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雲關左翼處,在趙青離開之後,流煙老道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回到防線內,隨即不斷施展宏大劍招對抗孽獸,然而漸漸衆人也發現有一點詭異的地方。
那便是代盟主雖然招招宏大,視覺效果驚人,但是真的要滅殺孽獸,還不如隨手打出的劍光。
“有點假。”這不單單是張宵,還有其餘衆人心中所想之事。
“諸位道友,大家快上,眼前有六頭七級孽獸衝過來了!”
流煙老道賣力的吶喊着,然而手中劍光卻是極爲暗淡,射出數道之後,就表現出出一副萎靡的模樣。
身邊修士見到自家代盟主這般努力,也不好意思消極怠工,手中法寶打出道道虹光迎擊孽獸。
“這不對啊,當初沐甘露道友得到線報,左翼將會是重點攻擊區域,但現在不過就是數頭孽獸攻來,最多不過便是七級,連一頭孽魔都沒有看到。”
張宵皺着眉頭,隨即想到當初趙青在竹蘭谷之中,偷偷帶來的第二個玉簡,內中展現出不同於之前沐甘露得來的情報,其中表明大魔國主要攻打方向便是正面三座城牆。
起初,在趙青走後,沐甘露,齊瀟然,還有張宵自己都覺得這玉簡非常不靠譜。
三座佈置各種防護陣法和符篆的城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選擇正面進攻,因爲這會浪費大量戰力,相反左右兩側爲薄弱環節,換做是自己攻打霞雲關,這兩處地方絕對會是首選位置。
可是,現實狠狠抽了他一耳光,當初趙青帶來的玉簡之中所描述的一切都發生了。
大魔國沒有針對兩翼,而是直接迎面直衝,直接一道牆一道牆的衝擊着,現在第二面城牆極其可危,已經在倒塌的邊緣。
在這等攻勢下,代盟主流煙老道卻是消極對敵,下令讓所有正陽盟修士固守右翼,不準前去支援,若有人過來進行質疑,那麼流煙老道會說出兩句話。
第一句話:“你是想當趙青那樣叛出正陽盟的叛徒?”
第二句話:“本盟主看得出來這是那大魔國聲東擊西之策,莫要上當。”
除此之外,流煙老道沒有說過別的話語。
張宵皺着眉頭,轉手打出一道法訣,將一頭孽獸轟成肉醬,看着稀稀拉拉的孽獸羣,內心呢喃道:“大魔國反其道而行,雖然有可能是戰術的一環,但另外一種可能...”
喉頭滾動,張宵好似想出什麼東西,但是他說不出來,因爲眼前的流煙老道是代盟主,是絕對不可能投敵之人。
搖搖頭,打消腦中念頭,隨即全力對着眼前孽獸轟出道道法訣。
...
大魔國偏營內,邵雄盤膝而坐,渾身魔氣衰微,面色極度蒼白,雙手握着擁有魔晶,不斷運功,想要逼出體內肆虐的天雷。
“噗!”
一口淤血吐出,內中雷電之力爆發,將這還未來得及落在地上的淤血炸開,化爲一股股帶着焦臭味的黑煙四散。
“邵宗主傷的還真是重啊。”出聲的是大魔國邪尊,夏侯宣,此刻這位邪尊大人全身散發着森然寒氣,體內元嬰被封,傷勢頗重,也喪失了戰鬥能力。
“彼此彼此。”
邵雄擦了擦嘴角,無奈的說道:“聽說邪尊去找星耀宗的麻煩,怎麼傷成這樣?”
“只能說一時不察,被天恆道人撿漏,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現在星耀宗也不好過,天恆道人,茗運仙子,還有一個客卿長老戒皆被我重創,尤其是天恆道人,被我以傷換傷,封閉元嬰,沒有個一年半載,別想解開魔封!”
夏侯宣嘴角冷笑,眼中殺意浮現,看來對於天恆道人,已經是恨之入骨。握緊拳頭數息後,又再度放開,吐出一口氣,壓下心頭恨意,對邵雄說道:“聽聞白骨宗宗主去找趙青的麻煩,那麼怎麼也傷成這模樣?”
“我也只能說是一時不察。”邵雄嘴角一抽,他可沒夏侯宣那麼好涵養,憤憤說道:“我原本以爲趙青和狂魔一戰之後,法力耗損,無力再戰,誰料想,此人竟然身邊還有十頭元嬰期傀儡。”
“十頭元嬰期傀儡?”夏侯宣眉頭一揚,頗爲意外的說道:“我過去聽聞此人在煉體功法上可以稱之爲宗師級別,並且兼修一些陣道雜學,但想不到竟然還精通傀儡術。”
“我懷疑是方壺島上那些尚同門餘孽相幫,纔會有這十頭傀儡,加上那一身寒霜煞氣,定然有封入冰靈魄!”
邵雄作爲白骨宗宗主,自然是有些腦子,也猜了個**不離十,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趙青財大氣粗,封入狂靈傀儡之中的靈體卻是更高一個級別的煞靈嬰。
“想不到這趙青竟然還有此等底牌,若是日後有機緣,我還真想見此人一面,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夏侯宣捏着下巴,思索片刻問道:“不對,既然如此,那些傀儡也應該是發出寒霜煞氣進行攻擊,何以邵宗主你身上會有這麼多電弧?”
“那十頭傀儡雖然犀利,可也不是我的對手,被我給擊潰七頭之後,直接持刀對準趙青殺去,然而沒想到的是,此人竟然釋放出一個奇怪的玉璽,內中金紅色光芒從他頭頂天門直接灌下,法力瞬間恢復,沒有半分煉化的需要。”
邵雄陰沉着臉,好似觸動內心處最爲不悅之事,惡狠狠的說道:“隨即那趙青抽出雷霆斷獄刀,內中封存一道天雷,威力巨大,直接將我擊成重傷。”
“嘖,此人的確會算計,大概之前的虛弱也是誘敵之策,等着宗主上鉤。”
夏侯宣放出神識看過邵雄肉身,無奈搖頭,電弧已經深入邵雄體內,宛如跗骨之蛆一般,形成一種天然符篆,刻在骨骼上,除非用整整一池的精純魔氣反覆沖刷,洗去這雷電之力,否則邵雄修爲將會****下跌,直至真元耗盡而亡。
“看來,煉獄島三巨頭,有兩個將要徹底成爲過去,只有修煉狂魔道的軒轅血狂,尚且還有足夠戰力,若是日後打下六南,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煉獄島,這樣整個世界將會淪爲我大魔國國土,國主魔化天下的大計才能夠達成!”
夏侯宣眯着眼睛,內心計謀已定,對於他而言,唯一需要效忠和善待的只有大魔國,對於煉獄島,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合作對象而已,如果發展成類似正陽盟一般的威脅,那麼就有必要在成長之前就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邵雄哀聲嘆氣,雙腿盤膝默默打坐,感受到身後那種貪婪目光,內心卻是一緊:“邵立雲尚未有所成長,還未能夠獨當一面,這大魔國現在越發壯大,日後對我煉獄島定然也有貪圖之心,想來在正陽盟之後,下一個被打擊目標可能就是本宗,可惱啊,看來也只能冒着意識被吞滅的危險,使用那禁忌之物,來鎮住局面,一統海面,形成分庭抗爭的局勢。”
各自心懷鬼胎的兩人,坐在這座營帳之中,互相算計着,然而誰到底能夠成爲那最後的黃雀,卻是一個未知之數,或許,這兩人最終也不過就是爲他人做嫁衣的悲慘人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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