“他們怎麼來了？”雨蝶躲在遠處。
其實，雨蝶的到來姜成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姜成沒有點明罷了。
姜成伸了個懶腰，對着雨蝶藏的地方擠了擠眼。
雨蝶連忙把頭伸回去，雙手捂着發燙的臉頰，嘴角卻掩飾不住笑意。
其實雨蝶也是個挺不錯的姑娘，她雖然不像柳紫柔那樣氣勢逼人，武藝高強，也不像紫蠍那樣愛到深處，任勞任怨，但是她卻知書達理，溫婉賢淑。
如果問誰適合當戀人，那麼姜成一定會說是柳紫柔，但是如果問誰適合當妻子，那麼幾次一定會說是紫蠍和雨蝶。
也難怪看起來性冷淡的顧道會對雨蝶那麼愛慕。
至於雷依依嘛，平常逗着玩玩倒是蠻有意思的。
顧道聲音平淡的說道：“姜成，你來我不動山門，我給你副門主做。”
“哇，顧道好大的手筆！”聞訊而來的弟子都在一旁發出了讚歎聲。
“一入門就做副門主，換做是我絕對就去了。”
雷依依不甘示弱，道：“姜成，來我們這，讓你當副閣主，各種女弟子隨你挑，當然，除了我！”
“撲哧！”姜成忍俊不禁，這個小妮子，鬼點子真不少。
顧道看着雷依依，道：“你連自己都不捨得押出去，還想讓姜成去麼？”
雷依依悶哼了一聲，道：“一個門派內全是男弟子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麼說？”
顧道搖了搖頭，道：“最起碼，我敢把自己押出去。”
“啥？”不光雷依依，連姜成也傻掉了，顧道這犧牲真是夠大的啊！
可是姜成是直的啊！直的啊！直的啊！
“撲哧！”遠處的雨蝶聽了也是忍俊不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