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奎說他離開飯店的時間是在十一點左右,到達賓館殺人無果之後就回家睡覺了。”
“而死者是在早晨六點前被殺害,中間的這段時間足夠丁奎恢復清醒!”
“恢復清醒後,他進行了周密的計劃,趁死者依然熟睡的時候潛入賓館,作案後離開。”
這名警員將自己的猜測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然後在周圍同事們的驚歎聲中,強壓着內心的侷促,努力做出淡定的樣子,等着宋何做出評價。
“很精彩的推測。”宋何如他所願的露出一個讚賞的微笑,然後看着所有人說道:“然而我們和歹徒真正的戰鬥,纔剛剛開始。”
“丁奎殺人後不會坐以待斃,僥倖躲過罪罰的他一定會嘗試徹底逃脫法律的制裁。”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尋找到能夠直指他就是兇手的鐵證!”
十分鐘後,刑警隊的所有成員彷彿打了雞血一般,在隊長杜一飛的帶領下開始運用各種刑偵手段,對丁奎展開了全面調查。
而負責做動員(打雞血)的宋何則悠哉悠哉的待在杜一飛辦公室內,與周凱等人翻看着杜一飛提供的案卷。
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宋何讓杜一飛從源縣的陳年懸案中抽出幾個,由自己一行人分析後再交還給杜一飛,由他引導源縣刑警隊進行偵破。
“宋何,看看這個。”周凱忽然面色沉凝的遞來一個案卷。
周凱的臉色讓宋何意識到案子不簡單,連忙放下手中的案子,接過案卷快速翻閱。
案卷中的資料並不多,可是裡面的內容卻讓宋何的臉色冷了下來。
片刻後,宋何放下案卷,閉上雙眼,牙關緊緊的咬着,強行壓抑着內心的波動,緩緩開口道:“熟人作案。”
吳雪蕊很少見宋何這個模樣,拿起他放下答案卷看了起來。
可她僅僅只看了兩眼,心頭怒意止不住的往上涌。待她看完後,俏臉已是一片寒色,直接將案卷遞給了不明所以的馬學先。
而隨着馬學先翻閱案卷資料,整個案子也漸漸展現在他眼前。
四年前,源縣泗村發生一起惡性兇殺案,而被害者是一名年僅五歲的孩童!
案發之間爲四年前的八月份,被害兒童因暑假期間父母工作忙無暇照看,被送回在農村務農的爺爺奶奶身邊暫住。
暫住期間,老人因喜愛孫子,又不明白家傳手鐲的貴重,再加上孩子被過分寵溺後形成的刁縱胡鬧性格,便將手鐲給孩子玩耍。
可就是這一份寵溺,將孩子置於一個極危險的境地!
數天後,當孩子帶着家傳手鐲與村中玩伴玩捉迷藏時,藏起後就再沒有出現。
一直看顧孩子的奶奶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當下就招呼鄰里開始尋找,尋找無果後才報了警。
可是當孩子的屍體在一口枯井中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數天之後了。
案件的嚴重性至此全面升級,但可惜的是,兇手至今沒有抓到。
看罷案卷,馬學先捏緊雙拳擡起頭,心中憤怒難當。
雖然案卷中並沒有描述孩子父母長輩的反應,可是馬學先依舊能從字裡行間體會到他們當時的絕望。
宋何掃了眼三名同伴,搖搖頭道:“屍體被發現時已部分腐爛,經過法醫鑑定,死亡時間與孩子失蹤時間極爲相近,死因是窒息,並且隨身的手鐲不見了。”
“所以警方判斷兇手尋機帶走孩子後,擔心哭喊呼救聲引來村民,就掐死了孩子並搶走手鐲,然後棄屍枯井。”
吳雪蕊點頭道:“判斷基本準確。可是他們報警時間太晚了,枯井位置偏僻一開始沒有引起重視。等到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破壞了。”
“對,所以線索幾近於無。”宋何眯着眼睛道:“可還是有蛛絲馬跡可以追尋。”
“孩子爺爺奶奶所居住的農村地處偏僻,消息閉塞,所以明白手鐲價值的人不會太多。”
“而能夠在捉迷藏時將孩子拐走,必然是時刻關注孩子的人。並且整個案子預謀的跡象極爲明顯,恐怕兇手從見到手鐲的第一眼開始,就動了心思。”
“沒錯。”周凱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眼神極爲冰冷:“恐怕就算手鐲不在孩子手裡,兇手也會鋌而走險對老人下手。”
“的確有這個可能。”馬學先贊同道:“根據老人的回憶,警方還原了手鐲的樣式,尋找專家進行估價,結果是價值百萬以上。”
“財帛動人心吶。”宋何冷笑一聲,查看了系統卻並沒有發現相關任務,心知案犯已不在源縣範圍。
雖然略有失望,不過這也在宋何預料之內:跑了?跑了也照樣把你揪出來!
心念一動,宋何分析道:“知道手鐲的價值並不惜殺人奪取,顯然不是爲了收藏。”
“可如果要把它出手換錢,就絕對不能在源縣甚至言城範圍。”
“這樣一來,只要調查案發時間在村裡並在案發後離開的人就可以。”
吳雪蕊聞言皺了下眉毛道:“人數有點多吧?”
“並不會很多。”宋何搖頭道:“要知道陌生人進村會第一時間引起村民注意,再說兇手熟悉枯井位置和村裡的地形,那就只能是熟人。”
“而兇手在殺害孩子後,熟人的身份會導致他經常與孩子的爺爺奶奶照面,這種心理負擔可不是一般的重。”
“況且他需要把贓物儘快帶離農村,弄到安全的地方或者出手換錢。”
“這些因素加起來,必然導致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源縣。”
周凱三人點了點頭,吳雪蕊回憶案卷中的資料,嘆道:“不行,大部分都是口供,相關證據太少了。”
“別擔心,很快就有結果。”宋何安慰吳雪蕊一句,拿出手機撥通杜一飛的電話,將自己一行人對案件的分析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杜一飛聽罷,飛快的安排好手頭的調查工作,直接趕回了警局。
“宋顧問,案子有進展?”
杜一飛見到宋何第一句話就是問案子,實在是宋何這兩天的表現,給了他一種是案子就難不住他的感覺。
宋何點頭:“有一點,可是需要大量的調查。”
“沒問題。”杜一飛思忖片刻,乾脆利落道:“丁奎那裡已經有了點眉目了,我這裡立馬調人,宋顧問你直接說怎麼辦就行。”
宋何很是欣賞杜一飛對待案子的態度,將案件要點簡單清晰說了一遍後補充道:“理論上越早離開泗村的人嫌疑越大,不過關鍵性證據應該是嫌疑人的經濟狀況和銀行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