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戶籍方面的記錄,這個陳閣是言城本地人,原本也是有房產的人。但是自從九年前他賣掉房子之後,就一直在租房子住。”
一名言城警局男警員領先宋何與馬學先兩人一步,帶路的同時講述調查到的有關陳閣的信息:“最開始的一年內他搬了幾次家,最後搬到這裡,就再沒搬過家,一直到他失蹤。”
說話間三人來到一棟單元樓外,男警員指着三樓的位置說道:“就是那裡。這棟單元樓中有一半是陳閣房東的,房東就住在一樓。”
“我已經聯繫好了,他正在等着呢。”
宋何想了想問道:“在這裡租住了很久,突然失蹤了,房東就不覺得奇怪嗎?”
“我問過了。”男警員回道:“陳閣爲人比較孤僻,當時租約已經快要到期,而且房東也說見過不少類似的租客,很多在租約到期前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而且房子和傢俱都沒有什麼損毀,所以他也就沒有追究,到期之後就租給了下一家。”
宋何點點頭,見已是來到了房東門外,便擡手敲門。
片刻後,一名頭髮花白五十餘歲的男子打開房門,見到男警員,頓時明白他們便是打電話說要詢問陳閣先關事宜的警員,連忙將宋何三人讓了進來。
男警員知道時間緊迫,簡單做了介紹,將問詢任務交給了宋何與馬學先。
宋馬配合很是默契,當馬學先拿出筆本準備記錄時,宋何恰好開口問道:“您還記得陳閣這個人給您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嗎?”
房東認真回憶片刻道:“這個人話特別少,有點內向沉悶,可能也和他的工作有關係吧。”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呢?”宋何隨即問道。
“庫管員。”房東很快答道:“我記得他經常白班夜班倒替着上,基本不是上班就是在家睡覺,也不怎麼和人交往。”
宋何點點頭,又問道:“那他失蹤前後有什麼奇怪的表現嗎?”
“奇怪的表現?”房東皺眉思索片刻,搖頭道:“沒什麼,感覺和平常一樣。我當時還準備問他準不準備繼續租了,不過還沒等問,人就不見了。”
“當時我以爲他不租了,就沒理會,誰知道他是失蹤了。”
宋何待馬學先將房東的話記下來之後,頓了頓問道:“他有走得比較近的朋友嗎?或者和他有過聯繫的親戚之類的?”
房東沉吟道:“沒有。他自從搬過來,我就沒見有人找過他。”
“嗯,這樣啊。”宋何略一思索,然後看着房東的眼睛說道:“您覺得他最有可能去哪裡呢……”
一個多小時後,宋何三人稍微查看了一下陳閣曾經租住的房間後,便告別房東離開了。
“房東的嫌疑排除了。”歸程路上,宋何微微搖頭道:“全程沒有撒謊,在回答所有涉及回憶的問題時,反應正常,沒有任何一絲編造的跡象。”
“唯一可惜的是陳閣的東西都被處理掉了,房間也被重新粉刷過,沒能查到有價值的遺留物。”
開車的馬學先聞言微微點頭,然後皺眉道:“孤僻,不起眼,生活單調,人際關係簡單,什麼人會對這樣一個人下手?下手目的又是什麼呢?”
“都是問題啊。”宋何看了眼坐在汽車後排得男警員,見他正皺眉思索,便問道:“想到什麼了?”
男警員一個晃神,連忙答道:“這個房東把陳閣失蹤的時間記得那麼清楚,我覺得有點奇怪。”
“出租房子嘛,總要記得清楚一些的。”宋何笑了笑道:“不過有了這個具體時間,也方便我們去進行調查。”
“對了,這個陳閣的親屬呢?有反饋了嗎?”
男警員聞言迅速拿出手機撥了個號,不一會詢問完畢,對宋何說道:“陳閣父母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他是獨子,和親戚們走的也不近。”
“所以負責走訪陳閣親屬的同事們收穫很少,而且他始終未婚,更不用說子女了,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宋何聞言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走吧,先去他單位看看。”
沒過多久,一行人來到了一家大型超市,說明來意後,很快見到了超市的負責人與庫管主任。
“陳閣?”見宋何問起陳閣的事情,心頭茫然的負責人轉頭看向庫管主任:“你有印象嗎?”
庫管主任仔細想了想道:“有點印象,主要是這個人當時突然就不見了,我們還擔心他偷東西跑了,可清點了一下之後發現倉庫沒什麼短缺,就拖延下來了。”
“後來因爲事情太多,也就漸漸遺忘了。”
宋何聞言與馬學先面面相覷,心中感嘆這個陳閣不管工作還是生活,人緣是真心不怎麼樣。
“他當初的值班記錄還在嗎?”宋何問道。
“在的。”庫管主人迅速答了一句,又有點猶豫到道:“就是找起來比較麻煩,不知道警官您想要哪個時間段的?”
宋何想了想道:“有關他的都拿來吧。”
庫管主人頓時一愣,不過還是在負責人的目光下火速去了。
宋何三人與超市負責人寒暄了二十多分鐘後,庫管主任終於抱着八九個盒子回到了負責人辦公室。
“所有和陳閣有關的值班記錄都在這裡了。”庫管主任用袖口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將盒子擺在宋何面前道:“我還和人事經理溝通了一下,把有關陳閣的文件和檔案也拿來了。”
“主任辦事真是有一套。”宋何笑着讚了一句。
庫管主任連連謙遜兩句,並順勢掃了一眼超市負責人。見負責人也是一臉笑容,庫管主任的心中不由更添三分喜悅。
不一會,宋何等人就在庫管主任的協助下找到了當年的值班記錄,可上面的簽名卻讓給隨行的男警員皺起了眉頭。
“宋顧問,三個案發時間都是陳閣在值班!”
宋何拿着三分值班記錄,若無其事的微微搖頭,馬學先則開始翻找其餘的值班記錄和人事檔案,不一會就從中抽出幾張交到了宋何手中。
“確定了,案子就是陳閣做的。”宋何將自己手中的記錄與馬學先找到的展示給衆人,解釋道:“陳閣在案發時間的簽名是別人幫他籤的。”
男警員詫異的打量着紙上的簽名,很快發現確實字跡不同,而他剛想問代簽的是誰時,卻看到宋何掃了幾眼資料,就隨手從中抽出兩張。
“至於簽字的人……”宋何抖了抖新抽出來的兩張資料,指着上面的名字自信道:“應該就是王英傑和姜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